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安感覺自己頭皮有點發麻，他神經兮兮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桑小姐現在應該不在這裡吧？
「先生，您之前不是讓我調查那位幫了溪小姐的姑娘嗎？我查出來一點眉目了……」
韋安想要轉移秦御霆的注意力。
秦御霆卻朝他微微一笑道：「不必再查了。」
「您之前不是很喜歡她嗎？」放著一個正常的女人不喜歡，偏要去喜歡女鬼，韋安有點想哭。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他打死都不會給先生看那些資料的。
秦御霆怪異地看了韋安一眼，意識到他腦子裡可能在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沒有拆穿他，反而故作神秘地說道：「我答應過桑瑜，這輩子只愛她，要是移情別戀，她會生氣的。」
眼見著秦御霆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側，韋安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僵硬地扭頭，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大跳。
所以，他身邊什麼都沒有，先生在看什麼？
「先生，逝者已矣，您就放桑小姐離開吧。」聽韋安的聲音，都快哭了。
秦御霆豎起食指放在唇上，用氣聲說道：「別亂說話，她明明好好地站在那兒。」
「先生，您別嚇我啊。」韋安嘴唇有點抖。
「叮」的一聲，秦御霆心情大好地走出電梯，在韋安跟上來的時候，一把將他推了回去：「替我送她上去休息。」
韋安環顧四周，空蕩蕩的：「送，送誰啊？」
秦御霆神秘一笑，只留給韋安一個背影。
韋安整個人都快嚇尿了，偏偏電梯裡四面都是鏡子，他站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越看越覺得恐怖。
「幻覺，肯定是先生的幻覺。」
韋安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盯著電梯上升的數字，等到了頂層就好了。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韋安直接原地起跳，跌坐在地上。
恰好這時，電梯門開了。
七八個秘書辦的同事站在外面，滿臉驚訝地看著他。
好在有個機靈的，上前把他扶了起來，問：「韋特助，您怎麼了？」
韋安慌亂地擺擺手，連個謝謝都沒說就快速離開了電梯。
其他同事面面相覷，互相聳聳肩，進了電梯。
「韋特助，我小叔今天怎麼了？為什麼把秦湛叫出去，灌他喝酒？現在秦湛醉得跟頭豬一樣，奶奶都氣死了。」秦溪埋怨的聲音在手機里響起。
韋安鬆了一口氣，回答道：「先生可能想起了些什麼，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關於桑小姐的事情。」
秦溪心裡咯噔一下：「所以，他灌秦湛喝酒，是為了套他的話？」
「是的，現在先生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了。」韋安的聲音忐忑極了。
秦溪則是腦子裡一片空白，下意識問道：「是你告訴他的？」
「溪小姐，如果我不說，或者攔著先生查這件事，麻煩會更大的。」當助理，真的是很憋屈。
要不是跟了秦御霆這麼多年，已經有了感情，秦氏集團給的待遇又特別好，這助理他是一天都當不下去了。
「哎，這也不怪你，就小叔那樣，誰敢明目張胆地騙他啊？」秦溪聲音明顯低落了下來。
韋安抿了抿乾燥的嘴唇，試探性地說道：「溪小姐，我覺得先生他，有點奇怪。」
「怎麼奇怪？難道他又想殉情？」秦溪霍地站了起來，手裡的醒酒湯潑了秦湛一臉。
秦湛睜開眼睛，無辜地瞪著她。
秦溪卻一點都沒發現秦湛已經醒了，所有注意力都已經被韋安的話吸引。
「那倒沒有，我是懷疑先生受刺激太大，產生幻覺了。他剛才跟我說，他看到桑小姐了，說桑小姐還給他生了三個孩子。」
「他恢復記憶了？」秦溪問道。
韋安茫然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應該沒有吧。」
如果恢復記憶了，先生的反應應該會比剛才更激烈一點。
「如果他沒恢復記憶，那他幻覺里的瑜瑜長什麼樣子？這，怎麼幻想得出來？該不會是小叔為了報復你，故意整你的吧？」
韋安一拍腦門，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秦御霆的表情，還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管小叔有沒有產生幻覺，你先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秦溪的聲音拉回了韋安的思緒。
韋安點頭應答：「好，我剛才已經派人跟著先生了。他現在，好像去了之前跟桑小姐一起住的別墅。」
秦溪掛了電話就想立刻往別墅那邊趕，生怕秦御霆再出什麼事情。
可是一轉身才發現，秦老爺子和秦老爺以及秦夫人都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看著她。
最後還是秦老爺子顫抖著嗓音問：「霆霆知道我們騙他了？」
秦夫人緊接著又問：「他神經錯亂了？」
秦老爺皺著眉頭道：「我們跟你一起去。」
秦溪有點頭疼，只能耐著性子勸說道：「小叔被我們騙了這麼久，情緒肯定很不穩定，我們一起過去，會刺激到他的。」
三個老人的臉上浮現出糾結之色。
秦溪趁熱打鐵道：「不如我先去勸勸小叔，等他放下桑瑜後，你們再見他吧。」
三個老人紛紛點頭。
可是躺在床上的秦湛卻突然開口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去。」
所有人回頭，看向秦湛，滿臉疑惑。
秦湛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小叔那麼愛桑小姐，就算沒有恢復記憶，在得知自己害死了心愛之人和尚未出世的孩子後，肯定也會傷心難過的。小溪過去起不了什麼作用，反而會提醒小叔，我們騙了他足足五年的事情，讓小叔對家裡人產生牴觸情緒。」
「那我們難道就不管小叔了嗎？」秦溪還是不放心。
「小叔是個成年人，他不需要任何人管也能活得好好的。如果他現在已經恢復記憶，那他心裡肯定正是恨著我們的時候，小溪去了，是準備跟他大吵一架，然後逼得小叔跟我們決裂嗎？」
秦湛生怕他們不聽自己的，不由得加重了語氣。
秦老爺和秦夫人確實不太在意秦湛的話，畢竟五年前秦御霆跳過一次樓，所以這次，他們不親眼看到他平安無事，心裡始終忐忑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