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可不可以,只對我一個人好

  「你看到了。」喻尋問。

  良久,手掌收回,後背的溫度褪去。

  葉燼問:「怎麼傷的?」

  「應該是…小時候留下的。」

  這話說的磕巴,乍一聽像是他正常的節奏,但葉燼知道他在隱瞞。

  他看不透喻尋對過往的事有多少記憶,但上次在書房的反應歷歷在目,只要提到有關以前的事,這個人就立刻變成一隻應激的貓。

  他似乎,不太忍心看他那樣。

  所以他破例允許面前這個人,對自己有所隱瞞。

  哪怕後果不明。

  手指的血跡已經擦乾淨了,劃傷的地方不太深,回去貼一個創可貼就可以。

  葉燼替他把傷口暫時處理了,說:「回去睡覺。」

  可來勢洶洶的酒勁直衝頭頂。

  喻尋倏地貼近,仰起下巴,「你,剛剛在和她聊什麼?」

  語氣夾雜著不滿,近在咫尺的人呼吸都那麼炙熱,葉燼看著面前紅撲撲的臉頰和難以忽視的長睫毛。

  「誰?」他問。

  「就她啊。」

  「她是誰?」

  醉鬼覺得他在明知故問,皺起眉頭嘟囔:「那個女孩,漂亮的實習生。」

  葉燼盯著他,「沒聊什麼,問我唇印怎麼來的。」

  「那她為什麼要關心你唇印哪來的?」

  「那你為什麼要關心她和我聊了什麼。」

  「我……」

  喻尋說不上來,但他要爆炸了一般,從胸腔到大腦,好像不揪出一個答案就會馬上憋死。

  他凶道:「你別岔開話題。」

  葉燼回答他:「她是北郊隊的人,關心一下隊長不正常嗎?」

  喻尋追問:「那你告訴她了嗎?」

  「嗯。」

  「你怎麼說的?」

  「飯店小孩玩口紅胡鬧。」

  距離再次拉近,幾乎要貼在懷裡,他笨拙又執著,突然抬起食指戳了上去,眼底滿是不高興。

  「你為什麼、不說、是我、印上去的?」

  醉醺醺地,似清醒又迷亂。

  葉燼垂眸沒動,任他一下又一下輕戳著臉頰。

  這麼久了,他能感覺到喻尋對他傾來的依賴,但那是來源於把他帶回了家,以及他作為隊長該有的擔當和照顧。

  這個人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涉世不深,心智不成熟,純粹得像一汪泉水。

  他一直把他當成特殊人群看待,因此也愈加放縱。

  「嗯?你說話呀。」

  孩子般的占有欲容不得任何人的靠近。

  「你再不說話我要咬你了。」

  葉燼躲閃不及,側臉上的唇印倏地被咬住,狼狗一般用利齒噙著。

  濕熱,癢痛,噴灑的呼吸,還有心頭的震顫。

  幾秒後,喻尋鬆開嘴,「好苦。」

  似乎也後知後覺做了多麼過火的事,他挪到沙發的一邊,說:「我要去唱歌了。」

  葉燼怔坐著,上手摸了一下被咬的地方,半晌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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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上我心愛的小摩托~~~」

  「他永遠不會堵車~~~」

  「我有一個!美麗的願望!長大以後能播種太陽!!」

  「播種一顆,一顆就夠了,會結出許多許多的太陽!!」

  王辰寅帶著眾人如廁歸來的時候,剛推開門就被包廂里響亮的歌喉震懾住了。

  只見喻尋一個人抱著兩個話筒,使出了吃奶的勁頭,把幾首兒歌唱出了撕心裂肺、痛徹心扉的感覺。

  「這……」

  王辰寅溜了一圈,酒也醒了,站在門邊和許唯兩人懵逼地臉對臉。

  再一轉頭,葉燼坐在沙發上,面若冰霜,側臉的唇印和齒痕鮮明,簡直引人遐想。

  見大夥沒動作,王辰寅忍著耳朵失聰的風險,上前搶過一個話筒,「魚,魚,咱們不唱了,有什麼心事跟哥講……」

  「我還沒結束呢,別打斷我……」

  「好了好了,今天咱不唱了昂,回去哥給你裝個音響話筒,想咋唱咋唱。」

  奈何喻尋本來力氣不小,喝多了更是十頭牛都拉不動。

  王辰寅沒轍,轉身搖人,「葉隊,你管管啊。」

  葉燼靠著沙發,一臉「你看我有辦法?」

  喻尋直接躺倒在地,對著話筒嗚嗚著唱歌,「我有一隻小毛驢,嗚嗚嗚我從來也不騎……嗚嗚……」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在哭,還是就這麼個唱法。

  最後一曲終於結束,人也不起來,手裡舉著話筒,嘴裡不知嘟囔什麼。

  舉不動了,話筒忽地發出一聲巨響的「duang~」

  好聽嗎,好聽就是好頭。

  「啊……」

  「艾瑪!」

  許唯立馬蹲下來,「沒磕壞吧,啊??」

  喻尋一邊喊疼一邊還在念念有詞。

  「這說什麼呢,什麼你別管我,你去管別人……」

  習心雨看著心疼,想把人拽起來,「地上涼,聽話,快起來,回家睡覺了。」

  可是力不從心,正想換個給力的姿勢時,身後突然走來一人,一把將攤在地上的酒鬼拉了起來。

  喻尋靠在葉燼的胸前,額頭被磕紅了。

  他慢慢睜開眼,呼吸又重又熱,眉心蹙著,一雙緋紅醉眼就那麼盯了半晌。

  就在葉燼準備帶人離開時,聽到對方很輕很輕地開了口。

  「你可不可以,只對我一個人好。」

  說完閉上眼睛,徹底倒在了葉燼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