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封薄言坦誠。
「沒有為什麼說我可愛?」
「由衷地這麼認為吧。」封薄言說著,看了一眼夜景,「今晚的夜色挺美的。」
葉星語沒說話。
他等不到她的回答,轉眸掃她一眼,「不說話?」
「我該說什麼?」葉星語對他沒有好臉色,酸里酸氣地說:「封薄言,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未婚妻在宴廳里等你呢?擱這跟我調情,是想坐享齊人之福,左擁右抱?」
「我沒有這麼想。」他語氣平靜,「難道我們不能做朋友?」
「不能。」葉星語回得乾脆,看著他,眼神譏誚,「你認為相愛過的兩個人可以做朋友?」
「我以前,真的那麼愛你麼?」封薄言不答反問。
他想不起來了,可看著她的眼睛,忽然就想了解了解。
葉星語望著他,想問問他,他真的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麼?一點一滴都想不起來?
可剛要開口,就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軟了下去。
糟了!
低血糖犯了!
這是她腦中最後的意識,隨後她就閉上了眼睛,不受控制倒了下去。
但一隻修長的手摟住了她的腰肢,將她往懷裡帶。
葉星語聞到了淡淡的清冽香,想起了過去的回憶,有很多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面……
可能是人病後很虛弱,也可能是心頭太酸澀,她的眼眶紅了。
一滴淚,從眼角慢慢滑落……
封薄言怔了怔,問她:「你怎麼了?是低血糖麼?」
他還記得,上次她給了厲綿綿兩顆芒果糖,她說,她有低血糖,所以隨時備著糖。
想到這,封薄言翻開她的包,裡面果然有幾顆糖,他拿了一顆撕開包裝紙,餵進她嘴裡。
葉星語的意識慢慢恢復,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在封薄言懷裡。
「感覺怎麼樣?」封薄言問她,眼睛像黑曜石一般迷人,泛著絲絲關切。
葉星語道:「我剛才低血糖了麼?」
「嗯。」封薄言聲線發緊,現在的她,看著很虛弱,封薄言莫名有種想把她抱緊的衝動。
「謝謝你。」謝謝他接住了她,才沒讓她倒下去。
封薄言道:「你剛才是怎麼了?」
「不就是低血糖麼?」
「我是說,你剛才為什麼哭?」
「我哭了麼?」葉星語抬手,眼角還有些濕潤。
封薄言頷首,「嗯,你看起來很傷心。」
是啊,很傷心,過去的封薄言不在了,她很傷心。
「你在難過什麼?」封薄言接著問。
葉星語剛要說話,就聽到了厲綿綿的聲音,「你們……你們在這做什麼?」
厲綿綿拎著粉色的裙擺過來,看到他們兩抱在一起,臉色變了。
葉星語聽到封薄言回答,「她低血糖了,剛才差點摔倒。」
他在向厲綿綿解釋,語氣還很溫和。
葉星語瞬間清醒過來,她剛才,還想問封薄言想不想去找回那些記憶。
可看到他對厲綿綿解釋,害怕她誤會,她的心也跟著冷卻下來了,開口道:「謝謝封先生剛才扶了我一把,我已經沒事了,放開我吧。」
她從封薄言懷裡掙脫。
他的氣息滯了一瞬,放開她,沒在說話。
「有什麼事麼?」封薄言問厲綿綿。
厲綿綿說:「沈醫生要切蛋糕啊,他讓所有人都過去。」
原來是要切蛋糕了。
封薄言頷首,看向葉星語,「清越要切蛋糕了,我們回去吧。」
「嗯。」葉星語捏緊手裡的包,臉上佯裝著雲淡風輕,邁開腳步,比他們先一步回到宴廳。
她在前面走著,聽到厲綿綿跟封薄言說話,「寒哥哥,我哥今天給我打電話的,說他明日就到國內。」
她說這話時,整個人都在顫抖。
封薄言知道她害怕她大哥厲斯年,溫和道:「綿綿,你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厲斯年是厲綿綿在家族中的競爭對手,兩人同父異母,向來不對勁,厲綿綿害怕他是正常的。
聽到這裡,葉星語自嘲一笑。
她剛剛……到底在期待什麼啊?
推開宴廳大門,沈清越被眾人圍在中央,面前是個五層蛋糕。
沈清越拿刀叉分蛋糕。
付明珠跟容越白幫他把蛋糕分給眾人。
容越白拿著蛋糕遞給別人,剛好看到葉星語,就拿了一塊送到她面前,「星語,吃蛋糕了。」
葉星語愣了一下,彎唇,「謝謝。」
封薄言站在後面,瞥見她對容越白笑,臉色冷了三分,忽地就問道:「好吃嗎?」
葉星語剛好吃了一口,是冰淇淋口感的
香草絲滑,奶香濃郁,還有冰冰涼的感覺,她覺得特別好吃,點了點頭,「特別好吃。」
剛好容越白聽到這句話,應了一聲,「這蛋糕是我讓人送來的。」
封薄言的臉冷了。
「這蛋糕好吃,你的品位不錯。」葉星語吃著蛋糕誇了容越白一句。
容越白笑,「它家的草莓味和榴槤也都不錯,你要是喜歡吃,我可以把店鋪地址告訴你。」
「可以啊,真的好吃。」葉星語跟容越白要了地址,想回頭帶西西去吃。
兩人拿著手機說話,一旁的封薄言臉色越來越冷。
這時,厲綿綿沒拿穩服務員遞過來的蛋糕。
蛋糕掉落在她柔粉色的晚禮服上,她驚呼了一聲,「啊!」
服務員立刻道歉,「抱歉,厲小姐。」
「怎麼了?」封薄言回神望去。
服務員立刻道:「抱歉,封先生,我把蛋糕遞過去的時候,厲小姐沒拿穩,蛋糕掉她裙擺上了。」
厲綿綿說:「跟他沒關係,是我剛才在想事情,沒拿穩才……」
服務員一聽,覺得她是個極好的人,拿了餐巾過去讓她擦裙子,「厲小姐,您擦擦裙子吧。」
「謝謝。」厲綿綿應著,眼眶有點紅。
封薄言靜靜看著她,心想她應該是在想她大哥的事情,想得太入神了,心不在焉。
封薄言走過去,溫聲問她:「綿綿,是不是又在想你大哥的事情了?」
「嗯,對不起,寒哥哥,我也不想想的,但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厲綿綿眼中浮出一層脆弱的水汽,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