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少霆目光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水汪汪的眼眸充滿狡黠,神色正常,眉宇間沒有絲毫痛苦,剛才分明是裝的!
「這是易容麼,你怎麼做到的?」
沉畫亮晶晶的眼眸充滿好奇地望著郁少霆的臉。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逼真的易容術。
「放手!」
郁少霆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沉畫看著他:「雖然易容效果很逼真,不過你膽子也太大了了,你把克勞斯怎麼樣了?他在哪?」
那雙冰藍色的眼眸透著從未有過的寒光。
郁少霆盯著沉畫看了一會,半晌,忽地冷笑:「我很可笑吧。」
沉畫愣住。
「沉畫,你只想和別的男人結婚,我要冒充別人和你舉行婚禮,可你只擔心他,不希望你們的婚禮出意外,你就這麼在乎你們的婚禮!」
「呵!」他諷刺地輕笑,低沉的嗓音有些悲涼:「我在你眼裡是不是笑話?」
易容術天衣無縫,連克勞斯的親老子都沒看出破綻,他可以騙過所有人,卻輸給她。
這已經不是沉畫一次裝病騙他。
但每次他都上當!
郁少霆聲音愈發的冷:「沉畫,你是不是覺得把我玩弄在你股掌之間,你很得意麼?」
沉畫眼裡笑意有些凝固,男人冰冷的眉眼讓她心裡發緊,「郁少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我和克勞斯之間沒什麼。」
郁少霆當然知道她和克勞斯沒什麼,「你只是在乎容家,在乎他們,多過在乎我!」
這個該死的女人,最在乎的不是他!
沉畫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的沉默,讓郁少霆眼神愈發地涼,一陣令人窒息的安靜,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抽身離開,沉畫心裡一緊,想都沒想衝上去緊緊抱住郁少霆的腰。
郁少霆渾身一震,及時收回邁出去的長腿,才避免把她帶得摔倒。
男人訓斥的低吼聲脫口而出:「沉畫,你是不是有病!」
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懷孕,冒冒失失的不怕自己出事!
沉畫:「……」
她原本想著,郁少霆在氣頭上,這段時間不去找他,等她死了後他才知道她的事;
可是現在……
既然都已經主動抱了,又不能當做沒發生。
沉畫咬了咬唇:「郁少霆,你先別走,先聽我說。」
「放手!」郁少霆還在氣頭上,只想掐死她。
「我不放。」沉畫纖細的手臂用力抱緊他:「郁少霆,我不是在乎容家多過在乎你,我也很在乎你,我只是沒有辦法,我不能不管他們,對不起。」
她頓了頓,軟軟的聲音又加了一句:「郁少霆,真的,對不起。」
郁少霆薄唇緊抿,沉默了幾秒,冷冷地開口:「沉畫,你是不是認為每次只要你用這一招,我就會原諒你?」
沉畫眼眸微顫:「以後不會了,你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最後一次了。」
好不好……
「不好!」郁少霆冷冷地道:「放手!」
「那我放手了,你什麼時候才原諒我?」
「永遠都不原諒你!」郁少霆沒好氣地道。
「你騙人,永遠都不原諒我,那你幹嘛還要跑來和我舉辦婚禮。」
郁少霆眸色一冷,高大的身體轉過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捏起她精巧的下巴,冰冷的眼眸俯視著她:「我說過,你這輩子只能嫁給我,除了我,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娶你!」
極端霸道的占有欲。
沉畫心口顫得厲害。
不等她說話,郁少霆冷哼一聲,繼續道:「但是我娶你,不代表我就想理你!」
說完,郁少霆鬆開她的下巴,轉身便要離開。
沉畫眼神一變,拉住和她賭氣的男人,輕聲道:「可是我沒有時間了。」
她聲音很輕,郁少霆沒有聽清她的話,打定主意不能因為她隨便撒撒嬌就心軟,冷冷地道:「放手!那些賓客還在等我去敬酒,我要是不去,你的夫家就要被人議論了。」
這語氣真夠陰陽怪氣的。
沉畫抿了抿唇,水汪汪的眼眸軟綿綿地望著他:「那你出去露個面,就回來陪我好不好?」
郁少霆簡直不想去給那些人敬酒,只想現在就陪著她。
心裡又有種氣惱的怒意,不是氣沉畫,而是氣他自己。
每次都是這樣,不管他多生氣,只要她說幾句軟話,撒撒嬌,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郁少霆……」
見男人還是板著臉不理他,沉畫乾脆耍賴,小手拉著他的手晃啊晃。
這時,胸口突然傳來一陣鈍痛,沉畫渾身一顫,忍不住悶哼了聲,小手緊緊抓著郁少霆的手,另一隻手捂住胸口,痛苦地彎下腰。
好疼!
沉畫渾身發抖。
郁少霆原本已經心軟了,看到她這個樣子,頓時眼神又冷了幾分:「沉畫,你沒完了?」
這女人把他當猴耍嗎?
郁少霆氣極了,大手甩開沉畫的手,轉身便走。
嘭!
沉畫像一片輕飄飄的落葉,跌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手臂撞倒了旁邊的小桌子,桌子上的玻璃杯瞬間滾落一地。
沉畫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唇瓣溢出痛苦的聲音。
郁少霆驀地停下腳步,回頭看過去,瞳孔狠狠一縮,本能地抬腳大步走過去。
「畫兒,你怎麼了?」
郁少霆一把將沉畫抱在懷裡。
「疼……好疼……」
沉畫渾身抖得厲害,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她痛苦難忍的神情不是裝出來的!
郁少霆臉色大變:「別怕,我帶你去找醫生!」
「不能出去。」
外面都是貴賓,一旦發現她有異樣,又會引起議論。
郁少霆眼神冷極:「閉嘴!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容家和切爾西家族的面子!」
在他眼裡,只有她最重要,什麼家族面子都是狗屁!
郁少霆心急如焚,抱著沉畫便大步朝門外走。
沉畫小手用力抓住郁少霆的胳膊,虛弱地搖頭:「沒用的,郁少霆,我好疼,我……啊!」
胸口尖銳的劇痛傳來,沉畫幾乎昏死過去。
郁少霆抱緊她,心疼極了,恨不得自己能替她疼:「你的蠱蟲發作了,我帶你回去拿血漿。」
能讓沉畫引起劇痛的只有蠱蟲,雖然今天不是蠱蟲發作的日子,但看她這般痛苦,郁少霆只能想到或許是蠱蟲發作不規律了!
沉畫心口仿佛有千萬根針在扎。
她蒼白的唇發出虛弱的聲音:「算了,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