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小子從認識起就粘人的很,但葉燼還是沒有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擁抱。
半晌才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問:「怎麼了?」
喻尋離開懷抱,站直說:「王副說,抱一下你,就知道答案了。」
葉燼眉頭一抽,語氣立馬變了,「和你的知心大哥聊的挺好。」
喻尋下意識覺得是王辰寅告了密,不滿地嘀咕,「這個王副,怎麼什麼都說……」
葉燼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能和他說的,不能和我說。」
「嗯。」喻尋點了點頭,又立刻搖頭,「他廢話說,還是和你說靠譜。」
這話怎麼聽著也不是很舒服呢。
葉燼冷著臉,「所以呢,答案是什麼?」
喻尋又沉默了。
在葉燼的注視中,他忽地靈光一閃,亮著眸子說:「我要買本書。」
葉燼只當是和情感或者心理相關的書,不太爽地應了一聲,「雨停去買。」
二人又站了片刻,回到了燒烤店。
烤串已經打包裝好,葉燼看著桌上滿滿五大包,付帳時調侃,「一下午挺能幹。」
老闆豎起大拇指,「小帥哥動手能力一絕,一個人能幹兩個人的活兒。」
葉燼斜睨了一眼,「你讓他幹的?」
老闆急忙撇清,「誒可不是,我出來丟垃圾看見小帥哥在門口蹲著,問他是不是餓了渴了,和我養的貓一樣,就是不說話。渾身也濕透了,看著怪可憐的,我就帶他烘了衣服。」
「他主動提出要幫忙,我攔都攔不住。」
喻尋垂下腦袋不敢看葉燼,心虛又內疚,自己走神弄丟了手錶,打了人跑出來,還巴巴等人來找,不接就不回,確實挺過分。
他默默懺悔,頭頂卻突然罩上一隻溫暖乾燥的手掌,「他是很能幹。」
「不過下次如果他再跑來你這裡,讓我看到他坐在後廚穿串,……」
老闆立馬精明得接過後半句,「那怎麼著都得讓小帥哥去座位上等著吃串,嘿嘿。」
葉燼一笑,「生意興隆,再見。」
車裡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喻尋沒忍住嗅了嗅,一下午光穿生肉了,一口熟的都沒吃啊。
葉燼聽著這熟悉的動靜,拉開儲物櫃,隨手拿出一個小蛋糕丟給了他。
喻尋拆開,兩口塞嘴裡,口齒不清道:「隊長,老闆挺好的。」
葉燼別了他一眼,「你要是個路人,你看他收留你嗎,那傢伙砍過人,去年剛出來的。」
「啊?」喻尋瞪大了眼睛,「砍人……」
在他的概念里,砍人殺人還是離生活有一定距離的。
畢竟不可能在大街上走路隨機遇到一個人就是殺人犯。
「以後除非我帶你去,自己不准去了。」葉燼說。
喻尋咽下蛋糕,琢磨了一下說:「……砍人也有原因,犯法也能改邪歸正。」
葉燼直視前方,語氣冷靜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因素都不能成為殺人的正當理由,有犯罪前科的人,二次犯罪的概率也遠高於普通人,這是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
小蛋糕的包裝袋攥在手心裡,發出窸窣動靜,喻尋點了點頭,「知道了。」
路過一個坑窪,手錶在輕晃,他看著,心情好像又好了很多。
葉燼淡然收回視線,說:「北郊隊沒有揭不開鍋的人,拿表的人不管是誰,都不是為了財物,對於這類人,你越是在乎和生氣,他越興奮。你越無所謂,不動聲色換上了更昂貴的,他們只會嫉妒得發瘋。」
喻尋對這番言論很是贊同,不禁問:「隊長,你修過心理學嗎?」
「學刑偵都要懂犯罪心理學,不過我剛剛說的只是社會上一個常見現象罷了,沒有多高深。」
「噢。」喻尋慢慢點了點頭。
車子駛進大院,已經到下班時間了,工作多,北郊隊人通常多待一會兒。
葉燼踩下剎車時問:「回去知道怎麼做嗎?」
喻尋迫不及待解安全帶,拿烤串,「就說我親自加工,親自烤的。」
葉燼笑了笑,說:「去吧。」
「哎呦我天,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怎麼聞到燒烤味兒了?!!」趙小升探著腦袋在空氣中到處嗅。
「我看你是想吃想瘋了。」許唯收拾東西正準備下班,走到門口停住了,「呀,魚!我靠,真有燒烤?!」
喻尋拎起滿滿的幾個打包袋,沖大夥明媚一笑,「噔噔噔,給你們帶了晚飯。」
幾個大小伙子聞著味兒就過來了,幾雙手同時伸過來,瞬間瓜分完畢。
「真香,剛剛還打算下班去吃,不過對面那條街的燒烤味道一般,小魚,這家店在哪裡啊,這肉太香了!」趙小升兩手抓著四五串,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
「當然香了,放了增香粉,能不香嗎。」喻尋一口擼下一串烤得焦香的肉。
「你咋知道啊?」
「我醃的,我串的,我加工的。」
「??一個下午不見,你怎麼晉升主廚了!」
「才沒有。」
葉燼站在幾人身後,不禁笑了笑。
偵查二組的人在辦公室盡情擼串,一組的人剛剛下班,路過門口時聞著味兒往裡看了一眼。
趙小升伸長脖子,倏地扯著嗓子,恨不得隔壁市民都能聽到,「艾瑪太香了,香死我了,魚,你怎麼這麼好啊,專門出去給我們帶燒烤。」
他眼神一瞥,「哎呦我靠,換新手錶啦,這麼名貴的表,什麼時候買的?」
喻尋下意識往右側葉燼的方向瞟了一眼,壓著唇角說:「下午。」
趙小升瞬間就懂了這個眼神,豎起大拇指,「哎呦我,太好看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咱葉隊,就是大方!」
門外的人穿過大堂,撐傘出去了。
趙小升擼串哼了一聲,嘀咕了一句,「神經,一個隊的,不知道找什麼茬……」
許唯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沖他擠眼,意思閉嘴。
葉燼高挑的身板立在門邊,神色冷淡,「這件事無需再議論了,下次誰再敢無視北郊隊的規律和紀律,公然挑釁打架,我會按照規定直接給處分。」
「呦吃什麼呢,怎麼又不叫我!」
原本氣壓漸低的辦公室,被王辰寅一句控訴直接整垮。
「我靠吃燒烤呢!!有沒有良心,居然不叫我!!」
王辰寅說時遲那時快,從幾人手裡虎口奪食,不一會薅來三四根串吃上了。
他湊前三連問:「回來啦,還好嗎,聊完了嗎?」
葉燼冷冷盯著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還有你,沒事少出主意,管好自己的嘴。」
王辰寅「小家碧玉」地捂住了油滋滋的小嘴,「哎呦,話可不能這麼說,人家亂出什麼主意了,做人也是要講良心的,奴家分明是為了哥哥——」
他轉頭看了眼喻尋,捏著嗓子繼續道:「和哥哥的弟弟好啊,你怎麼能不領人家的情呢?gie gie~~」
yue——
在場的幾個老爺們差點吃吐了。
喻尋愣著。
如果他沒記錯,王辰寅剛說過,男人也會喜歡男人……
他凝著目光,掃過這兩個185+的男人,不禁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