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本王不介意把他舌頭割了!

  「二王爺可知道舞毒被抓了?」

  「這與蘇相有何干?刑獄之事貌似不歸蘇相管吧?」燕容泰不答反問。

  他雖然被囚,但盤腿的姿態閒雅舒然,加上極具迷人的笑容,若不是這牢間裡空氣潮濕,到處都充滿酸腐的惡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此地閒坐的。

  完全不像囚犯!

  蘇炳成目光複雜的打量著他,「二王爺不是與毒王勾結嗎?為何毒王被捕,你卻無動於衷?」

  燕容泰更是發出『嗤嗤』笑聲,「我如今自身都難保,還能救誰?蘇相是特意來看我笑話的?」

  「如此說來,毒王真的被捕了?」

  「蘇相是來救毒王的?」他繼續發問,燕容泰繼續不答反問。

  蘇炳成眯緊了眼,眼縫中厭怒交加。

  他隨即朝牢房盡頭看去。

  那裡有許多獄卒看守著,他陰著臉猶豫了片刻,正準備抬腳,突然聽燕容泰開口,「蘇相,那邊關的可是重犯,奉勸你一句,還是別太好奇了,免得給自己惹一身騷。」

  蘇炳成轉過身,斂緊的目光透過囚欄盯著他。

  但燕容泰卻又閉上眼,後腦枕著牆壁假寐起來。

  最終他還是離開了大牢。

  沈宗明在外面等著他,一見他出來,笑呵呵的上前問道,「蘇相,勸過二王爺了?他可有說什麼?」

  蘇炳成搖頭嘆氣,「二王爺執拗,聽不進勸話。」

  沈宗明感慨,「真是可惜了,二王爺好好的富貴不要,非要同邪門歪道勾結!」

  蘇炳成看著他一身染著血污的袍子,突然道,「沈相看審要犯,累了一夜,想必餓了吧?不如我們找個地兒喝幾杯?」

  沈宗明也相當豪爽,「蘇相相邀,沈某自當作陪。」

  沒多久,兩人帶著各自的手下離開了刑獄大牢。

  三更半夜的,哪裡還有酒館,兩個位高權重的大老爺兒自然而然的到了玉春樓。

  一桌酒菜,紅粉歌姬,佳人依臂,氣氛別提多嫵麗曖昧了。

  最難得是他們一改朝堂上的不合,突然間像拜了把子的兄弟,默契十足的把酒言歡,更是把氣氛推到了高潮。

  蘇炳成的手下還好,一直畢恭畢敬的候在旁側,靜看著自家主子尋歡作樂。

  但沈宗明旁邊的左書吏和小廝童亮就有些看不下眼了。

  兩個小年輕不知道對視了多少眼,也不知道掉了幾地的黑線,看著自家相爺左擁右抱的樣子,真恨不得自己會遁地術,或者找個縫把自己藏起來。

  眼瞧著自家相爺被兩個風塵女子勸酒勸到舌頭都捋不直了,左書吏終於忍不住上前,勸道,「相爺,府中還有諸多要事等著您呢。」

  沈宗明滿臉醺紅,飄浮的眼神斜向他,不耐煩的擺擺手,「難得蘇相相邀……本相……呃……定要同蘇相喝個痛快……呃……」

  也難為他身邊的兩個嬌艷美人了,面對他不時打出來的酒嗝,非但沒被熏暈過去,反而更加獻媚的把酒送到他嘴邊。

  「大人,您再喝一杯。」

  「大人,您酒量真好。」

  「大人,天都快亮了,要不讓奴家和妹妹帶你下去歇息吧?」

  左書吏扯著嘴角,真是快沒眼看了。

  作戲而已,他們相爺不會真被美色給迷住了吧?

  再瞧對面,蘇炳成不比他們相爺好多少,同樣的醉在溫柔懷中無法自拔。

  就在沈宗明被兩個美人扶著起身,準備下去『歇息』時,突然一名獄卒闖了進來,並大喊著,「沈相,不好了,有人劫獄把毒王救走了!」

  來人叫塗馳,看管大牢的小頭領。

  他這一嗓子大喊,直接讓沈宗明酒醒了大半,「什……什麼?」他打個激顫,然後把左右兩邊美人推開,腿腳踉蹌的朝塗馳撲過去,一把抓住他衣領,不敢置信的問道,「毒王被人救走了?誰做的?」

  塗馳滿頭大汗,著急上火的道,「沈相,是真的,有一群蒙面黑衣人殺進獄牢,把毒王救走了!」

  沈宗明兩人瞪得巨大。

  不遠處的蘇炳成好似也被嚇清醒了,趕緊喝道,「還杵著做何?快去看看!」

  說完,他推開自己身邊的美人,先一步走了出去。

  沈宗明回過神,同他一起離開玉春樓往刑獄大牢趕去。

  最深處最昏暗的那間獄房裡,滿地污血,是誰的暫且不論,原本被囚禁在石柱上奄奄一息的罪犯沒了蹤影。

  沈宗明舉著火把查看過後,怒不可遏,「真是膽大包天,連朝廷重犯都敢救!」

  看著他鐵青的臉色,蘇炳成嘴角暗暗的勾了一下。

  不過轉瞬,他出言安慰,「沈相也無需擔憂,你不是說舞毒只剩一口氣了嘛,就算他同黨將其救走,想必他也沒什麼活頭。」

  沈宗明盛怒的神色中帶著很明顯的恐慌,「罪犯沒了,我要如何向皇上交代?要是毒王再為禍一方,我如何向百姓交代?」

  蘇炳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沈相,皇上英明,此事定會明察秋毫,斷不會輕易降罪於你的。」

  「唉!」沈宗明垂頭重嘆。

  然後托著沉重的雙腿,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離開了刑獄大牢。

  蘇炳成看了一眼獄房的情景,臨走時嘴角的弧度更是勾到了耳根。

  ……

  金鑾殿上。

  看到吵得不可開交的重朝臣,燕辰豪手壓著太陽穴表示頭痛。

  毒王一事已被傳開,刑獄大牢被劫也轟動了文武百官。

  早朝一開始,就有一位官員請奏,「皇上,聽聞毒王為禍一方,好不容易被瑧王及鎮國將軍聯手所捕,昨夜竟被人又從刑獄大牢救脫,實在讓人震驚。原本毒王是由沈相看押,可昨夜沈相竟在柳花之巷尋歡作樂,實是瀆職之大過。」

  另一官員緊接著出列,痛聲附和,「皇上,瑧王及鎮國將軍以身涉嫌才捕住了毒王,如今卻因沈相瀆職而讓毒王繼續逍遙法外為禍世人,皇上若不定沈相之罪,實難向那些無辜遇害之人交代,難向我玉燕國百姓交代!」

  此刻的沈宗明手握玉笏,垂著眼皮任由他們告狀。

  反倒是他身後一官員站出來,揚聲道,「沈相入朝以來事事兢業,若不是昨夜蘇相邀他去那柳巷之地,獄牢會被人劫?」

  同樣的,另一名官員出列附和,「就是!蘇相大晚上的不在府中休息,跑去刑獄大牢是何目的?皇上將毒王交給沈相看審,蘇相不請自到,還明知沈相有要案在身把沈相邀去作樂,不知這背後安的是何心思!」

  對方出列的甲官員怒斥,「蘇相體恤沈相辛勞,邀他小酌休息,難道還有錯了?」

  正在這時,殿外傳來一聲——

  「瑧王到!」

  聞聲,金鑾殿中所有人皆朝殿門看去。

  一身玄黑色長袍的燕巳淵踏步而入。

  卓爾不凡的容顏如雕似刻,不染半分溫度,玄黑色的衣袍下,冷冽之氣張揚的散發出來。

  原本喧鬧的殿中突然鴉雀無聲。

  行至金階下,燕巳淵駐足,先朝金階上拜了一拜,然後抬起頭,冷眸沒好氣的剜著龍椅上的兄長。

  「皇兄,臣弟可是回來晚了?」

  「咳!」燕辰豪不自然的輕咳了一下,然後端著嚴肅臉,問道,「聶家莊園搜查得如何了?可有其他發現?」

  他那一咳,也只有燕巳淵才知道,他是心虛!

  他們在莊園裡忙著不可開交,他倒好,閒不住了,居然整了一齣戲玩!

  瞧瞧這滿殿的人,都跟猴一樣被耍得團團轉!

  「回皇兄,從莊園中搜出煉蠱製毒之物,此乃毒王老巢無疑。只是毒王狡猾,讓他逃脫了。」

  他話一出,滿殿的人譁然。

  「毒王逃脫了?瑧王這是何意?」

  「不是說毒王被抓住了嗎?」

  「毒王未被捕捉,那昨夜刑獄大牢中被救之人是何人?」

  聽著群臣們驚炸的議論聲,燕巳淵無語得直朝龍椅上的人翻白眼。

  他站在群臣之前,自然沒人看得到他的神色。

  燕辰豪身側的高淳差點沒笑崩。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瑧王殿下居然做這種表情……

  好在他機智,轉身面朝燕辰豪,一副等待他開尊口的模樣,讓殿下的人看不到他的偷笑。

  「夠了!」燕辰豪龍顏沉下,似是終於忍受不了殿中的吵鬧,威聲道,「之前瑧王派人將所捕要犯押回,朕以為是毒王,所以令沈相嚴加審問。不想竟是一場誤會,是朕聽岔了。」

  沈宗明暗暗的扯著嘴角。

  您這是聽岔了嗎?

  您這是沒事找事,想看我同對面某人打一架!

  先前幫沈宗明說話以及準備幫他說話的大臣們,個個臉上有了笑容。

  反觀蘇炳成那邊,好些人包括蘇炳成在內,臉色有白的、有紅的、有青的,就跟被人潑了五彩墨似的。

  燕巳淵突然轉身,掃了一眼滿殿的人,冷聲道,「毒王陰毒狡詐,我等冒死與之較量,爾等不出力,反倒在朝堂之上搬弄是非,實在可恨!有能者大可自薦,同本王一同追捕毒王,無能者把嘴閉上,別仗著唾沫星子能噴人,誰再多舌一句,本王不介意把他舌頭割了!」

  滿殿的人全都低下了頭,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

  燕辰豪手握拳抵在唇邊,肩膀一抽一抽的。

  燕巳淵又轉身朝他看去,再翻了一對白眼後,拱手拜道,「皇兄若無其他吩咐,臣弟就先告退了。」

  「咳咳!」燕辰豪輕咳著擺手,「朕知道聶家莊園還有諸多事等你去處置,你且忙去吧。」

  燕巳淵很快離開了金鑾殿。

  但他一身冷冽的氣息還流淌在殿中,隨著他離開了許久,殿中都無一人再出言。

  昨夜在獄牢中被救走的不是毒王,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羅羅,那還有何好吵的?

  雖說認真追究起來,沈宗明確實有瀆職之責,可要是繼續較真的話,蘇炳成的動機也會讓人詬病。

  都是浸淫官場的老狐狸了,誰不會分析這其中的利弊?

  要說此刻內心波濤最大的人,自然是蘇炳成了。

  瑧王的出現、皇上的解釋、事態出其不意的反轉,都讓他心裡震盪不安。

  真的是皇上聽岔了嗎……

  龍椅上,燕辰豪端得威嚴冷肅,可瞧著滿殿繽紛的表情,就跟看大戲一樣,眼中笑意肆放。

  ……

  殿門外。

  柳輕絮耐著性子等著。

  好在自家巳爺沒讓她多等。

  只是看著他黑沉沉的俊臉,她大為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她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知道皇帝大哥傳口諭讓他們早朝趕回來。

  燕巳淵牽著她的手徑直往宮門的方向去。

  上了馬車才將事情原委告訴她。

  聽完後,柳輕絮乾乾的扯著嘴角,同樣無語得只想翻白眼,「皇兄是不是太閒了?我們在莊園忙都忙不過來,他還耍著大臣們玩!」

  燕巳淵雖不滿自家兄長的惡作劇,但細想過後還是客觀的評價道,「皇兄此舉,也是想確認再三,如此時還有人不知審時度勢,那春狩後也沒留的必要了。」

  柳輕絮問道,「春狩的名單出來了嗎?蘇炳成的幕僚應該不會在列吧?」

  燕巳淵點了點頭,「不會。」

  柳輕絮微微一笑。

  春狩,狩的不是獵物,而是人……

  「阿巳,金奇衛收到了江九的訊號,雖然知道他們現在在南邊,可不確定他們是否有危險,既然我們回城了,那現在就趕過去找他們吧!」

  「嗯。」

  ……

  密室中。

  看著眼前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人,燕容熙臉色大變,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

  「誰說這是毒王的?你們就是如此辦事的?」

  該死!

  這分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死囚!

  而他耗費人力,居然把這麼一個不相干的死囚從獄中救了出來!

  這代表什麼?!

  「大王爺息怒,小的們都是按您吩咐做事的,只是小的們不識毒王,所以才會救錯了人。」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惶恐不安的解釋道。

  「廢物!」燕容熙猛地抽出劍,狠辣無情的刺進他腹部。

  這是救錯人的事嗎?

  分明就是上當了!

  誰出的主意已經不言自明!

  眼下,他該如何應對?

  父皇顯然已經知道了一些事……

  不,恐怕不止知道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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