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了兩天。
這一天是滬城學子們高考成績出來的日子。
安向雅昨天就被她媽叫回了老家，所以不在滬城。
夏淺淺如常去顧清溪的店裡負責外送蛋糕。
顧清溪還是從來買蛋糕的學生嘴裡才知道，今天是高考出分數的日子。
她當即打了通電話給夏淺淺。
「淺淺，你查分了嗎？」
夏淺淺彼時正在跟客戶解釋，為什麼外送的蛋糕會比店裡貴兩塊錢。
她耐心解釋完，對方不情不願地多付了兩塊。
收下錢後，她才回答顧清溪的話。
「還沒呢，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大家早就在查分了，你怎麼不著急？快點回來，別送餐了，你把沒送完的蛋糕拿回來，讓小林去送。」
小林是店裡的另一個男送餐員。
自從夏淺淺「聲名遠揚」，很多訂單都落不到他手裡。
他本身就是個不勤快的，只想靠著基本工資混日子，所以哪怕沒有指明要夏淺淺送的蛋糕，他也故意讓夏淺淺去送。
夏淺淺不想耽誤店裡生意，能接的也基本都接了。
這會兒聽到顧清溪說的話，她下意識說：「我還有兩單就送完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送，快回來，你不回來我可要生氣了啊。」
聽到顧清溪的語氣真有一絲惱意，夏淺淺只好答應下來。
等回到店裡，顧清溪已經把自己的筆記本放在餐桌上，頁面停留在查分網站上，就等著夏淺淺回來輸准考證。
看到她進門，顧清溪連忙招手。
「快，快報你的准考證號！」
夏淺淺見顧清溪著急，解釋說：「不用那麼著急的，這個點大家應該都在查分，系統很卡，還不如晚點……」
「別晚點了，就現在，快，你准考證號多少？」
夏淺淺無奈把手機拿出來，照著她之前拍過准考證的照片報號碼。
店裡所有人都湊到了筆記本跟前，就連在店裡用餐的貴客都好奇地揚長了頭。
還有客人低聲說：「那麼不著急查分，一準兒沒多少分。」
「可不是，看她的臉就不是讀書的人。」
顧清溪隱約聽見了，似笑非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們店裡不接待素質不高的客人。」
那兩個人立刻黑了臉。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這是對客人說話的態度嗎？」
「就是！何況我們也沒說錯啊，她要是學習好，能害怕查分嗎？」
「你們……」
「小顧姐，算了。」夏淺淺連忙摁住顧清溪的手，提醒她說：「你不是著急幫我查分嗎？先查了再說吧。」
顧清溪這才冷哼了一聲，不繼續跟那兩人吵，低頭繼續輸入准考證號。
一長串數字輸入後，她「啪」一下摁下查詢鍵。
網站果然卡了。
那兩個客人也順勢走到他們旁邊，只等著分數出來，大肆嘲諷一番。
她們並非跟夏淺淺有仇，而是人爭一口氣，剛才她們被顧清溪頂了一句，現在誓要吐出這口氣。
顧清溪也不管她們，鍥而不捨重新刷新查詢。
這一年，高考還沒有改/革，還是一貫的計分方式。
終於，頁面一點點跳出來。
姓名：夏淺淺。
考生號：xxxxx
語文：--
理科數學：--
下面的科目無一不是兩道斜槓。
而最低下的頁面還沒有跳出來，還是白色一片。
夏淺淺瞧見了，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
這意味著……
就在這時，兩聲輕笑響起。
是剛才那兩個顧客。
「不是吧？連分數都沒有？」
「這是不是作弊被取消成績了啊？沒想到學習不好就算了，人品也不怎麼樣呢。老闆娘，你現在還覺得我們說錯話了嗎？」
顧清溪扭過頭去，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你們兩個沒讀過書吧？」
「你什麼意思？」
顧清溪昂起頭：「難道你們不知道，省前50名的分數才會只顯示兩道橫槓嗎？」
兩人臉色一僵，同時說：「不可能。」
下一瞬，頁面終於顯示完畢。
排位兩個字後面，緊跟著一行字。
「前20位。」
那兩個顧客看見了，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錯雜萬分。
顧清溪那一刻別提有多趾高氣昂了。
「看見了嗎？前20名！省排名前20！看樣子你們不僅自己沒考過前50，周圍的朋友也都不是什麼讀書好的呢。」
「你——」
「怎麼了？我有說錯話嗎？」
兩人的臉漲得通紅，偏偏無力反駁，只能丟下一句「以後再也不來你這裡了，什麼態度」，便匆匆離去。
顧清溪雙手叉腰，高聲喊道：「別來了！以後你們想來我也不讓你們來！」
「小顧姐……」夏淺淺扯了扯顧清溪的衣角，示意她別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他們開店的，顧客才是上帝。
可想想顧清溪開這家店本來就不是為了賺錢，又把話咽了回去。
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店裡也不差那兩個顧客。
顧清溪扭頭看見夏淺淺，一張臉差點笑出花來。
她兩隻手手心揉搓著夏淺淺的臉頰。
「我滴個乖乖啊，淺淺啊，你可真為姐長臉啊！你知道頁面跳出來那一刻，姐姐心裡有多爽嗎？哈哈哈哈，爽死我了！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打別人的臉，好爽啊……」
顧清溪笑得像個二傻子。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裡去，一個個樂得嘴角都要翹上天了，彷佛這分數是他們考出來的。
「不是吧，不是吧，淺淺，原來你是個學霸啊！」
「什麼叫原來，本來就是啊。我之前就聽說淺淺成績挺不錯的。」
「知道不錯，沒想到好到這種程度。我真是第一次見到排名前五十的考生頁面，淺淺，介意我拍照嗎？我要發個朋友圈炫耀一下！這條朋友圈點讚肯定特高。」
夏淺淺笑了笑。
「你們高興就好。」
「好耶！」
「我也要拍，我也要！你站一邊兒去點。」
「別急，一個個來嘛，頁面又不會消失！」
「頁面有什麼好拍的？淺淺，我要跟你合作，以後苟富貴勿相忘啊！」
夏淺淺被拉著過去拍照。
她以前還不太習慣對著鏡頭，拍照的時候表情總是很僵硬。
但自從認識了顧清溪這個愛給人拍照的人後，面對鏡頭就從容多了。
沒多久，幾條朋友圈橫空出世。
而恰好在這時，秦妄也忙完了項目的事，刷起手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