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白色紗簾。
顧宴硯冷著臉朝浴室走去,剛推開浴室門就聞到一股隱隱的清香。
往內瞧去。
對上一雙好看明媚的杏眸。
沈今今:「找我?」
她坐在浴室的休閒椅上向他揮了揮手,眼底的揶揄分明就是故意在逗他。
眼看著他越走越近,纖細的手指輕輕抵住他已經汗濕了的胸膛。
在遇見她之前。
顧宴硯從不是注重身體欲望的人。
龐大的家業,四個孩子的培養,已經拿走了他眾多的精力。對向來克制的他而言,某些身體的反應,不過是時間長河中的不值一提。
和沈今今相處的這短短几個月,打破了他太多的習慣。
她就像一把火。
以燎原之勢點燃了他引以自傲的平靜。
但他明白。
此刻不是碰她的時候。
男人收緊臂膀,溫熱的懷抱將她籠罩在他和椅背之間,他屏住呼吸才能躲開她身上香氣對他體內藥物的催化。
浴室的溫度不斷攀升。
真的抱到她時,顧宴硯才發覺擁抱在這個時候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個理智的決定。
沈今今含笑的杏眸對上他克制的眸子,被裡面壓抑的暗色怔住。
溫熱的大掌覆上細腰,將她拉進自己懷裡,緊抿著的薄唇貼上了心心念念的芳香,如狂風暴雨般汲取她的美好。
滾燙的肌膚,熾熱的呼吸……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衣服下隱隱的顫意。
顧宴硯輕嘆了一聲,鬆開了抱著她的手,目光也從她的唇轉移到她的眼睛,再繼續下去,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某些想法。
沈今今仰頭凝視他的眼睛,而他的目光則落在了她發間兩朵嬌艷欲滴的鮮花上,讓人忍不住想要採擷。
「顧宴硯……」
他的名字每次出現在沈今今的口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纏人韻味。
她的指腹沿著他的唇形描摹曖昧的水痕,一點點摧毀他冷靜的高牆,暗眸微沉,男人灼熱的呼吸有瞬息的凝固。
沈今今踮起腳尖咬住了他滾動的喉結,男人突如其來的一聲輕哼,令兩個人的心尖同時抖動了一下。
她真的……
很喜歡他難以自抑的低音!
沈今今勾住他的脖頸,壓著他低頭,呼吸交纏,肌膚相貼,顧宴硯眼眸微恍,唇齒間儘是她的芳香。
關鍵時刻!
他握住她勾著自己脖頸的手,理智終究還是戰勝了誘惑。
他輕聲哄道,「乖,鬆手。」
她眼底霧氣瀰漫,意亂情迷地望著上方男人額頭青筋繃緊的模樣。
染著欲色的寒眸挨著鼻尖注視著她,無聲中充滿了蠱惑力。
她輕啄了一下他的唇角,「我鬆開,你能忍?」
顧宴硯點頭,「……能。」
沈今今:「其實我可以……」給你解藥。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拉過手,在手背輕輕印了一吻。
「不必,我沖會兒冷澡就行。」
沈今今看著他克制的眉眼,忍不住問道,「不會憋壞吧?」
他強壓下心頭的躁動,「不會。」
浴室里。
顧宴硯打開冷水對著臉狠狠淋了下去。
往日一絲不苟的襯衫,此刻早已凌亂,緊緊地貼著健碩的身體。
他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
剛才就差一點……
「顧宴硯。」
沈今今微啞的聲音從浴室門外傳來,「其實我帶了解藥,你真不要?」
浴室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她驚呼一聲被拽了進去。
半個小時後。
她氣喘吁吁地被人鬆開,褪去平靜偽裝,如狼似虎的眸子盯著她嫣紅的唇,壓抑太久的嗓音此刻沙啞得可怕。
顧宴硯:「故意的?」
沈今今的心臟還在砰砰狂跳,臉頰紅彤彤,眼神也染上了水霧。
她無辜地開口,「我、我本來打算說的,是你堵住了我的話。」
顧宴硯:「你以後別走夜路了。」
沈今今:「嗯?」
顧宴硯:「容易挨揍。」
沈今今:「……」好冷的幽默感。
等他體內的藥物得到控制,呼吸逐步平穩,身上也已經恢復了平靜。
門外響起敲門聲。
顧宴硯的人已經將外面收拾乾淨,並送來了乾淨的衣物。
白日裡只是尋常酒宴。
日落染紅天空後的下半場盛筵,才算是進入今天真正的主題。
沈今今跟著顧宴硯出來,發現他的人全部戴上了特製面罩,杏眸微閃,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被她忽略掉了。
她們來到了監控室。
此時這裡已經被顧宴硯的人掌控,沈今今也看到了宴會現場的情況。
眾多嬌媚的美人,環伺在場內的賓客身邊,場內眾人眼神迷離,身體出現一陣一陣的熱潮,口乾舌燥地用酒來壓制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
慢慢的,他們開始把目光放在身邊的美人身上。
「他們這是……」
顧宴硯告訴她,這是虞家最新研究出來的實驗品。
從蛇界最嗜交尾的蚺蛇體內提取的精素,能放大一個人內心深處潛藏的欲望,自控力再厲害的人,也無法抵抗這種藥物的催化作用。
很顯然。
虞琪用在他身上的就是這種試驗品。
男人俊美的臉上陰沉一片,周身的氣壓更是一降再降,看著宴會現場逐漸的混亂景象擰了擰眉頭。
這次被虞家邀請來此的人。
身份都不一般。
世家望族、影視界新星、金融圈新貴、商界精英……不管哪一個放出去,都是足以轟動網絡的身份。
虞家的算盤並不難猜。
如果這些人真的進行現場直播,後續這些監控視頻被曝光,那這些人也就全毀了。
拿捏住視頻,也就拿捏住了這些人的軟肋。
沈今今扭頭看向他的眼睛,這才意識到:「你早就知道了虞家的目的,是故意被他們帶來這裡的?」
顧宴硯沒說話,算是默認。
沈今今此刻已經在監控里看到了鄭淳元等人,他們全部都戴著和顧宴硯保鏢一樣的特製面罩,顯然早就知道今天有可能出現的事情。
既然他早已知曉今日之事,鄭淳元又在現場,那這場混亂的遊戲便不可能繼續下去。
難怪之前她總覺得哪裡奇怪,像顧宴硯這樣心思縝密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被虞家的人帶走。
故意為之,才是真相。
沈今今想起之前聽到傭人說,榕城溫家今天似乎也來人了,她的目光開始在宴會現場尋找。
然而別說溫家的人,就連謝徊都沒有瞧見。
等等!謝徊……
謝徊這樣的身份是瞧不上虞家的,那麼他今天過來的目的是溫家?
顧宴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問道,「在找誰?」
沈今今下意識回答:「謝徊。」
聽到謝徊的名字,顧宴硯就忍不住皺起眉頭,他實在不喜歡從她的口中,聽到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
沈今今也意識到了他情緒的變化,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指,捏了捏,揉了揉,無聲地安撫他的心情。
另一邊。
謝徊望著對面露出一抹淡笑。
「你的玄術似乎並沒有那麼厲害,至少有人可以一眼瞧出你的手法。」
隱藏在暗處的男人毫無聲息,就像不存在一般淡淡瞥了他一眼。
他輕飄飄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沒有人氣,提醒謝徊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後者雙腿交疊,手指在膝蓋上輕點,「你怎麼就確定那個女人是你要找的人?阿初,我倒是覺得另一個人,更像是你口中說的那個人。」
被他稱為「阿初」的男人,並沒有因為他的話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他看了一眼手錶的時間,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毫無波瀾的聲音再度響起,「與你無關。」
謝徊輕笑一聲:「呵……」
虞家的人也察覺到了宴會現場有人闖入。
立馬停止了後續的計劃。
催情蛇素雖是虞家暗制的試驗品,但解藥已經出來。
空氣里甜膩的香氣褪去。
眼神迷離的眾人恢復理智,望著自己手放在女伴隱秘之處的行為,有一瞬間的恍惚,卻又不覺得奇怪。
沈今今的目光,被監控里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修長身影吸引,他將自己包裹得格外嚴實,甚至不像當代人。
他突然抬眸看向攝像頭,而她倏地對上了一雙死水無波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