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妄原本並沒有刷朋友圈的習慣。
直到後來加上了夏淺淺。
但夏淺淺也不怎麼發朋友圈，加了她那麼久，就安向雅做完胃鏡那天，她破天荒發了個撒花的表情。
但僅僅只是這麼一個表情，共同好友就有四個點讚。
他、顧清溪、顧清池，還有剛學會玩微信的秦老爺子。
之後因為顧清溪特愛發朋友圈，並且朋友圈照片裡經常有夏淺淺的影子，他就養成了這麼個閒下來就刷一下朋友圈的習慣。
他把朋友圈頁面下拉，正好瞧見了顧清溪剛發的朋友圈。
那是一張合照。
照片裡顧清溪笑成一朵花，旁邊的夏淺淺稍顯拘謹，但笑容也很燦爛。
他先點開的照片，順手保存下來，再去看文字。
【恭喜我家好大寶，高考排名前20！】
秦妄的目光微微一滯，眼底有一分意外，但更多的是驚喜。
前二十，那就是穩穩能進京大，不僅穩穩能進，這幾天京大的招生辦能把她的電話打爆。
他的唇角下意識浮現了一抹笑意。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秦妄抬起頭看向來人時，嘴角那一抹笑還停留在臉上。
「在看什麼？心情這麼好。」
秦朗很多年沒看到秦妄笑了，故而也露出了笑容。
秦妄的笑容卻在這一刻瞬間淡了下去。
「有事？」
秦朗拉了張椅子，在他辦公桌對面坐下。
「工地那幾個人你處理地很好，別看這些小蛀蟲好像影響不了這麼大的項目，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秦朗頓了下，轉而說道：「不過這一批剛換上來的人，如果有點小毛病你也不用太計較。只要別太過分，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才能更好地完成這個項目。畢竟坐在他們這個位置上的，這麼多年來就沒有不貪的。」
「是啊，沒有不偷腥的貓。」秦妄似笑非笑，明顯意有所指。
秦朗的表情僵了一瞬。
但秦妄不是第一次拿他在外面有人的事嘲諷他，所以秦朗的神色很快恢復了自然。
他轉瞬就從容地切到了另一個話題。
「剛聽老羅說，今天高考出分數？你查了沒有？」
秦妄嗤笑一聲。
「別的家長一早就等著今天，你倒是從羅叔哪裡知道的。難道羅叔才是我爸？」
秦朗變了臉色。
「阿妄，你說話能別老夾槍帶棒不？我們父子之間就不能好好說話？」
「我為什麼不能好好說話，你心裡沒點數嗎？」
秦朗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跟外面那些已經斷了。上次那個女人，我已經把她送到國外，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秦妄根本無所謂。
有女人跟沒有女人，他跟秦朗都回不到以前的時候。
更何況，就算是以前他沒發現自己親爸出軌這事兒的時候，他們父子關係好不到哪裡去。
不像是父子，更像是上下級。
秦朗見秦妄沒說話，又再次詢問道：「查分了嗎？」
秦妄面無表情將手放到滑鼠上，隨後打開了查分頁面。
沒等他開始查，手機「叮咚」一聲顯示有簡訊。
他撈起手機一看，是教育考試院發來的。
他瞥了一眼內容，直接把簡訊轉發到秦朗的手機上，隨後站起身說：「發你手機了，你自己看吧。」
說完，他邁步往外走。
還沒走出門，身後傳來秦朗激動的聲音。
「考得很好，你沒讓我失望！志願記得……」
「咚。」
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上，隔絕了秦朗的聲音。
秦妄叫上了阿蘇，車子駛向顧清溪的店。
路上，他特意讓阿蘇把車子停在一家花店門口。
在店裡駐足半晌，他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挑花。
還是旁邊的阿蘇助理開口提醒。
「如果是慶祝高考的話，可以選向日葵。」
秦妄的目光落在阿蘇助理身上。
阿蘇助理意識到秦妄的眼神是什麼意思，連忙解釋：「您不是讓我開車去淺淺小姐打工的蛋糕店嗎？我想著……應該是送給淺淺小姐的……吧？」
秦妄慢慢收回目光，對花店店員說：「幫我包一束向日葵。」
「好的，好的。」店員被秦妄英俊的臉龐晃了眼，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好在包花的動作是肢體記憶，很快一束向日葵就包好了。
阿蘇助理連忙上前要幫忙抱花，被秦妄搶先一步。
他立刻收回了手，跑出去替秦妄拉開車門。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田園牧歌門口。
然而店門卻是關著的，上面掛著「今日休息」的牌子。
秦妄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身後跟著下車的阿蘇助理也看到了那個牌子，躊躇著開口：「是不是淺淺小姐的分數出來了，大家出去幫她慶祝了？」
秦妄瞥了阿蘇助理一眼。
「你今日話有點多。」
阿蘇助理立刻噤了聲。
只聽秦妄再次開口：「上車，回家。」
「是……」
阿蘇助理不敢再多問，連忙跑出去再次幫秦妄拉開車門。
四十分鐘後，車子駛入滬城的富人別墅區。
秦妄抱著向日葵下車，邁步走進客廳。
人還沒走進去，就聽到秦老爺子不知是在問誰。
「這個東西的頭像怎麼換？你知道不？我想換上我自己的照片。」
「這個我也不清楚呢……」
「你微信頭像不就是自己的照片？」
「我那個頭像是我女兒幫我換的，我不知道怎麼換。」
「你上去，把錦雲叫下來。」
秦妄在這時走進去。
「爺爺。」
秦老爺子眼睛一亮，立刻朝他招手。
「你快過來，幫我換個頭像。就是那個微信的頭像。」秦老爺子說完，就要把手機遞過來。
秦妄走上前，將手裡的向日葵放到秦老爺子身邊。
秦老爺子這才注意到秦妄剛才手裡抱著的向日葵。
「你哪來的花？」
秦妄一邊點開老爺子手機微信的個人信息頁，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別人送的，慶祝我高考成績出來。」
秦老爺子的眼皮立刻跳了兩下。
「今日出成績了？」
「嗯。」
秦妄話音剛落，秦老爺子一把將手機拿了回去。
「瞧我這腦子！我得問問淺淺，她分數查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