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他又回過身來,朝著雲驚凰隆重地行了個正禮。
「多謝雲姑娘。」
萬般感激,全縈繞在胸腔之間,不足言表。
待事成之日,他定會重謝。
此刻,褚江陵又問:「可韓伯等人……」
他想的是硬闖出去,不顧他們之反對。
但定然需要一些將士幫助。
雲驚凰慢條斯理喝了杯茶,「放心,我已解決。」
外面,那些北齊的護衛,不知道為何碰到了一個來送鞋的東秦將士。
東秦將士嘲諷北齊男子們全是些弱唧唧的娘們,一群護衛氣不過,出了小鎮,便去找那人切磋。
在人跡罕至的海邊,一個魁梧的男人帶隊,將一群將士全數干翻,拖走……
褚江陵略有些驚,「還有一事,此行西洲可能會提前得知線報,我恐怕未必能順利抵達北齊皇宮。
且西洲之人若得知齊王變卦,定會生危險。」
他說出這些,是要她早有籌謀,以便突發時沒有後路。
雲驚凰卻放下茶杯,紅唇輕勾:
「進來。」
伴隨著她的話落,外面走進來幾十個護衛。
那些護衛,全是易容成褚江陵的隨行者!
個個面容長相一模一樣,看不出絲毫易容痕跡。
但神色鏗鏘,眼神堅毅,周身有長期浸在戰場間才有的殺氣、將士的正氣。
褚江陵看得眸色變了變。
這些人……
全是雲驚凰的安排?
而且他們對雲驚凰似乎格外恭敬。
來之前,褚江陵只知驚鴻神督做了武器,但沒有任何關於她參戰的記載。
後來得知她和離後,追戰帝追到邊疆,他也只以為她是個有些小頭腦、卻到底是個兒女情長的女子。
可到了這一刻,他才意識到……
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眼前這個女子。
雲驚凰直視褚江陵提醒:「記住,此事不可告知任何人。」
她的聲音難得慎重。
褚江陵自知事關重大,應下:「雲姑娘盡可放心,江陵定守口如瓶。」
「該啟程了。」雲驚凰看向將士們,目光里是信任。
其中一魁梧的將士稟告:
「小姐,方才有新的情報傳來。」
「戰帝似乎即將有大的舉措,給傅四公子傳信,讓其一萬兵馬過來,鎮守此鎮。」
雲驚凰眼皮倏地一跳。
一萬兵馬?
帝懿這是想把她看得死死的,絲毫不讓她有任何危險?
那她接下去的行動,怕是……
想到什麼,雲驚凰站起身,「走吧。」
看來她也該離開這座小鎮,自由自在去做些事。
帝懿如今不是她的夫君,為何勞煩他護著她呢。
有人去通知雁兒。
雁兒趕回來幫著一同收拾行李。
韓伯一臉激動:「雲姑娘,你真的答應與江陵公子去北齊試試?」
雲驚凰應了聲:「現如今大戰在即,東秦很不安全,北齊無心征戰,又有西洲庇佑,會安全許多。
且江陵公子學識淵博,我去北齊與他相處段時間,增進了解。」
這是他們提前找好的藉口。
「好好好!雲姑娘真是明智之舉啊!」韓伯激動得都能跳起來。
雖然只是去試試,增進了解,但這也意味著邁進了極大一步!
待她見到北齊的富饒,見到褚家的奢華,定然會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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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娶她回去,老爺和夫人心中唯一的掛念,也能徹底放下了。
韓伯開始幫著收拾各種回城。
而蒼伐急得聲音都破音了:「什麼?王妃要與江陵公子去北齊?!!!」
這這這……
雲驚凰背上小包袱,看向他道:「我主意已定,多謝戰帝這些時日的關照。」
說完,也不顧蒼伐的意見,帶著雁兒坐進馬車,就此離開。
蒼伐急得想當場將那些馬匹給殺戮了。
但韓伯嘆息著提醒:「蒼護衛,你留得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啊。
況且你留住她,戰帝不喜歡她,這不是耽誤她的前程嗎?」
韓伯還好心道:「與其纏著雲姑娘,不如去纏著你家戰帝,問問他腦子是如何想的,為何放著這麼優秀的女子不要。」
雖然接觸時間短,但他覺得這姑娘很有靈氣,很聰明,與那些呆板的女子迥然不同。
蒼伐耳邊迴蕩著韓伯的話,當即立即飛身而起,快速朝著邊境的分界線而去。
東秦、邊境分界線。
中間隔著一條滔滔翻湧的廣闊大江。
江的對面是北齊國。
這邊是東秦國。
北齊國江邊沿河駐紮著五十萬將士,雄赳赳氣昂昂。
東秦的營地也是嚴陣以待,治軍嚴明,隨時準備應戰。
帝懿在澄合關的城樓里,負手而立在巨大的輿圖前。
那輿圖是天下僅此一份的、由他之人今年才繪製出來的各州堪輿圖。
龍墨在匯報:「一切已部署好,北齊境內……」
可就在這時,蒼伐忽然急匆匆衝進來,跪地大聲道:
「帝!不好了!這次真不好了!
帝妃答應嫁給褚江陵,跟著褚江陵那小白臉去北齊國了!」
帝懿長眉微微一皺,難得有些驚詫之色。
蒼伐:「帝妃離開時,只說:戰帝又不是她夫君,就不勞戰帝保護。
戰帝,帝妃顯然是在與您賭氣!」
「您去勸勸他,哄哄她,她肯定……」
「蒼伐。」
帝懿神色間的情緒已恢復平靜,毫無波瀾。
他身形高,看人時總有種居高臨下的帝王之感。
「她能這麼快想通,是件好事。」
「即日起,你回玄鷹衛,統籌羅娑斯、密徐籬、墨人國等事。」
開口閉口都是天下大事。
至今戰帝還在想著一統這全寰宇洲際之事!
蒼伐急得眼眶都紅了:「戰帝,仗要打,天下要收,可自己的妻子也不能丟啊!
若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留不住,還如何留得住天下!」
帝懿深邃的長眸微微一眯。
倒不是沉思,而是看了這個曾經無比忠心的蒼伐一眼。
「你該冷靜冷靜。」
他揚出話後,一襲墨袍邁步離開。
龍墨留下,第一次看性格冷硬的蒼伐紅了眼眶。
他這次沒有調侃,而是開導:
「不是,我說你怎麼就覺得戰帝會心愛那麼一個女子呢?」
「先不談她曾經心有所屬,不談她曾經臭名昭著,就談她如今的成就、性子。
能配得上咱們戰帝的,定然也是個運籌帷幄、呼風喚雨的奇女子。」
「這麼多年來,戰帝也未對任何女子動過情,僅僅與她相處幾個月,怎會就心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