「其實,我是故意告訴小叔桑小姐的事情的。」秦湛摸摸鼻子,有些心虛地說道。
秦老爺子差點一拐杖揮他腦袋上,吹鬍子瞪眼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小叔肯定是想起了什麼才會來問我這件事情的,與其等他自己查出來後質問我們,倒不如直接告訴他,免得小叔還要費心費力去查,萬一過程中被誰誤導了,誰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事情來?」秦湛聳聳肩,有些疲憊地靠在床頭。
他是真的不能喝酒,現在頭疼得要命。
秦老爺子用力地跺了幾下手裡的拐杖:「萬一他又要跳樓怎麼辦?」
「不會的,你們放一百個心吧。」秦湛把被子拉上來,捂住頭。
桑瑜沒死的事情,他答應過她不說出去的。可是眼下家人為了這件事情這麼焦慮,他又不能坐視不理,心裡實在煎熬得很,索性眼不見為淨了。
「秦湛你什麼意思?你怎麼那麼肯定,霆霆不會跳樓?」秦夫人把秦湛的被子拉下來。
秦湛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直把腦袋揉成了個雞窩:「事情都過去五年了,再深的感情也淡了,小叔怎麼可能還去跳樓啊?他就不是那種蠢人!」
「小叔對瑜瑜情深義重,怎麼就蠢了?」秦溪瞪了秦湛一眼。
秦湛哀嚎一聲道:「反正該說我都說了,你們想怎麼的就怎麼的吧,我要睡覺了,我頭疼死了。」
秦夫人不滿他的態度,還想說他兩句,卻被秦老爺子用眼神制止了。
想到秦湛五年才回家一次,一回來就被秦御霆灌了酒,秦夫人心裡也有些不忍,只能拉著秦溪出去了。
「爺爺,我覺得秦湛說得沒錯,小叔應該不會再那麼衝動了。」秦溪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兩個相愛的人,日夜相處都有可能變心,更何況其中一方還已經離世,感情淡漠了或者被遺忘,都是很正常的吧。
「小溪,我們還是不放心,要不然你去看一眼吧,偷偷看一眼,確定他沒事就行。」秦夫人拉著秦溪的手,擔憂地說道。
秦溪點點頭,她本也是這麼打算的。
大概一個小時後,秦溪到達別墅,並且在外面看到了韋安派過來的保鏢正愁眉苦臉地蹲在路邊抽菸。
保鏢看到秦溪後,立刻起身去垃圾桶摁滅了菸頭,然後恭恭敬敬地跟秦溪打招呼。
「見到我小叔了嗎?」
保鏢搖頭:「先生很生氣,不允許我們任何人靠近。」
秦溪皺著眉頭,看向守在別墅門口的幾個保鏢,很顯然他們是秦御霆專門叫過來阻攔她和其他人的。
她過去跟他們交涉了一下,結果顯而易見,他們不肯放她進去。
秦溪跟剛才的保鏢要了支煙,和他一起蹲在路邊愁眉苦臉地抽著。
突然,一輛車開過來,停在他們面前。
「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秦溪眯著眼睛抬頭看去,原來是盛淮安。
真是晦氣!
「給我。」盛淮安不贊同地緊皺著眉頭,向秦溪伸出了手。
秦溪嗤笑一聲,直接將菸頭摁滅在他手心裡。
盛淮安愣是一聲不吭,默默地把菸頭扔進了垃圾桶。
「沒意思。」秦溪聳聳肩,又想蹲回去再問保鏢要支煙。
可是盛淮安卻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惹得她厭惡地一甩,差點將盛淮安推向馬路中央。
在車子擦著盛淮安胳膊疾馳而過的時候,秦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見盛淮安最後並沒有事,她瞬間就恢復了冷漠。
盛淮安走回到她面前,眼神複雜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在這等著我,我有話跟你說。」
秦溪直接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盛淮安給剛才遞煙給秦溪的保鏢使了個眼色,讓他看著點秦溪,然後就從車裡拽出來一個戴著頭套的人,往別墅區裡面走去。
秦溪見狀連忙跟上。
到了門口,盛淮安被放進去了,而她又被攔了下來。
「喂,帶我一起進去!」秦溪叫住盛淮安。
盛淮安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跟我說話呢?」
「不然呢?」秦溪沒好氣地瞪著他。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他們兩個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每次秦溪見了他就跟渾身長滿刺的刺蝟似的。
所以現在,秦溪好不容易主動跟他說話,盛淮安心裡有些高興,幾乎就要忍不住答應她的要求了。
「盛淮安,你不能以大局為重嗎?」秦溪心裡只覺得苦澀,以前他們兩個互相挖苦,說話總是針尖對麥芒的,她也沒覺得有什麼。直到她見過盛淮安和楊晴說話,才知道喜歡和不喜歡,真的就挺明顯的。
盛淮安對楊晴,那叫一個柔情似水啊。
秦溪暗暗在心裡鄙視了自己一番,都已經分手了,還去想這些做什麼?
她秦溪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嗎?
「你還知道以大局為重呢?秦溪,你要是以大局為重,就該乖乖嫁給我。」盛淮安目光深邃地看著秦溪,雙眸如暗夜深淵般讓人忍不住沉淪。
秦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連忙錯開眼神道:「現在說的是我小叔的事情,我必須進去看看他!」
盛淮安眼裡的失落一閃而過,然後轉身就帶著人走了。
「盛淮安,你帶我一起進去!」秦溪不肯死心,扒在保鏢身上想往裡闖,闖不進去後就開始罵盛淮安:「盛淮安你個王八犢子……」
盛淮安搖搖頭輕呵一聲,他要是敢帶秦溪進去,他們立馬就會被秦御霆一起趕出來。
到時候就真的是,誰也沒辦法再接近他了。
而此時此刻,秦御霆待在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裡,腦海中有些零碎的畫面總是一閃而過。他從沒有如此迫切地想要想起那段被遺忘的記憶。
盛淮安帶著俞生進來的時候,秦御霆正處於想要想起來又想不起來的狂躁時期,所以直接上前給了俞生一拳頭。
俞生剛被摘下頭套,還沒看清楚到了哪兒就被揍了,本能地想要還手,可是拳頭舉起來後,整條手臂都差點被人掰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