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著急,好好說。」顧沉正在活動現場上。
蘇顏顏把事情說了一遍。
顧沉沉吟道:「你先別著急,這件事我來處理。」
他掛了電話,看向活動現場的前端,封薄言就坐在最中間的位置。
顧沉走了過去。
許牧將他攔下,「抱歉,要見我們先生需要預約。」
「封總,我是顧沉,你還記得我嗎?」顧沉衝著封薄言喊。
封薄言看了他一眼,點頭,是蘇顏顏的男朋友,他問道:「有什麼事嗎?」
「星語好像出事了,剛才顏顏打電話過來說,外面在下大雨,星語在回去的途中好像出了意外。」
封薄言一聽,臉色沉了下來,「你說什麼?」
顧沉:「顏顏說,她在電話里聽到一聲巨響,之後星語就沒聲音了,她說上一秒她們還在聊天,星語還說她快到家了,所以他肯定出事了。」
封薄言的眉頭皺了起來,二話沒說帶著許牧離開了現場。
所有人都在問封總怎麼走了,活動才剛剛開始呢,馬上就要到封總上台演講了,怎麼忽然走掉了?
封薄言上了車,「沿著榕九台的方向開,另外在召集其他人馬,一批去榕九台找,另一批去她公司附近找。」
「是!」許牧應下,趕緊部署下去。
封薄言在后座上打葉星語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眉心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心裡充滿了不安。
大概十分鐘的樣子,許牧的手機就響了,他聽了幾句。
封薄言問他:「人找到了嗎?」
許牧看了封薄言一眼,他坐在后座,身上的西服一塵不染,可面容冷得讓人戰慄。
「先生,太太就在榕九台,出車禍了,車翻下了斜坡,人現在昏迷了,下著雨,林助不敢碰她,已經撥打了救護車電話……」
「開過去。」
封薄言的臉除了冷沒有其他情緒,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放在腿上的手,在輕輕發抖。
封薄言到的時候,一群人保鏢撐著黑傘圍在保時捷前面。
都知道葉星語在車裡,可就是不敢碰她。
封薄言跑過去,葉星語昏迷在車裡,閉著眼,滿頭血水,臉色蒼白……
她一定很疼。
「救護車來了沒有?」封薄言沒學過急救,不敢碰車裡的葉星語,他衝著保鏢們喊,臉色不帶任何情緒。
保鏢們搖搖頭,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許牧將雨傘撐到他頭頂,「先生,救護車應該馬上就過來了,你別太著急了。」
他怎麼能不著急?
葉星語的臉色一片灰白,看起來毫無聲息。
他下意識就揮開雨傘,趴下身子去,想拿手巾給她擦乾淨臉,可是許牧攔住了他,「先生,現在也不知道太太傷到內臟了沒有,最好不要碰她,以免大出血……」
封薄言顫抖的手頓住了。
這時,救護車來了,下來兩個醫護人員。
他們看了眼車裡,葉星語沒被卡住,安全氣囊彈在她臉上,為她卸去了很大一部分力量。
他們將葉星語從車裡挪出來。
葉星語昏迷著,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看起來孱弱,蒼白,安靜……
所有保鏢為醫護人員撐傘,幫著他們將葉星語抬上救護車。
封薄言跟著上了救護車……
*
葉星語昏迷著。
意識很模糊,可她能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叫了一次又一次。
她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只知道他一直說:「不要睡,睜開眼睛看看我,不要睡……」
他將她的手握得很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身體懸空了,然後有人拿手電筒照她的眼睛。
她聽到有人用有點沙啞的聲音問:「她怎麼樣?」
「安全帶和安全氣囊為她擋住了大部分衝力,只傷到了頭部,有輕微的腦震盪。」溫和的男音回答了他。
「那她為什麼還不醒過來?」
「失血過多造成的休克,住院幾天再觀察觀察。」
男人沒再說話,走到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怎麼還不醒來?」
大概又過了一天,她眼皮下的黑暗變成了紅光,又從紅光變成了黑暗。
似乎是晚上了。
她聽到他說:「你醒了,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那個男人一直在和她說話,有人進來,他也沒動,將她的手握得很緊很緊……
葉星語覺得頭好疼,她想伸手摸一下腦袋,然而手剛動了一下,就被人握住了,「你醒了?」
他的聲音帶著點驚喜。
葉星語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昏睡兩天後醒來,她的眼睛是模糊的。
面前的男人面容依舊是那麼的俊美,只是比之前清減了許多,眼中布滿了紅血絲,大概是很久沒睡了。
「你……」葉星語想說什麼,可是說不出來。
封薄言靠近了她,聲音小心翼翼,「你說什麼?」
「我……頭好疼……」葉星語虛弱說完,眼中聚散了水光。
封薄言趕緊按護士鈴,隨後還覺得不夠,大聲喊許牧,「去叫清越過來。」
沈清越很快就來了。
給葉星語檢查了一下,「小星語腦震盪了,頭疼是正常的,能醒來問題就不大了。」
沈清越這麼回答。
封薄言鬆了一口氣,問他:「她現在頭很疼,有什麼辦法能讓她緩解一下嗎?」
「我給她開點止疼藥吧。」沈清越出去開藥。
封薄言走回病床前,頭一次那麼憐惜地看著她,指尖觸摸在她臉上,帶著小心翼翼,「清越說你沒事了,吃點止疼藥就好了。」
葉星語輕輕「嗯」了一聲,想說話,但沒力氣,吃了止疼藥,昏昏沉沉睡著了。
睡夢中,她總是皺著眉,像是有什麼煩心事。
他坐下來,像往常一樣,抬手撫平她眉間的褶皺。
到底什麼事,將她困擾成這樣?
葉星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總之她醒來的時候,天亮了,頭也沒那麼疼了。
她眨眨眼睛,目光慢慢梭巡,最後落到床前一顆黑色的腦袋。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是封薄言。
他守在她床前,大掌握著她的小手。
葉星語想抽回手摸摸頭,腦袋緊緊的,像是包著什麼。
可手被他握緊了,她抽不出來,只能輕輕掙動一下。
細微的動作,立刻就驚醒了封薄言,他看著她,眼神逐漸明晰,「你醒了?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