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長淵受刑

  帝長淵眉骨都在狠狠跳動。

  他大步趕到事發地,就見火堆旁,的確跪著一個老嬤嬤。

  旁邊堆著被扒下來的軍裝、特製的鞋子、人皮面具。

  而露出來的那張臉……

  的確是瓊嬤嬤!

  帝長淵看得心驚,難以置信地質問:

  「瓊嬤嬤,你怎會在此處!」

  瓊嬤嬤心知不能承認,只道:

  「老奴只是放心不下殿下,只是想來看看殿下……」

  「你撒謊!」

  趕來的六皇子帝天德早就看帝長淵不爽了,當即拆台:

  「就算想看帝長淵,你何必偷穿將士衣裳?何必鬼鬼祟祟?還易容做什麼?」

  甚至還帶了個藥瓶子!

  此次出行,御醫鍾柏昌也跟來了。

  剛才在旁邊查藥瓶子的他,此刻道:

  「是當初沈神醫特製的香——恍然一夢。」

  恍然一夢可讓人短暫失神一刻鐘,無所察覺。

  而沈神醫是曾經戰帝身邊的神醫,每研製出一款藥物都足以驚動天下。

  可惜那場戰敗後,帝高祁也以「醫治不利、死傷太多將士為由」,將其流放。

  他人不再東秦了,曾經許多的藥物卻被黑市紛紛仿製。

  如今這藥瓶子,就是他人仿製出來的恍然一夢。

  傅司霆自然敏銳察覺到此事不正常,上前一步道:

  「十一殿下,你不可再留於此,請隨臣回京接受調查!」

  「對!」

  帝天德更是大聲命令:

  「來人,將瓊嬤嬤與帝長淵抓起來,送入詔獄聽候發落!」

  瓊嬤嬤竟然偷放狼閣之人。

  定然與惜美人有關!

  而惜美人是帝長淵的母妃,還只是一個女子,怎麼可能做得出來這種事?

  帝長淵這次絕對脫不了干係!

  詔獄。

  帝長淵第二次被送入這陰森潮濕的監獄之中,還有些恍然如夢。

  前一刻事情進展十分順暢,可轉眼……

  不止他,連同他的親信林雋也被關進來了。

  惜美人也被抓入詔獄之中。

  幾人全在不同的區域,連眼神也無法交流。

  此事還很快震驚朝野。

  皇上令帝天德與帝台隱繼續圍剿狼閣。

  調傅司霆回京,嚴查此案!

  傅司霆先挨個盤問,但一問一個不知道。

  惜美人一個柔弱的女人,哭得比誰都慘,說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真不知瓊嬤嬤為何會去那種地方。

  帝長淵更是比誰都疑惑,不解。

  「若有長淵所知之事,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我沒想到……我是實在想不到……」

  「傅御史,讓我見見瓊嬤嬤,見見母妃,我也要問清楚,到底是為何!」

  瓊嬤嬤就更咬緊了牙關:

  「我的確是見惜美人太想念殿下,嬤嬤又不可偷溜出宮,我才會易容一番……」

  「我想悄悄見一面就走的……」

  「在那裡?我只是走錯了路……」

  「藥瓶?什麼藥瓶?我都沒發現自己腳邊竟然會有藥瓶!」

  主打就是一個不承認。

  到最後,傅司霆不得不動對瓊嬤嬤刑罰。

  但不論多嚴厲的酷刑,瓊嬤嬤一個年紀大的人硬是忍著,不肯吐出半個字。

  一有機會,還企圖咬舌自盡,結束這非人的痛苦。

  皇帝勃然大怒:

  「那賤人!不肖子!一同動刑!朕就不信查不出半字!」

  狼閣處心積慮那麼久,先是控制雲京歌,又是祈年殿扔炸藥等。

  若真是帝長淵一脈做出的事,之前還裝得那麼道貌岸然……

  如今他們越是對帝長淵衷心,越是不肯說話,越令帝高祁感覺後脊骨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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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

  惜美人手指近乎夾斷,還被逼著走在那滾燙的鐵板之上。

  火紅的鐵板將其腳底硬生生燙掉一層皮,令其活活暈死過去。

  可暈倒之前她也有一個信念:

  她已經害了淵兒,絕不可以再連累帝長淵!

  哪怕是死,她也絕不會背叛淵兒!

  而帝長淵也是第一次被捆綁在那十字架上。

  厚重的鐵鏈將他全身纏得極緊。

  上半身的錦衣全被拉扯下,露出那冷白的身軀。

  傅司霆站在行刑台前。

  在他身後跟隨著十名衙役,其中一人手中端著托盤,上面擺設著一枚又一枚鋥亮的長銀釘。

  東秦皇族犯了重罪,皆是「釘刑」。

  將一枚一枚釘子釘進身體,避開一切穴位。

  可讓人承受極大的痛苦,而又不危急生命。

  若事後,還能給皇子們留個體面,畢竟身上不會有太明顯傷痕。

  (一般釘子都是正常釘子大小,當初給帝懿釘的,是帝高祁讓人特地打造。)

  此刻,傅司霆看著帝長淵:

  「長淵殿下,早說晚說皆是說,何必讓皇上如此心寒?」

  帝長淵眉心微皺,略帶痛楚地閉上眼睛:

  「是父皇不信我,朝廷不信我,自小到大,從無人信我……」

  此次瓊嬤嬤出手之事,他真全然不知。

  就如小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他說不是他,但太子等人硬說是他,所有人選擇相信的也是太子等人……

  傅司霆眸色微動,面容卻一如既往冷漠。

  狼閣一事,並不是那般簡單。

  「既然十一殿下執迷不悟,那臣便……得罪了!」

  他一揚手。

  衙役們大步走上前。

  有人端托盤,有人端鹽,有人拿刑具……

  寒冰拿起一枚長若小手指的釘子,對在帝長淵的肩膀之處。

  那尖銳的釘子抵刺著皮膚。

  「噠」的一聲,一錘子敲下去!

  頓時!

  尖銳的長釘硬生生從白皙的皮膚刺進去,穿過了男人的肩胛骨!

  「啊!」

  悽厲的慘叫聲響徹詔獄。

  其實帝長淵可以忍的。

  從小到大他受過太多苦,什麼痛都能忍,不至於發出任何聲音。

  但眼下若是隱忍,只會讓傅司霆與父皇認為他心機深沉,忍辱負重。

  如今的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皇子。

  所以他沒有任何隱忍,將所有痛楚全數表現出來。

  傅司霆其實不喜血腥之事,每次查案他並不想動刑,偏偏每次遇到的囚犯一個比一個嘴硬。

  就如此刻,傅司霆提醒:

  「十一殿下,這只是開始,肩胛骨與五臟無關。

  等會兒釘子還會釘遍你全身,從鎖骨,到肋骨。

  鹽會撒在傷口處,讓血不凝,持續流淌……」

  帝長淵卻只是虛弱地看向他:

  「傅……傅御史……勞你轉告父皇……

  我與狼閣無任何牽連……我更未想過放過狼閣……

  我是東秦皇室皇子……從無任何異心!」

  「還嘴硬?」

  傅司霆一個眼神。

  寒冰繼續動手。

  「噠!」

  「噠!」

  「噠!」

  三枚銀亮色的釘子,又陸續釘入他的左肩、右肩!

  鮮血頓時汩汩流淌。

  寒冰還抓了一把鹽,灑在傷口之上。

  「啊!」

  鹽侵蝕著傷口,傷口連接著筋脈。

  帝長淵整張臉已煞白如紙,幾乎沒有任何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