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語裡,忽然就帶了一些……
帝懿低眸間,在她眼睛裡看到了女子的小調戲,小靈動。
面容間有兩分羞怯,更多的是、想勾引他。
帝懿眸色忽然就暗了下來。
這幾日忙著處理殷戮之事,他們幾乎連親密片刻,也無時間。
如今四下無人。
帝懿大手攬住她的腰肢,忽然就往他懷中一帶。
雲驚凰小小的身軀頓時貼在他的身體上。
她聽到帝懿低啞的聲線說:
「想,自然想。」
爾後,一個灼熱的吻落來。
雲驚凰閉上眼睛,也回抱著,回應著他。
到底都是成人,有些情愫早已在身體深處翻湧著。
雲驚凰的身軀還十分美好,饒是就這麼抱著,隔著錦袍,也可明顯感覺到起伏柔軟。
雲驚凰更可感覺到帝懿那身體的堅硬。
她好想一直貼著他,讓兩具身體徹徹底底地交融。
只是眼下,不是辦喜事的時間。
一旦舉行婚典,恐怕更會激怒殷戮。
雲驚凰軟軟靠在帝懿懷裡,問他:
「阿懿,要不就不要婚典了,以後奉子成婚、也未嘗不可啊。」
況且若是懷孕了,殷戮總不可能還要一個孕婦吧?
這其實是個一箭雙鵰的好辦法。
帝懿卻垂眸凝她一眼,目光帶了兩分嚴厲:
「又忘了孤教你的話?」
若是世間女子都如她這般想,未婚先孕,奉子成婚,世間哪個男人還會尊重女子?
如今正因周禮規矩,男子們對女子皆帶著該有的禮儀。
當禮崩樂壞,男人只會認為女子是隨意之人,無媒無聘便可隨意褻玩。
許多男子甚至會在女子懷孕之後,將其拋棄。
屆時,不僅僅是女子的悲哀,更會有無數嬰兒無辜遭連。
帝懿直視雲驚凰的眼睛,提醒:
「即便是孤,你亦不可輕信。
女子,務必自愛。」
「好吧~」
雲驚凰當然懂他的規矩制度,只能依偎在他的懷裡,抱著他,靜靜享受這一刻的寧靜,美好。
過了許久,帝懿才將她送回明樓。
而殷戮所住的大殿內。
傅承祁又端來藥,殷戮卻道:
「不必給我送藥了,你等也不必再來。」
「為何?」傅承祁看了眼他的氣色,之前損耗過重,必須多喝藥物,才能讓身體儘快復原。
殷戮看他一眼:「本帝脅迫帝懿,與你們妹妹,你們心中,怕是恨之入骨吧。」
其實照理來說,他不該以怨報德。
只是他一旦想要一樣東西,一個人,就絕不會更改!
傅承祁明白他的意思,聲音坦誠:
「一事歸一事,你算是救了凰兒一命,感情之事也一向身不由人。
雖然是有些生氣,但我們不曾怪你,更不會怨恨。」
他們越是這般光明磊落,殷戮神色越沉:
「本帝說了,退下!」
傅承祁還是將藥放置一旁,才邁步走出去。
恰巧碰見帝懿從遠處走來,他行了個禮,低聲道:
「先前沈傲來給其換藥,他拒絕了,現在還不肯喝藥……」
再好的身體,都遭不住他這麼糟蹋,更何況是一副病體。
帝懿卻斂了斂眉,「是件好事。」
殷戮自己也清楚,提出那等條件,屬恩將仇報,這說明他心中還有對為人處世基本的判斷。
「你們去歇息即可。」
帝懿獨自走進大殿。
半靠在床頭的殷戮正準備罵人,抬眸間,就見是帝懿走了進來。
他深邃的眸子一眯:「你來做什麼?」
帝懿將門關上,走到床邊佇立。
「想與孤爭奪雲兒,就憑你如今這副身軀?」
殷戮眸色微微一震。
帝懿又道:「如今西洲局勢未定,若你不能儘快恢復,定是波瀾動亂。
到時、還何談兒女情長?」
說著,他將那碗藥端起,遞向殷戮。
殷戮眸色深了又深,這一次沒有再拒絕,接過藥,仰頭便喝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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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懿落坐於床邊,為殷戮更換傷口的包紮。
殷戮看到他的手法,微微皺眉:
「你還會醫術?」
帝懿薄唇翕啟,自然而然答:
「孤與你一致,生來便按一代帝王之准培養。」
五歲熟讀兵書戰策,八歲入龍御山關卡,歷險地,殺野獸。
出龍御山後,其父就已讓他帶兵作戰,力退小國。
從八歲到如今三十,二十二年,幾乎皆在戰場之上。
殷戮長眉更是皺了皺。
二十二年,比他還多幾年。
只是在帝懿身上,看不到什麼殺伐之氣,更多的是一種磅礴、巍峨。
帝懿為他處理好傷口後,收了手:
「早些歇息。」
他起身走到另一側的偏殿。
那裡案桌之上,已經放了許多西洲的冊子。
全是傅司霆那邊安排人、悄無聲息送回來的。
殷戮暈厥這些時日,許多重事全是由帝懿與雲驚凰幫忙處理,才以至於西洲沒有亂。
殷戮目光落在帝懿那高大穩重的身型上,眸色極力變冷:
「帝懿,無論你如何待我。
我所提出之條件,絕無更改!」
帝懿繼續批閱那些奏摺,頭也未抬。
「無礙,這並不影響。」
處理朝政之事,本也只是為了穩定西洲局勢,穩天下安寧。
殷戮臉色都微微僵了僵。
他都覬覦帝懿女人了,世間怎麼還有帝懿這般情緒平穩之人?
不過既然他自己要做,與他何干?
殷戮躺下,心安理得地入睡。
不過休息,旁邊的偏殿到了三更半夜,還能聽到帝懿處理政事翻閱奏摺的聲音。
這一夜,殷戮也睡得十分不好。
早上帝懿不在,沈傲送來藥物,傅明琅端來一堆美食。
唯獨沒見到雲驚凰。
鳳儀,似乎明顯是在躲著他。
他眸底深處掠過一抹深邃,飯後,轉動輪椅出去。
雲驚凰正在很遠處的一片後山,帶著傅渠深、傅玄璃、傅驍寒在開墾、種菜。
這麼大一片山脈,且西洲的土地其實十分肥沃,這裡這座山里,還十分適宜種植竹蓀。
竹蓀亦是十分美味的一種食材,鮮香脆口。
雲驚凰蹲在地上挖掘處,不遠處的草叢裡,一隻毒蠍悄無聲息地爬過來,朝著她靠近。
她在教傅渠深:「四哥若是沒事的時候,也可種些花草,荷花可解郁安神,向陽花更是絢爛。」
在聊天的他們都在跟著雲驚凰學開墾手法,沒有注意到那隻蠍子。
眼看著那蠍子就要蟄在雲驚凰的後腳踝、
「嘩!」
一陣無形的內力忽然盪來,硬生生將那蠍子盪開幾米遠。
「噠」的一聲,蠍子重重摔在不遠處的石頭上,當場死亡。
雲驚凰聽到動靜,回頭看去,就看到了那蠍子。
「咳咳……咳咳……」
男人的咳嗽聲也傳來。
她抬眸,正前方不遠處,正是坐在輪椅上的殷戮。
寬容極簡的黑袍,讓病態的他看起來多了兩分慵懶。
動用內力顯然造成氣血攻心,以至於他在微微咳嗽。
雲驚凰皺眉:「你怎麼來了?」
準確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本來她是特地尋著荒僻之地,就是為了與他保持些距離。
殷戮停止咳嗽後,那雙深邃的目光毫不掩飾情感地凝視她:
「對鳳儀的感知。」
知她會躲著他。
只需閉目,他似乎在空氣里也能感知到她在何處。
雲驚凰……
殷戮轉動輪椅靠過來,絲毫不避忌那幾個哥哥:
「鳳儀也教教我,如何開墾種菜。」
這是趁帝懿不在,轉頭就來接近雲驚凰。
他不信帝懿能一直那般穩重。
亦不願看到、帝懿一直那般善待他。
殷戮不怕帝懿動手,只擔心帝懿不動手。
所以眼下,是明目張胆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