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帝長淵忍不住想咳嗽,但想到那女子就在身後不遠,他硬生生咽下。
而林雋拿了點心來,準備往雲驚凰口中塞。
雲驚凰搖頭避開。
「帝長淵,我不吃你的食物,要走就趕緊走!」
她也怕傅家的人追來,到時還不清楚帝長淵最後的底牌。
帝長淵轉過身走回來。
他在她跟前蹲下,拿過林雋手中糕點,遞向她的嘴邊:
「驚鴻神督,自覺點,別逼我動手!」
雲驚凰皺了皺眉。
她沒動,帝長淵便捏住她的下巴,將糕點塞進她嘴中。
「餵你,我倒有的是耐心。」
他一邊餵她,還拿了水壺,往她口中倒水。
動作並不算粗暴,就像是有許多的時間和她耗。
明明之前最急切的人,就是他。
雲驚凰被迫吃了好些東西。
旁邊的林雋看著自家主子紆尊降貴,氣得轉身就走遠了些。
而雲驚凰剛吃完,「咚!」的一聲,帝長淵一掌披在她後脖頸。
她又暈厥著,往地下倒去。
帝長淵接住她,將她平放在樹蔭之下。
林雋看得皺眉:「公子?」
「讓她休息片刻。」
帝長淵起身,邁步往之前的懸崖峭壁走,吩咐林雋:
「你跟我來。」
林雋立即跟上,看到那陡峭的山壁,他瞬間明白:
「公子,你是要……」
這麼險峻之地,若是……
而另一邊的長陵城。
最先發現雲驚凰不見的人,是容稷。
當夜。
文帝雖被眾人逼迫,可越是逼,他帝王的威儀越是不容觸犯!
更何況是他的親兒子,騙了他又如何?
他可以殺,絕不容許被這麼多人逼著殺!
最終文帝下旨:「帝長淵削皇室宗籍,貶為庶人,發配寧古塔,即刻啟程!」
是要帝長淵去那寧古塔之地,受極寒之苦。
但朝廷去提人時、卻發現人不見了!
容稷得知,帝長淵與林雋竟已越獄而逃!
他安排的人,全數被林雋避了過去!
容稷回贏宮,準備找雲驚凰商量對策,但沒人。
她今夜未歸!
再聯想到帝長淵逃走,他心中升騰起不安之感。
「父親,你留鎮贏宮,我親自去趟驚鴻神督府!」
夜探神督府的容稷,發現驚鴻神督亦不在。
發信號彈,雲驚凰也沒來。
一般只要發緊急信號彈,無論何時何地,雲驚凰不出兩刻鐘一定會趕到。
容稷長眉跳動,不出所料,雲驚凰出事了!
定是與帝長淵有關!
而鎮南軍眼下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會壞了她的大計……
容稷只能按捺著急切,當即將此事以秘密書信傳給傅雲燃。
傅雲燃夜晚了還在贏宮裡搭建一個鞦韆。
那鞦韆掛在一棵巨大的桃花樹下,繩子上都點綴著水晶。
若是搖晃起來,閃閃發光,十分美麗。
可來信:「驚鴻神督恐失蹤。」
傅雲燃眼皮直跳,當即以軍器部總監令身份,準備夜會驚鴻神督。
果然發現!
驚鴻神督失蹤了!
聯繫不上!
而與此同時,傅司霆亦調查出線索。
有一輛馬車深夜離開京城!
傅家人齊聚一堂,相視一看。
是帝長淵離京!帶走了驚鴻神督!
驚鴻神督……
雲驚凰之前那日的那口吻,似乎……
再去贏宮打探,雲驚凰也不在!雲驚凰也失蹤了!
傅家人心中更是有了答案。
傅崇堅吩咐:「盛臨,你以商隊之名,立即攜隊伍前去追人!務必要救下她!」
而傅司霆入宮,稟告帝長淵畏罪潛逃一事,還拐走驚鴻神督!
帝高祁大晚上剛睡著,從床上驚跳而起。
驚鴻神督!
那個會製造武器的奇女子!
帝長淵在逃走時,還要將這女子帶走,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如此狼子野心,若是再留下,當真是後患無窮!
帝高祁當即命令:「傅御史,調五千兵馬,緝拿帝長淵!生死不論!」
傅司霆得到調兵之權,當即光明正大去兵部撥人。
李雷霆起初見到他時,還很納悶:
「傅御史,這怕不是假的吧?你我如今正被今上質疑,我還調兵給你……」
傅司霆:「驚鴻神督被罪犯長淵綁架而逃!」
「調!立即調!」
李雷霆二話不說撥兵調馬。
李追風知道此事,養傷剛好的他,也親自做一個小隊長,帶著人連夜出京。
五千兵馬,浩浩蕩蕩離開京城。
傅司霆、傅雲燃、李追風、傅盛臨,兵分四路,舉國追人!
而龍寢宮中。
所有人只以為雲驚凰在閉關鍛鍊身體,廢寢忘食。
可只有蒼伐知道,雲驚凰早已溜出贏宮,不知道又去何處貪玩了。
而今夜這麼大的動靜,龍墨自然是傳遞來信號。
此刻。
帝懿正坐在床邊,手拿一冊子在看。
其上記載近日三國私下之暗潮湧動。
即便半夜,他也還無睡意。
似乎是因床上……少了什麼……
也興許是床上那個布偶靜靜躺在那裡,有些太過奇特。
蒼伐深夜進入寢殿,低聲稟告:
「王,帝長淵離京,將驚鴻神督一併綁走。」
「傅家人緊急出動,連夜追緝。」
「鎮南軍眾人夜不能寐,好像在商談著何等大事。」
帝懿向來沉穩的神色一變。
所有線索脈絡交織在一起……
帝懿眸色深邃。
早前龍御山一事,李追風急需神醫救治,雲驚凰匆忙離開。
他若有所想。
而今夜……
這個小女孩,到底瞞了他多少事!
帝懿丟開書冊,問:「昨日有北齊人混入宮中見惜美人?」
「是,屬下已查明,那是惜美人之生父生母安排人找來。
他們是北齊國,褚家!」
褚家是北齊國第一大世家,如今實力財富已不遜色與東秦周、李、陸、陳四大家族、乃至東秦第一富商傅盛臨。
帝懿起身,巍然而立:
「取輿圖。」
蒼伐立即找來輿圖,展開垂掛在帝懿跟前。
帝懿垂眸睥睨間,將地圖上各國江山地勢盡收眼中。
他吩咐:「你立即帶人,出發山州江右之路。」
「啊?」蒼伐皺眉:「一個帝長淵,不值得屬下親自去追吧?」
他是金牌護衛,基本寸步不離自家主子。
有那麼多傅家人去了,也定能追緝到人。
「況且十一殿下若要前往北齊,走周城豫州之路,會近上一大半!」
而山州江右此路,是另一邊偏僻之路,繞了很大一圈。
帝懿威嚴的目光睨他一眼。
最終黑袍一甩。
「罷了,孤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