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蹦個毒屁把他們全送走

  對於吳悠感恩戴德的話,楚中菱是直接聽不下去了,「吳側妃,本宮乏了,需要休息,你若沒別的事就退下吧。閱讀��

  她挺胸揚著下巴,美目微眯,又嬌又傲,還隱約帶著一股對奴才說話的架勢。

  再是臉皮厚的人,被她如此輕蔑對待,那也是會難堪的,何況吳悠身份也不算太卑微。雖是庶女出生,但尚書府也不是小門小戶,雖是側妃,但還是在燕家玉碟上落了名的。

  她咬了咬了唇,垂下眸子,向她們福了福身,再沒有多說一句話,帶著一張灰白的臉離開了扶雲院。

  等她一走,柳輕絮忍不住拿手肘碰楚中菱,「你丫說話別這麼沖行不?」

  楚中菱不以為然,反而對她也生出了不滿,美目橫著她,道,「這些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是什麼貨色,何必同她們浪費口舌?」

  柳輕絮回瞪她,「逗樂,懂不?咱不招惹人,但上門找虐的,給點『善心』不好嗎?把人得罪死死的,你都不知道她下一步想做什麼。」

  「這種女人本宮見多了,管她想做什麼,反正都沒好事!」楚中菱鄙棄的哼道,「要是在大湘,本宮早讓人打她們板子了!」

  「你呀!」柳輕絮哭笑。

  在某些事上,她覺得她們挺像親姐妹的。

  都是很難有朋友的那類人。

  不過有區別的是,她喜歡去琢磨別人的好壞,但凡人家在她身上使點小心機,她就接受不了,會暗戳戳把對方拉入黑名單。而楚中菱是只要對她好,她就會覺得別人是好人,但一旦發現對方對她別有用心,她就會毫不猶豫的與人翻臉,決絕得恨不得把對方一腳踩死。

  「楚中妍,我問個事。」見四下沒人,楚中菱突然收了傲氣,附到她耳邊小聲說道。

  「嗯?」

  「初次真的很痛嗎?我以前聽教習嬤嬤說過,可是那時什麼都不懂,也忘了問她們到底有多痛了。」

  「……!」柳輕絮忍不住掉黑線。

  拿洞房花燭夜逗楚中菱,只想她傻乎乎的照做,給她和蕭玉航增添點『情趣』罷了,誰知道這丫居然拿這事來問她!

  突然就有一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哎呀,你別不好意思嘛,你都是過來人了,就跟我說說唄!」楚中菱挽住她手臂,生怕她落跑似的。

  「這種事怎麼說?每個人體質不一樣,還得看你男人怎麼對你了!」柳輕絮白了她一眼,以掩飾自己的迴避。

  她和巳爺的第一次,可以說是不堪回首。

  不是她嫌棄,那真是跟『美好』二字沾不上一點邊!

  她家巳爺完全就是個青頭二愣子,門都找不到,要不是她那時中了藥需要他做解藥,她若是百分之百清醒狀態,絕對能把他踹飛出去。

  笨拙、粗魯、野蠻、沒節制……

  這就是她對巳爺的第一次印象!

  對於她的回答,楚中菱表示極其的不滿,跺腳道,「你就不能多說一些嗎?咱們好歹是親姐妹!」

  柳輕絮又是哭笑不得,「你找小侯爺試試不就知道了?」

  多說?

  她敢說,她敢聽嗎?就不怕巳爺滅她口?

  「王妃,王爺來了。」秀姑從院門口進來。

  楚中菱一聽,趕緊撒開手,不敢把柳輕絮纏著。

  柳輕絮朝院門口望去,就見熟悉的身影闊步而來。

  暗紫色的蟒袍襯得他比任何時候都沉穩大氣,加之與生俱來的尊貴,背著朝陽而來的他十足天神下凡,更別提他冷酷又卓絕不凡的容貌,就連滿院的新物景在他面前都失了色。

  「誰讓你出來的?」

  低沉冷硬的訓斥聲能讓人避退三舍,但柳輕絮被他擁在身前,貼著他緊實溫暖的胸膛,抬頭看著他,笑顏如花。

  「皇姐對大王爺說,是她派人去府里接我過來的,你信嗎?」

  「這麼快就把皇姐的收買了?」燕巳淵鋒利的眼神剜著她,但語氣低沉溫軟,與神色完全不搭。

  「用得著收買嗎?像我這麼可愛的人,走哪裡不受歡迎?」柳輕絮自得的道。

  「楚中妍,你能要點臉嗎?我都沒說自己乖巧,你還敢夸自己可愛?」楚中菱在旁邊是既看不下去也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打岔鄙棄。

  柳輕絮回頭瞥了她一眼,看著她那不服氣的樣子,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就沒見過這麼愛比較的姐妹!

  等她生完孩子恢復了身材,要不要找這丫比比誰更美?

  對楚中菱這種性子,燕巳淵壓根就懶得開口,總覺得跟她說話會拉低自己的智力……

  「絮兒,該回府了。」他牽著她徑直往院外走。

  「行,那我們去跟皇姐和侯爺打聲招呼吧。」柳輕絮聽話的跟著他離開。她來公主府本是想替蕭玉航和楚中菱解圍的,可是來了之後才發現自己過慮了。

  「不必,我已經同他們打過招呼了。他們現在正同玉航商議婚事細節,沒空招呼我們。」

  「那大王爺他們呢?」

  「走了。」

  「……」柳輕絮還挺意外的。他們夫妻三口就這麼走了嗎?

  ……

  馬車裡。

  寒氣似是比外面還重。

  面對男人一身冰寒的氣息,吳悠都沒敢抬頭。

  「王爺,她們對妾身有了戒心,妾身接近不了她們。」

  「嗯。」

  沒有溫度的音調從燕容熙喉間溢出。

  但如此的反應比沒有反應還更讓吳悠緊張。就片刻的功夫,她手心裡都是細汗,下巴都垂到了心口。

  月玲瓏看了她一眼,隨即討好地向燕容熙說道,「王爺,母后不是說了嗎,此事不用著急,反正離柳輕絮分娩還有好幾個月,妾身與悠兒妹妹一定會找到機會的,您相信我們一次,行嗎?」

  倒不是她好心要幫吳悠說話,而是燕容熙性情大變,不發火則已,一發火哪怕連不相干的人也都跟著遭殃。

  何況他們母子要做的事,別說她一個人做不到,就算能做到,她也不願獨自去冒險,總得拉個墊背的才行。

  燕容熙冰冷的眸子掃過她們,「本王不管你們如何做,只要你們記住,得不到孩子,你們也沒必要再留在本王身邊!」

  察覺到他沒有動怒,吳悠這才鬆了口氣,抬起頭乖巧地應道,「王爺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接近柳輕絮的。」

  ……

  回府的路上,柳輕絮暗暗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巳爺並沒有要與她算帳的意思,她才開始撒嬌,「阿巳,你看今日天氣真不錯,陽光明媚,驕陽似火,空氣清新,多姿多彩……」

  「說重點!」巳爺眼神剜著她。

  「我難得出來,你就帶我出去遛一趟吧。」

  燕巳淵沒正面應她,但抬手為她攏了攏毛裘披風,生怕小窗灌進來的風把她吹著了。

  柳輕絮知道他這是同意了,心情分外美好,忍不住與他分享一些事。

  「阿巳,你知道我今日看到燕容熙帶著那兩個側妃出現時心裡怎麼想的嗎?」

  「怎麼想的?」

  「我就想著,要是這些人還不學乖,我就找個時間把他們都約出來,集中在一起,然後我再吃點那些紅薯,蹦個屁把他們全送走,讓他們切身體會一下什麼叫『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哈哈!」說到最後,柳輕絮自己都忍不住笑,而且笑得異常邪惡。

  那場景,燕巳淵不難想像。

  頓時唇角狠狠一抽。

  柳輕絮越說越起勁兒,「我決定了,以後給自己取個別名,叫『屁神』,靠毒屁除暴安良!」

  燕巳淵瞧著她還來勁兒了,忍不住潑她冷水,「最多還能做四個月屁神。」

  柳輕絮愣住。

  對哦,她也就懷孕的時候有放毒屁的神功,這都得托孩子的福,等孩子出世,她就成『屁也不是』了!

  她隨即拉下臉,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我就想樂一樂,何必潑人家冷水嘛。」

  燕巳淵摟著她,實在忍不住,低頭在她髮髻中悶笑起來。

  福祥酒樓。

  如今的酒樓在燕巳淵名下,原先的東家聞啟岩現在成了福祥酒樓的掌柜。

  當初他們夫妻在酒樓里坑了燕容熙和吳悠,惹得燕容熙遷怒聞啟岩,在蕭玉航幫聞啟岩求情下,加上柳輕絮也覺得有些對不住酒樓的人,所以很乾脆的出錢盤下了酒樓,並僱傭聞啟岩,讓他能免於燕容熙的報復。

  雖然禍是柳輕絮闖的,但聞啟岩對他們夫妻很是感激,把酒樓打理得比以前還細緻。

  今日兩位大東家突然到來,聞啟岩得知後,第一時間到他們身邊親自服侍。

  「王爺、王妃,你們稍作休息,小的這就讓人準備酒菜。」

  「聞公子,你這是怎麼了?」柳輕絮好奇的盯著他。

  聞啟岩二十多歲的年紀,算不上多俊美的人,但蕭玉航與他有往來,還在他們面前誇過此人誠實守信。若不是蕭玉航極力推薦,他們也不會把生意交給這樣一個陌生人。

  只是眼前的聞啟岩臉色蠟白,眼圈又腫又黑,眼中的紅血色讓整個眼球像是充血一樣,整個人憔悴得有些嚇人。

  聞啟岩不自然地低下頭,「王妃……沒……沒什麼……」

  「難道是酒樓生意太好,讓你操勞過度了?」柳輕絮半打趣道。

  「不……不……小的未有操勞……」聞啟岩急著解釋,可急於解釋的他突然間話都說不出利索了。

  燕巳淵俊臉一沉,「發生了何事?如實道來!」

  聞啟岩被他一喝,撲通跪下。

  二十好幾的大男人,突然間眼淚汪汪,哽咽求饒道,「王爺饒命,酒樓一切安好,只是小人家中出了點事故,昨夜小兒夭折,小人與內子驚恐了一夜,所以才……」

  柳輕絮聽得直皺眉頭,「驚恐了一夜?」

  不該傷心了一夜嗎?

  「王妃……是……是驚恐了一夜……小兒他……他死得太嚇人了!」聞啟岩流著淚,傷心得幾度哽咽,但紅腫的眼眶裡還有著無法形容的恐懼。

  柳輕絮越聽越糊塗。

  首先她對這種事深表同情,但親生骨肉出事,他的一番番用詞是否太奇怪了?

  對普通人來說,死人都恐怖,可那畢竟是他自己的孩子,怎麼能說恐怖呢?

  燕巳淵沉冷的俊臉上豐眉也是蹙得有些緊,繼續冷聲問道,「如何死法?」

  聞啟岩哆嗦了一下,哭說起來,「小兒死時就剩一身皮骨……」

  夫妻倆聽他斷斷續續說完,頭皮都是麻的。

  他們也是見過死人的,可從來沒聽說這樣的死法,一個剛滿周歲的孩童莫名其妙死亡不說,被發現時渾身乾癟,血肉都沒了……

  瞧著聞啟岩那難掩的恐懼,夫妻倆隨即讓他帶路。

  酒樓曾經是聞啟岩的,他一家都住在後院,雖然現在酒樓易主,但考慮到要照顧酒樓,他一家也沒搬出去。

  他家裡人口並不多,大兒子八歲已經上學堂了,妻子李氏平日裡除了帶孩子外,空閒時也會到後廚做活,兩口子也不算窮,但起居都很簡素。

  因為噩耗來得急,兩口子都沒心理準備,加上孩子又死得離奇恐怖,他們並沒有急著把孩子埋了。

  在一間小屋子裡,燕巳淵和柳輕絮見到了死去的孩子。

  也好在聞啟岩提前說了情況,不然柳輕絮一眼瞧去,絕對嚇尿。

  因為孩子的死狀比聞啟岩描述的還嚇人!

  那幼小的身體何止是只剩一身皮骨,整個身體全是黑的,這哪裡是剛夭折的,活脫脫就是一句被燻黑的乾屍!

  柳輕絮忍著心驚肉跳,問道,「為何不報官?」

  聞啟岩抹著眼淚回道,「小人也想報官來著,可是小兒死前並未與外人接觸,就內子一人照顧,這要是報官,內子也解釋不清楚啊!」

  李氏在一旁說不上什麼話,只一個勁兒的哭。

  聞啟岩憔悴得已經夠嚇人了,她比聞啟岩的精神還差,連擦眼淚的動作都顯得虛弱無力。

  柳輕絮怕她撐不住倒下去,遂讓秀姑帶她先下去休息。

  也是燕巳淵久經沙場與普通人見識不同,從沒在死人這種事上提過什麼忌諱之言。像上次藥王去世,柳輕絮也是全程陪同,這次見她對此事上了心,他也沒讓她迴避。

  於他而言,像他們這樣的人,手握生殺大權,早就沾滿了血腥,瘟神見著他都得躲,又何懼鬼怪魍魎?而他的女人來歷不同,也不講究這些,她願意與他攜手並肩,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隨後燕巳淵派人將江九叫來了酒樓。

  看到屍體的那一刻,江九都狠狠驚了一跳。

  忍著心驚肉跳檢查完屍體,他向倆主子稟道,「王爺、王妃,這聞小公子身上沒有中毒的痕跡,屬下一時也難辯其死因。」

  柳輕絮揪著眉道,「這么小的孩子,首先肯定要排除自殺的可能,可是他殺的話,兇手的目的是什麼,為何要對這么小的一個孩子下手?而且還做得如此沒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