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碰見的女人...」
姜幼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僵直著背脊,站在走廊冰冷的燈光里。
她聽見池妄對安雪說了什麼,接著他們的對話漸漸變得遙遠。
姜幼攥緊蒼白的手指,還是沒忍住,轉過了身,她看見池妄跟安雪離開的背影,心臟傳來一陣抽搐的疼。
她疼白了一張小臉,眼眶卻被這副畫面刺得通紅。
原來她還是被他拋下了…
姜幼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沒事,他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
沈雲心要是知道她的存在,必定不會放過她。
何況他有他的未婚妻,有他不可逃脫的責任,這才是他的正軌。
只是…這恐怕是最後一次見他了。
姜幼其實在很早之前就有預感,她跟池妄這段畸形戀情,不可能走到最後,哪怕他們彼此之間有過承諾,可是誰都知道,承諾並不可靠。
總有一天他們要面對現實,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樣快。
忍了許久的眼淚,還是滾落了下來,她快速抬手抹掉,扭頭逃離了醫院。
「滴——」
滿街的喇叭聲充斥在姜幼耳邊。
她孤零零地站在報刊亭躲雨,為了來找池妄,她隻身來了美國,而現在,她竟不知道該去哪裡。
國內的那套房子,是池妄的,他說過只要有他在,就會給她一個家,在姜幼心裡,那是他們一起的家,是她的全部。
可她到現在才明白,那不過是他短暫的棲息地,是他人生中的很小一塊,他真正的家在美國,未來他還會跟別的女人組建新的家庭。
她又無家可歸了……
姜幼望著傾盆大雨,吸了吸鼻子,不管怎麼樣,先回國再說。
她跑到街邊打車,雨卻越下越大,她無助的望了眼四周,街上已經沒有人了。
黑夜仿佛要將她吞噬。
突然,一陣刺眼的光射來,姜幼下意識抬手擋了擋。
黑色的麵包車停在她面前,她還沒看清來人,一雙大手已經抓上她手臂!
「你們是誰……」
姜幼驚恐尖叫,一隻粗糙的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她看見一張猙獰可怖的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唔唔……!」
男人抓著她就往車上拖,鉗制她的力道很大,痛的她骨頭都要裂了!
大雨嘩嘩的夜晚,竟沒人敢上前,眼睜睜看著姜幼被拖上車。
……
池妄處理完傷,從醫院出來,立即給姜幼打電話。
一直無人接聽。
池妄臉色陰沉地吩咐,「叫人聯繫姜幼。」
賀詞開著車,聽見冰冷的聲音,詫異地看向後視鏡,「姜小姐怎麼了?」
「她電話打不通。」
賀詞見他臉色難看,怕他動氣,安慰道,「池總,您別擔心,姜小姐也許是回去了,可能誤會了您跟安雪小姐,才沒接電話。」
池妄蹙了蹙眉,就算因為安雪的存在不高興,姜幼也不會跟他耍這種小性子。
望著窗外大雨,他有些克制不住的焦躁。
「開快點!」
賀詞不敢怠慢,立即提了車速。
池妄趕回家,看到客廳沒人,隨手將外套扔在沙發上,大步往臥室走。
剛經過餐廳,看見傭人把冰箱裡的飯菜倒掉。
「你在做什麼?」
傭人手一哆嗦,抬頭看見池妄陰冷地站在面前,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池、池先生,這是隔夜的飯菜,我想您應該也不會再吃,就、就倒掉了……」
池妄冷下了一張臉,傭人頓時不敢說話。
賀詞走過來解釋,「池總,姜小姐昨天拜託我幫她買了菜,這些應該都是她做的。」
池妄的目光落向那幾道菜,都是他喜好的口味,還精心擺了盤。
腦海里驀地想起昨晚的一幕。
接完安雪的電話,醫院立即打電話進來,沈雲心的情況不穩定,要他立刻過去。
當時姜幼怯生生地站在衣帽間門口,追問他是不是要出門。
他知道她誤會了,但他不能解釋,有些事,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她倒也乖巧,不哭不鬧。
可他卻忘了,她是個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會讓對方為難的蠢丫頭。
明明做好了飯菜卻不告訴他,她是知道如何讓他心疼的。
池妄大步上了樓,現在他什麼也不想做,只想把她抱進懷裡。
然而姜幼不在房間,床鋪的整整齊齊,他的髒衣服也被洗乾淨疊好,所有東西都回歸到原位。
唯獨她的行李和小書包不見了。
除了那盒用空的保險套,沒有留下一點關於她的痕跡,仿佛她不曾來過。
池妄的心頓時被抽空,他怔了一下,步伐凌亂的邁出房間,「我讓你聯繫姜幼,有沒有消息?」
賀詞見他急促的詢問,不由低下頭,「還沒聯繫上姜小姐。」
莫名的恐懼在池妄心底蔓延,看著窗外的雨水,他的腿隱隱作痛,唇色變得有些蒼白,「去機場找,看看她是不是回國了。」
「是!」
賀詞剛要吩咐人,便看到池妄往外走,忙想叫住他,「池總,您的腿……」
池妄毫不在意地走出別墅,剛要上車,一個手下從雨幕中匆匆跑來,「池總,找到姜小姐了!她被抓上了一輛麵包車,車沒有上牌照!」
池妄猛的拿過手機,看見姜幼被粗暴得拖上車,他額上青筋暴起,手指無意識的收緊。
手下感受到他的怒火,戰戰兢兢,「池總,這是路口的監控,已經派人去追蹤了,不過雨下的太大,拍不太清楚,這輛車到了郊區就消失了。」
當看到視頻里姜幼的掙扎,池妄眼裡再也藏不住那絲嗜血。
「去找,找不到小小,你也不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