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她想起了守株待兔的獵人。
而他身後跟著的那些人,同樣帶著特製面罩。
眼無生息,鼻無活氣,四肢僵硬如枯木,這些……分明都是死人!
還都不是普通的死人!
控屍術!
沈今今立馬想到了千年油屍說的那伙人。
對方的眼神只看了一眼監控便離開,那雙眼睛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男人很快離開了現場。
後續的鬧劇。
知曉有人處理後,沈今今便沒有再放在心上。
她找了其他的監控攝像頭畫面。
看到男人是從三樓電梯下來的,但監控並沒有看到這個男人是從三樓哪個房間出來。
她想起謝徊的房間不就在三樓嗎?
而且位置隱蔽。
只要小心些便不會被監控拍到。
看來這個男人大概率就是溫家的人,就不知道是溫家嫡系,還是旁系。
謝徊為什麼選擇和他在這裡見面?避嫌?還是這裡有什麼人值得他們來一趟?
陷入沉思的沈今今,眼前再度浮現那個男人的眼睛。
真的……太有熟悉感了。
虞家的人當然不會承認催情蛇素的弊端,只說是調節宴會氛圍的東西。
又因為沒有做出太過分的事情,最終鄭淳元也沒有辦法久留,他手裡還有其他堆積的案子需要處理,沒有辦法在這裡停留太久。
沈今今看著他問道,「鄭先生,白瑜呢?」
後者回頭疑惑地看著她。
「他從楓山回來就回家休息了,還是我親自送回去的,沈小姐今天見過他?」
她想起今早見到的白瑜,身側的手攥得緊緊的,「沒有,難得沒看到他跟在你身後。」
鄭淳元又和她聊了兩句,便帶著隊離開了。
顧宴硯注意到了她的情緒轉變,握住了她攥成拳頭的手,修長的手指伸進去與她十指緊扣。
黑色的邁巴赫,就停在溫泉山莊門口。
她離開時心頭突然湧現一股悸動,不受控制。
她擰眉回眸看了一眼三樓,並不意外地看到了穿著黑色睡袍的男人,正端著酒杯站在陽台上看她。
謝徊身邊的人是……虞琪?
顧宴硯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三樓陽台,心頭莫名醋意涌動,握著她的手加重了力道。
注意到他的情緒起了變化,沈今今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他身上,「我看到謝徊和虞琪在一起,在想這次的事情他有沒有介入到其中。」
男人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牽著沈今今的手上車,在她的驚呼聲中將人提到了懷裡,以面對面的位置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謝徊來這是為了見溫家嫡長子,他們兩個人關係不一般,他去榕城改命的事,應該不止他說的那麼簡單,背後必然還有其他的因素。」
「我的人查到,溫家嫡長子這些年一直在找一個女人,他和謝徊之間的交易或許就和她有關係。」
沈今今想到那雙如死水一般的眼睛,心裡瞬間有了主意。
溫家這次來黎城,或許不僅僅是要找那個女人,還要找那些埋藏在地下的千年靈物。
榕城與黎城,一北一南。
玄門中人無重大意外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洞府」,除非有什麼非要親自去一趟的重因。
溫泉山莊雖是虞家的產業,但終究不是他們家,虞家是不是存在「老東西」還不得而知。
溫家的人既然和虞家扯上關係,便證明虞家背後,絕對有什麼非科學能解釋的物介存在。
能暗自研究出濃度那麼高的蛇素,虞家恐怕不止圈養交尾蚺蛇那麼簡單。
獸類,也是有千年老物存在的。
回去的路上。
沈今今一直在想著這事,準備抽空去虞家老宅附近轉轉,說不定能夠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
至於謝徊……
還有那個假冒的白瑜……
有人既然把算盤打到了她的身上,她也不能不回禮,不然他們會覺得她沈今今太好拿捏。
姻緣線可不是那麼好種的。
一旦種下,雙方必然會有影響,且一旦碰面就會不受控制地想要去靠近對方。
甚至產生某些身體上的衝動。
謝徊既然心甘情願和她牽扯在一起,她總得讓他感受一番這姻緣線的妙處。
比如牽腸掛肚、思念成狂、愛意潮湧。
臥室里。
謝徊剛躺下休息,突然被心頭湧現的愛意深深觸動,腦海里立馬浮現出沈今今的一顰一笑。
尤其是她瑰麗的紅唇!
每次說話時總是格外吸引人視線。
謝徊只要在心裡有一點點想要傷害沈今今的念頭,心口便會一陣刺痛,麻痹著他的大腦。
想到她和顧宴硯的親密,他的心臟更像是被一雙鐵手狠狠抓住,出現揪心的陣痛和酸澀。
就像對心愛之人的求而不得,生理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很難停止。
謝徊捂住心口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現在只要想到沈今今,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送到她面前!
狂熱的愛意。
讓他根本無法產生任何對她有傷害的想法。
男人眉心的痣似乎又變成了紅色,他望著窗外的月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就是姻緣線的副作用嗎?」
謝徊不知道姻緣線是不是單方面影響,只知道自己現在滿心、滿眼、滿腦子都是沈今今的身影!
他躺回床上,強迫自己入睡。
另一邊。
車子很快在沈今今家門口停下。
今天顧宴硯折騰一天也累了,她沒有邀請他進屋坐坐,叮囑他早點回去休息。
剛進屋。
她就踢到了一個東西。
打開燈一瞧,才發現是坐在玄關地毯上的陸槿時,他整個人縮成一團,手抱著膝蓋。
燈光亮起時眯了眯眼睛,等他適應光線發現已經回來的沈今今,正居高臨下盯著自己。
他急忙起身去拉她的衣服,卻因為蹲坐太久沒站穩,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摔下去。
幸好沈今今拉了他一把。
陸槿時開心地看著她,「姐姐你回來啦!」
她奇怪地看著他,「不睡覺坐在這裡做什麼?」
總不會是在等她吧?
結果還真是。
尤其是看到餐桌上已經冷掉的飯菜,她的眉頭微微擰起,回頭看了一眼跟著自己的陸槿時。
後者揉了揉有些酸的腰,見她回頭立馬藏起來揉的手,眼神下垂,像犯了錯的小朋友。
「我、我就是想等姐姐回來一起吃飯,等著等著就睡著了,飯菜都已經冷了。」
沈今今想到自己在沈家,每天爺爺奶奶都會等她吃飯,雖然她說了不用等,可老人家還是會讓人把飯菜熱了再熱,非要她來了才一起吃。
「以後不用等我吃飯。」
雖然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陸槿時的失憶如果是突發性的,見到一些熟悉的人和物應該就可以想起來,倘若他真的是意外失憶的話。
她把飯菜都熱了一下。
今天一天雖然吃了些點心,但也確實沒怎麼吃東西,她陪著陸槿時吃了一點飯菜才上樓。
第二天。
沈今今一天都沒有出門,在家裡補眠,三餐都有專人送上門。
下午,她還另外給陸槿時找了一些適合四五歲孩子做的練習本、繪畫本,叮囑他好好完成。
「好好做,完成得好有獎勵。」
陸槿時眼神清亮:「真的?」
沈今今:「真的。」
果然有了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他的目光就不會時時刻刻放在她身上。
要知道從她醒來開始,陸槿時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她,她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