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震撼全場!

  看著她胸有成竹的樣子,燕巳淵抿緊著薄唇,冷冰的眸底除了怒氣還是怒氣。閱讀

  「淵兒。」

  低低的喚聲從旁傳來。

  他抬頭朝隔壁桌看去,只見自家母后慈目含笑,早就沒了先前反對的神色。

  「絮兒說今日會送母后一份大禮,母后信她,你且放寬心看著吧。她是個機靈人,今日這一場比賽,她定不會讓我們失望。」

  他放在桌下的手指骨節都攥得生疼,可面上卻不得不恭順應道,「兒子信她。」

  殿中的人兒,臉上洋溢著笑,渾身散發著一種超尋常的自信,這種自信並非裝就能裝出來的,那是骨子裡透出來的。

  一開始他生氣,是因為他看穿了某些人蓄意讓他女人出醜的動機!她不需要去應付這些人,只要他出聲替她拒絕,滿朝文武百官誰敢有異議?

  若真有人不怕死,膽敢挑釁他,那他也不介意讓其橫屍當場!

  可誰知她如此好鬥,別人幾句吹捧之言就讓她去了……

  去也罷了,這些通通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這皮癢的東西居然還瞞了他如此之多!

  她只與他說過那個世界先進的物件,卻從未告訴過他,她還有技藝傍身!

  看著她鬥志昂揚的要與人比試,看著她自信滿滿的挑戰所有人,看著她……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究竟會什麼!

  可氣不可氣?!

  他那身砭人肌骨的氣息柳輕絮如何感覺不到?整個大殿如同沸水滾熱,唯獨他這一方空氣極寒,猶如置身於凜凜的冰凍世界。

  她轉頭看向他,眉眼漾著笑,艷如灼灼華光,嬌如百花齊放。

  燕巳淵斂著眸子冷冷地剜著她,但心中鬱氣驟然消散。

  還能怎麼著?

  自己寵出來的,還不是只能繼續寵著!

  待蕭玉航那邊登記完畢,柳輕絮也已經準備就緒。

  滿殿數百人再無一人喧譁,都睜著一雙眼煞有興致的把她望著,明面上像是在等著她展露才藝,可不少人嘴角那絲嘲諷完全就是一副等著看她出醜的心態。

  蕭玉航跑到柳輕絮身邊,嘴角是真真快笑裂了,「小舅娘,三十萬兩銀子!三十萬兩銀子啊!發了!我們發了!」

  要不是金階上坐著三位帝後,他絕對絕對會仰天長笑!

  哈哈!

  他長這麼大,還沒數過這麼多銀子,不知道會不會把手數抽筋……

  柳輕絮挑眉問他,「你就不怕我輸?要是輸了,我與你小舅舅說不定要睡大街的。」

  「怎麼會輸呢?」蕭玉航瞪著她,激動得脫口道,「你可是我小舅娘!」

  「哈哈……」柳輕絮忍不住笑出聲。

  她從一名宮女手中接過二胡,走到殿中,在宮女安置好的軟凳上坐下,左腿駕上右腿,將琴筒置於左腿根部,左手虎口騎著琴杆,右手持著弓。

  這只是一套很簡單的動作,本該不足為奇。可她整套動作行雲如水,自然又隨性中彰顯著她的熟練。

  殿中數百人中已有不少人瞬間變了神色。

  就連金階上的三位都直了直腰板,目光緊緊盯著她的手。

  瞿太后也驚訝的挺了挺身,眼中充滿了熱切。

  燕巳淵同樣看直了眼,生怕錯過她絲毫。

  柳輕絮隨手拉了兩下,抬頭笑著掃視了一遍全場,「這首『鐵血丹心』請諸位笑納。」

  語畢,胡聲起。

  婉轉悠慢的聲音瞬間震撼容納了數百人的殿宇!

  先前那些嘲笑的、看熱鬧的、起鬨的……無不把雙眼瞪到了最大,就差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

  而此刻的柳輕絮無心去欣賞他們『精彩紛呈』的表情,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首秀中。

  這一首老歌,也是她的最愛,別說自己演出,就是每一次聽到都能讓人心神澎湃,情不自禁的陷入一種俠骨柔情的意境之中。

  隨著她的投入,不少人臉色白了。

  還有不少人情不自禁地起了身,望著她的目光不再是看熱鬧,而是滿滿的驚艷!

  這一曲胡聲,婉轉優美中充滿了鏗鏘有力的氣勢,猶如霹靂驚弦,可謂是剛柔並濟,讓人在柔情的意境中生出熱血沸騰之感,仿若置身於一種西風快馬、愛恨恩仇的幻境中無法自拔……

  能拉出如此氣勢恢宏的胡聲,豈是輕易能做到的!

  哪怕在位的不少人都上了年歲,且歷經桑倉自詡見多識廣,都不敢說自己見過比此景更精彩、更震撼人心的場面!

  一曲終。

  柳輕絮放下腿,優雅的起身。

  掃視著滿殿的人,她絕美的臉上帶著肆意張揚的笑,「諸位卿家,可有誰願上台與我合奏一曲?」

  滿殿瞬間陷入寂靜中。

  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幾息。

  就她這一曲震撼心肺的胡聲,誰敢上去與她合琴,那都是上趕著去丟人現眼!

  柳輕絮特意朝那名叫吳悠的女子看去,一點都不意外,人都叫她氣得臉色發黑了。

  再看太子身後的月玲瓏和柳元茵。

  這兩個女人比吳悠的神色好看一些,但還是有一種吃了翔的感覺。

  其他人就不說用了,真真是百人百張臉,每個人不同的神色精彩,堪稱壯觀。

  「小舅舅,小舅娘這是哪裡學的琴技?簡直絕了!」蕭玉航又坐回燕巳淵身側,驚憾得無以形容。

  他對這個小舅娘是信任的,知道她有把握會贏今晚的賭賽,可是他壓根沒想到,這小舅娘竟是靠自己的能耐征服所有人……

  他還以為她會靠什麼手法智取呢!

  面對大外侄的提問,燕巳淵冷酷依舊,只給了他一記斜眼。

  「這是我們的秘密!」

  「小舅舅,你別這樣嘛,我可是比你更早認識小舅娘呢,跟我還需要保密嗎?」蕭玉航抓住他手臂搖晃。

  要是燕容彰那麼大的孩子撒嬌,燕巳淵絕對不會說什麼,可蕭玉航快二十的人了,還做出這麼孩子氣的動作……

  「信不信本王把你扔出宴殿,讓你一兩銀子都得不到!」

  「別……小舅舅,我不問了,打死都不問你了!」蕭玉航立馬跳起來跑開。

  不問這個小舅舅,但不等於他不會去問小舅娘……

  燕巳淵送他一記冷眼,也不再理他了。

  別看他面上端得一副『我的女人我最了解』的模樣,其實沒人知道他心中有多氣!

  他還想知道究竟是誰教他女人琴技的呢!

  他們在一起數月,他自以為很了解她,可今日她那驚鴻絕世的一曲,他才發現,其實他並沒有將她了解透徹……

  比起她過人的容貌,她這般天下無雙的才情才是最驚艷世人的!

  見實在沒人上台,柳輕絮笑著拔高嗓音,「既然沒人上台,那我就接著表演咯?」

  隨即她找來宮女,將她需要的東西擺放好。

  下午的功夫,她讓人打造了一件簡易的畫架,還讓人特製了一些畫紙。

  畫架按照她的指示對著瞿太后,軟凳挪到畫架前,在幾百雙如狼似虎的目光下她優雅從容的坐在畫架前。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這是要為瞿太后作畫!

  只是她的畫風,無人識得,於是有不少人紛紛起身靠近她,都想仔細地看清楚,以她如此怪異的架勢,到底能畫出什麼來……

  眼看自己的女人快被人包圍,燕巳淵冷聲喚道,「江九!江小七!」

  兄妹倆就在他旁邊候著,聽到他指使,立馬上前,把欲靠近柳輕絮的人全擋住。

  眾人一看瑧王下令驅人,頓時頭皮一麻,又紛紛往後退。

  江九和江小七背對著柳輕絮,皆冷漠的盯著周圍人等。

  許多人認識江九,知道他醫術了得,是瑧王身邊最得力的手下。而江小七雖然看起來年輕,還是個女子,但身上釋放著冷冽的肅殺之氣,與她清秀的容貌形成鮮明的對比,但凡有眼力勁兒的都知道,這同樣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兒!

  最過意外的當屬瞿太后了!

  瞧著小兒媳的舉動,她眼中還有先前的驚艷,此刻又瞬間被驚喜填滿。

  要是別人,誰敢畫她,那絕對是要被直接摘腦袋的!可眼前的人兒是她喜歡的兒媳,想想先前兒媳那驚艷世人的琴聲,此刻再看兒媳那從容自信的神色,她不但不生氣,反而內心澎湃,期待滿滿……

  看著她慈目中那份期待,柳輕絮心裡如抹了蜜,自信的臉蛋上不由得洋溢著甜美的笑。

  她手中的筆也稱不上筆,而是讓人用燒黑的炭打磨成畫筆的形狀。沒辦法,實在是時代差異,裝備難求,半日的功夫能準備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收斂起紛雜的心緒,持『筆』認真在紙上勾勒起來。

  對古人來說,三歲能文、四歲能武、學富五車、出口成章……能做到這些就算天才了。她自認自己不是天才,但她二歲開始就識字、學英語,三歲開始學各種樂器,四歲開始學舞、學跆拳道、學素描、學國畫……

  她的童年其實並沒有多少歡樂可言,每天就為學這些藝術課程都像陀螺一樣旋轉不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而這些還只能算業餘的『愛好』,學校里九科目外加校外輔導,她更是一樣沒落下。

  二十年,她足足堅持了二十年,直到畢業工作……

  如果這樣都能輸給這些古人,那她覺得,自己可以吃翔了!

  她專注的在紙上畫著,兩刻鐘後長呼一口氣,同時停了筆。

  抬眼掃視殿中,差點把她嚇一跳。

  只見大部分的人都起了身,一個個把脖子伸得跟曬太陽的烏龜似的。

  不過有江九和江小七擋在她身後,沒人看見她究竟畫了什麼、畫得怎樣。只要有人稍微靠近她,江九和江小七就視對方為仇敵般,逼得對方不得不打消偷看的念頭。

  察覺到她作完畫了,江九和江小七同時回頭。

  這一回頭,兄妹倆猛然睜大雙眼,眼珠子直接就不動了,可謂是難以形容的震驚!

  「咳咳!」柳輕絮出聲提醒他們,主意形象!

  兄妹倆反應過來失態後,趕緊肅正身形,再把她護緊。

  柳輕絮沒急著從畫架上取下畫,而是從闊袖中取出幾隻小脂盒,裡面是她特製的顏料。

  這次她用指腹作筆,沾著顏面快速給素描填色。

  本來可以省去這一步,可是她畫的是婆婆,黑白色不吉利。

  徹底完成之後,她把畫從畫架上取下,小心翼翼的卷上,走向瞿太后,乖巧又不失恭敬的雙手呈上。

  「母后,這是絮兒送您的,畫得不算太好,但希望您能喜歡。」

  「快給哀家看看!」瞿太后早就迫不及待想看了,都不讓雲嬤嬤和朱琛轉呈,直接起身接到手裡快速展開。

  「這……」看著畫像中的自己,她瞬間如被點了穴。

  燕辰豪從龍椅上起身,快速步下金階走向他們。

  燕巳淵同樣起身到自家母后身側。

  看著畫中人,同樣是震驚得定住了。

  畫中的瞿太后端莊的坐著,慈眉善目又不適高貴典雅,那一顰一笑何止栩栩如生……

  要不是自家母后就在身旁,他們都要以為人跑到紙上去了!

  燕辰豪回過神,抬起滿是震撼的雙眼看向柳輕絮,脫口問道,「絮兒,你是如何做到的?」

  「皇兄……我……我……」柳輕絮頓囧。

  要是別人,她直接一聲『呵呵』笑就過去了。

  可面前這位兄長不是尋常人。

  不說吧,那叫不敬。

  說吧,可她能說個啥?胡編亂扯那可是欺君之罪!

  「皇兄,這是絮兒的絕技。」燕巳淵突然把話接了過去,並且一本正經的道,「此絕技她不便泄露,若不是今日為了助興,她也不會輕易顯露此藝,若皇兄感興趣的話,不妨另尋他時讓臣弟與您細說。」

  燕辰豪轉頭看向兄弟,雙眼微眯,隱隱帶著幾分不滿。

  信他才怪!

  瞧他方才那震驚得呆傻的模樣,他怕是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過看了一眼滿殿翹首的人,他沒再出聲,只是目光頗具複雜的看了看對面神色窘迫的小弟妹。

  「高淳,拿下去,給他們看看!」他把畫從瞿太后手中取過,抬手遞給高淳,並沉聲道,「看誰不服氣的,朕給他機會讓他與瑧王妃一較高下!」

  高淳雙手接下畫,然後小心翼翼的展開,面向殿中所有人。

  沒有任何意外,此畫一出,又一次震翻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