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稀世珍寶

  她望著他的眼睛裡,蓄起淚水。

  面對她質問的眼神,郁少霆心疼極了,大手握緊她的小手,低沉的聲音有些嘶啞:「我和蘇婉舉辦婚禮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什麼原因?」沉畫緊緊盯著他。

  郁少霆複雜的黑眸注視著她,「你只要好好養傷,別的什麼都不要想,我永遠都是屬於你的。」

  她身體裡的蠱蟲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郁少霆不想嚇到她,只能選擇隱瞞。

  沉畫:「……」

  這算什麼荒謬的回答。

  他和蘇婉舉辦婚禮,難道他就不是蘇婉的嗎?

  他說他和蘇婉結婚是有原因的,可是他卻不說是什麼原因。

  哪有什麼原因,就是他想娶蘇婉吧?

  沉畫緊咬牙關,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我知道,我變醜了,你覺得很噁心,所以你選擇蘇婉……」

  「沉畫!」

  不等她說完,男人冷厲的聲音打斷她的話,郁少霆死死盯著她:「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你一點都不醜,我也沒有嫌棄你!」

  如果沒有嫌棄她,那他為什麼堅持要和蘇婉結婚?

  沉畫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

  郁少霆眼神狠狠一沉,修長的手指掐住她的精巧的下巴,低頭便要吻她。

  沉畫瞳孔狠狠一縮,立刻別過臉,躲開他的吻。

  她眼神顫得厲害,「郁少霆,別碰我!」

  她身體僵硬,是抗拒他觸碰的信號。

  毀容帶給她的打擊太大了。

  郁少霆目光深深地注視著她,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忽地用力,把她的小臉轉過來,修長的手指扯開她的口罩——

  男人冷峭性感的薄唇準確無誤地落在沉畫的臉頰上。

  長著蟲印的半邊臉頰上。

  郁少霆薄唇移動,一點一點地吻著她的臉頰。

  輕柔的吻仿佛在吻著什麼稀世珍寶般。

  沉畫震驚地睜大眼睛,眼裡閃過一抹錯愕。

  他竟然真的在吻她!

  而且吻的還是她長著蟲印的臉頰!

  他不嫌噁心嗎?

  其實郁少霆說不嫌棄她,她內心是不相信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她現在的模樣,她自己都不想看。

  可是他居然真的能親得下去!

  郁少霆的吻一開始是憐惜的,後來逐漸放慢,依然吻著她的臉頰,呼吸卻漸漸有些急促。

  沉畫很熟悉郁少霆,知道這是他動情時的前兆……

  沉畫瞳孔狠狠一顫,回過神迅速將小臉轉向另一邊。

  郁少霆幽暗的黑眸緊緊注視著她,令人心悸的眼神仿佛要將她吞下去一般,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壓制著小腹灼熱的躁動。

  過了一會,男人修長的手指給她拉好口罩,性感的嗓音有些嘶啞:「現在相信我了?以後不准再說自己丑,我不喜歡。」

  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臉上的蟲印,但擔心沉畫情緒敏感,所以還是給她戴好口罩。

  他不喜歡……

  既然他在乎她,為什麼又要娶蘇婉?

  沉畫轉過頭,瑩潤的眼眸閃爍著,眼神定定地看著他,溫軟的聲音一字一頓地道:「郁少霆,如果你和蘇婉結婚,我們就徹底結束了,我會恨你!」

  她不是在開玩笑。

  她不會被他幾句情話就哄得團團轉,允許她的男人娶別的女人。

  郁少霆也看出來沉畫是認真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下,真話幾乎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他無法容忍沉畫有離開他的念頭。

  可是他能怎麼說?

  告訴沉畫:她的身體裡有一隻會讓她陷入沉睡的蠱蟲。

  那他的畫兒該有多害怕!

  而且沉畫不會同意他為了她,而向蘇婉妥協。

  她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子。

  郁少霆深深地注視著她:「畫兒,你只要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以後我會向你解釋。」

  沉畫一顆心徹底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依然堅持要娶蘇婉。

  罷了……

  沉畫閉了閉眼,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郁少霆,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從現在開始,我們結束了。」

  郁少霆眉頭狠狠一皺,看著她冷若冰霜的小臉,薄唇勾起淺淺的弧度,用哄小孩似的語氣溫和地道:「傻瓜,我們永遠都不可能離婚,所以永遠都不會結束,不要再說這種氣話,乖乖養傷。」

  沉畫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堅持要和蘇婉結婚。

  他也不肯放棄她;

  這算什麼?

  初戀和現任他都要嗎?

  郁少霆,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因為他們是在不能離婚的地方登記,所以他吃定她了,就算他再和別的女人舉行婚禮,她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沉畫說不清楚心裡是失望多,還是痛苦更多。

  她只覺得好疼……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沉畫只覺得身心俱疲,轉過頭不看他。

  郁少霆坐在床邊,語氣未變:「昏睡這麼久你還沒吃東西,早就餓了吧,你想吃什麼?我讓賀朝送過來,口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

  他的眼神、語氣無一不是充滿寵溺,事無巨細地關心她。

  仿佛剛才他們沒有談論另一個女人;

  仿佛他沒有要和別人舉行婚禮的打算似的。

  即便沉畫態度冷淡,郁少霆還是讓人送來她喜歡吃的飯菜,餵她吃飯。

  沉畫吃了。

  一來,她現在沒有體力和他鬧;

  二來,她的身體極度虛弱,需要食物的營養才能恢復。

  只是在整個過程中,沉畫不說話,也和郁少霆沒有眼神交流,仿佛當他是一個陌生護工。

  郁少霆倒也不介意她冷淡的態度,餵她吃完飯,扶著沉畫在床上躺下,打開電視找了個放電影的頻道。

  接著,郁少霆拿了一套家居服進了衛生間,過了會裡面傳來嘩嘩的水流聲,沒過多久,他穿著一身家居服走了出來。

  郁少霆腳步在床邊停下,掀開被子便要上床。

  「你幹什麼?」沉畫皺起眉道。

  郁少霆看了她一眼:「睡覺,畫兒,我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我很累。」

  他回國這幾天身邊沒有她,沒有休息好,再加上昨晚一直守著她沒合眼,現在身體已經到疲憊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