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直接問她：「誒，你第一次還在不在？」
在少男少女們亦或看好戲亦或嘲弄的目光中，夏淺淺從容拿出手機。
「餵？指揮中心嗎？我要報警，有人在我店裡尋釁滋事……」
眾人瞬間變了臉色。
那被稱為「虎哥」的男生罵了句「晦氣」，丟下原本要買的礦泉水走了。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著離開。
夏淺淺不忘禮貌地丟出一句：「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玻璃自動門合上，隱約鑽進來幾聲罵聲。
夏淺淺置若未聞，從帆布包里拿出她過來路上買的《人體解剖學》翻開來看。
她已經決定學醫，就打算好好學，學出一條路來。
只是她前世也沒有什麼醫學生的朋友，所以並不知道要從什麼書看起。
所以選來選去，最終選了這一本。
只是書本的內容有點晦澀難懂，她一下子吃不進去，反而有點昏昏欲睡起來。
便利店開在滬城一條很熱鬧的長街，對面是一家KTV。
夏淺淺望著KTV閃爍的燈牌漸漸打起了瞌睡。
與此同時，趙虎等人憤憤離開便利店後，又走了好遠才找到一家菸酒店。
對方問也沒問就把煙丟給他們。
趙虎難看的臉色這才緩和一分。
「這才是做生意的樣子嘛！」
「虎哥，還在想剛才的事兒呢？」
「切！老子早晚整她！」趙虎放下狠話，攥著那條煙往外走。
一群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很快回到了KTV。
一進包廂，趙虎原本高傲的神色瞬間無縫銜接成狗腿的模樣。
「妄哥，煙給你買回來了。」
秦妄正在跟人玩骰子，他旁邊的林洛姍好奇地盯著桌面看，一副第一次看玩骰子的模樣。
「六個六。」
「開！」
秦妄手裡的骰盅打開，正好六個六。
對面的男生「哎」了一聲，認命般拿起端起酒杯喝。
「阿妄哥哥，你好厲害，能不能教教我？」林洛姍雙眼放光。
秦妄沒什麼情緒地說：「學這種東西幹什麼？看看得了。」
「喔……小氣鬼！」
林洛姍有些失望，旁邊的女生卻是笑道：「姍姍，這是妄哥不想你學壞呢。你別學了，跟我們唱首歌。」
林洛姍的心情瞬間陰轉多雲。
「好呀，阿妄哥哥，我去點歌了，你要好好聽哦。」
「嗯。」
秦妄的目光這時候才落在遞過煙來的趙虎身上。
他接過，抽了一根出來，點燃的瞬間帶著不悅詢問：「怎麼去了那麼久？」
趙虎正愁拿那個動不動報警的丫頭沒辦法呢，這會兒立刻把事情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那死丫頭死活不肯賣給我們，還拿起手機就要報警，沒辦法，我們只能繞遠路去買。」
「丫頭？」他記得之前夜班的店員都是男的。
「應該是新來的。那丫頭看起來年紀不大，卻是個硬骨頭。要不，妄哥，你跟那家店的老闆說說，把她辭了唄？」
他們這一圈的人都知道，這整條街的鋪面都姓秦。
附近的商戶沒一個不認識秦妄的。
只需要秦妄一句話，他們就再也看不到那個不懂事的死丫頭了。
「嗯。」秦妄漫不經心應了句，再次拿起骰盅。
「這把誰玩？」
趙虎立刻狗腿地湊過來。
「我，我來。」
毫無疑問，趙虎也輸了。
連輸三把，連喝三杯。
秦妄突然就覺得有點無趣。
今天這個局他本來不想來，但林洛姍說她還沒認識過他後來交的朋友，非要他組這個局。
他高中交的朋友其實不多，真正關係好的，除了顧清池，其他人都去了國外。
只是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叫上顧清池。
至於包廂里這些人其實算不上朋友，只能算狐朋狗友，不過也沒差別。
林洛姍喜歡，他就帶她玩。
但是他突然就覺得很是煩躁，還有一種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怒火。
「我喜歡你的眼睛你的睫毛你的冷傲……」
林洛姍甜甜的歌聲響起，大家都被吸引了注意。
一首《我多喜歡你，你會知道》完畢，包廂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口哨聲。
所有人都朝秦妄那邊看去，等著他表個態。
林洛姍莫名有些緊張，拿著話筒站在那裡靦腆地笑。
身形苗條的少女站在KTV熒幕前，似一顆等待採摘的櫻桃。
秦妄卻是突然站起身。
「洛姍，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包廂瞬間安靜下來。
林洛姍的笑容僵在臉上，顯得有些無措。
「阿妄哥哥……」
秦妄笑了笑：「再晚你媽該說你了，走吧。」
林洛姍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直覺告訴她，秦妄有點不高興。
他在不高興什麼呢？是因為她唱的這首歌嗎？
難道……他不喜歡自己嗎？
明明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小學的時候還躺一張床午睡。
雖然那個時候他們情竇未開，但任誰都覺得他們是最般配的青梅竹馬。
林洛姍的腦子裡突然就浮現了夏淺淺那張清淡的臉。
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在心底生根發芽。
哦不，不是前所未有，這種慌亂的感覺，在她剛去秦家時，秦妄丟給夏淺淺那袋藥的時候也出現過。
所以她當時有點失去理智，吃了兩口飯就說自己手機落在了車上，然後跑出小區找到了夏淺淺。
說了那些非常難聽的話。
現在這種感覺再一次把她包裹，比上次更讓她窒息。
「走吧。」
秦妄留下這麼一句，率先起身拉開KTV的門。
林洛姍用了很大力氣才維持住臉上的笑容，體面地跟包廂里神色各異的人一一道別。
「大家不好意思了，下次見，我媽管得嚴。」
「拜拜！」
眾人朝她揮手，但林洛姍分明感覺到有人露出了嘲諷的笑。
她攥緊手心，面容卻像個沒事人似的笑著跟上秦妄的腳步。
KTV的門關上，裡面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什麼情況？告白失敗？」
「不應該啊，我聽說他倆青梅竹馬來著。」
「對哦，而且妄哥從來沒帶過任何女性朋友跟我們一起玩的。」
「那可能真是家裡管得嚴。」
「行了行了，繼續玩，你們有幾個膽子議論妄哥的事？」
議論聲戛然而止，卻沒想到還沒走出多遠的林洛姍清晰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她覺得有點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