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仁宗聽讒言欲陷忠良

  白芸瑞聞聽此言氣得滿臉通紅,眼珠子都鼓起來了:「姓孫的,白某行的端立的正,你要屈枉於我,只能是痴心妄想!」

  「好啊白芸瑞,竟敢咆哮公堂,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 還是我的刑具硬!來人,把他拉下去重打四十!」

  「是!」

  有人把白芸瑞拖翻在地,扒去衣服,掄棍便打。記住本站域名古代社會對待犯人的獄具,一般只用鞭苔,重犯才用拷刑。倘若遇到酷吏, 所用的刑具就太多了, 有挺棍、夾棍、腦箍、腳夾、麻棍、拶指、跪芒、烙鐵,還有什麼一封書、鼠彈箏、攔馬棍、燕兒飛等等,名目非常多。現在對白芸瑞施的就是挺棍。棍子長約五尺,粗如茶杯,一頭塗紅色,一頭塗黑色,犯人被壓在地下,有人按頭,有人按手,有人按腿,兩邊各站一位掌刑的,木棍掄開了,朝犯人屁一股蛋子上打,別說四十棍,二十棍就能打得血肉橫飛,三個月不能起床,八十棍就能要了小命。

  白芸瑞一看要受此酷刑,知道躲避不了,於是舌尖一頂上齶, 運用氣功, 屁一股蛋子就鼓起一寸多高,挺棍打上,堅硬如鐵,沒打夠二十下,把兩個掌刑的震得手腕發麻,打不下去了。再看白芸瑞,呼吸均勻,像沒事人一樣。

  孫立一見氣得鼻孔冒煙,擺手讓掌刑的退在一邊。心說:我不怕你白芸瑞硬挺,挺棍不行換烙鐵,烙鐵不行換腦箍,今天非讓你在重刑之下屈打成招不可!他一聲吩咐,有人抬過來了大火盆,盆里的炭火著得通紅,火苗有三尺多高,裡邊燒著六塊烙鐵。烙鐵已經燒紅,孫立一擺手, 掌刑的拿起來就奔白芸瑞。

  正在這時,只見從樂善宮的東屋屋頂上, 「噌噌」跳下來六條黑影,起身形便撲奔西屋。有一人沒進屋門就喊上了:「呔!我看你們哪個敢下手!」

  就這一嗓子,嚇得宮裡宮外的太監、衙役無不打顫,梅貴妃幾乎由椅子上跌倒地下。大理寺正卿孫立也打了個冷戰:「什麼人敢夜入皇宮!」

  這些人誰也不管他那一套,有個大腦袋跳過來照著拿烙鐵的就是兩個嘴巴,打得他「哎呀」一聲,烙鐵落地,嘴角淌出了鮮血。來的是誰呢?正是開封府的小五義再加大頭鬼:白芸生、韓天錦、徐良、盧珍、艾虎和房書安。

  原來白芸瑞進宮之後,房書安總怕出事,就把這幾個人叫到了一塊兒,在開封府校尉隊那兒等候白芸瑞。眼看著過了三更,還不見白芸瑞回去,這幾個人就有點急了,他們一商量,便帶好應用之物,越牆進入了皇宮。上次來過樂善宮,沒費勁兒便找到了地方。幾個人躍上屋頂,趴那兒觀看,看到白芸瑞受杖刑,房書安就要下去,被徐良拽住了。再一看,孫立要用酷刑,眾人這才跳落當地,直奔公堂。

  徐良他們一出現,可亂套了,這些站堂的衙役一個個嚇得直往後退。房書安一看上面坐的是大理寺正卿孫立,火就不打一處來。他知道孫立和晉王趙吉是一夥,專與文大人、包大人唱對台戲。房書安一想:這小子在這兒用酷刑啊,我非揍你一頓不可。想到這他往上一縱,撲奔孫立,一把抓住了莽袍。

  孫立一見房書安就嚇得真魂出竅。他知道大頭鬼鬼點子多,難纏。又一想,我是國家的三品命官,能怕你嗎?他把眼珠一瞪,喝道:「呔!你是哪裡來的狂徒,如此大膽!左右,把這個狂徒給我拿下!」

  左右在哪兒呀?都躲到牆旮旯了,誰敢往前站,碰這些祖宗啊!

  房書安抓著孫立樂了:「好你個孫立,睜眼看看誰是狂徒!你才是狂徒呢,竟敢對有功之臣動此酷刑,我要教訓教訓你!」房書安說著話,左右開弓,照著孫立的兩頰就打開了。

  一會兒孫立那臉腮腫得像發麵饅頭,又黑又紫,還順著嘴角淌血,把孫立疼得殺豬般地嚎叫:「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徐良、房書安一露面,梅貴妃就知道事情要壞,她趕忙打發一個小太監去向仁宗報告。仁宗正在煩悶,忽然聽說徐良、房書安持械夜闖皇宮,也嚇壞了,心說:這些人真要在樂善宮鬧騰起來怎麼辦呢?有心不去,又怕梅貴妃受驚,只得坐輦回到樂善宮。

  樂善宮裡邊正亂呢,太監、宮女躲在一邊,站堂的衙役不敢露面,徐良等人圍著白芸瑞,看著讓房書安打孫立。皇上一下輦,有人喊了一聲:「萬歲駕到!」樂善宮裡的太監、宮女都跑出來了,跪倒在地,迎接鑾駕。梅貴妃也過來了,見過禮,攙扶著仁宗的胳膊。

  房書安正打得高興,聽說萬歲駕到,也不敢再打了,手一松,站在一旁。大理寺正卿孫立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當院,往仁宗面前一跪,哭訴道:「萬歲,房書安、徐良等人目無王法,毒打朝廷的命官,萬歲給為臣做主啊——」

  仁宗把臉一沉:「愛卿不必多言,暫且閃退一旁。」

  孫立又磕了個頭,退在一邊,兩手捂著臉,在那兒流淚。

  於總管搬了把椅子,扶皇上坐下,梅貴妃緊挨仁宗站立一旁。徐良一看皇上來了,得行君臣大禮呀,一使眼色,眾人整了整衣冠,來到仁宗面前,跪倒參拜。仁宗看著徐良等人,氣得胸脯一起一伏,也沒讓他們平身,喝問道:「徐良,爾可知罪?」

  「臣不知罪犯哪條。」

  「好啊,你還敢頂嘴,爾等夤夜之間,未奉宣召,私入皇宮,還不犯法嗎?」

  「萬歲容稟。臣等六人在街頭查夜,忽聽皇宮有人呼叫,為了保護聖駕,這才來到樂善宮。」

  仁宗聞聽此言氣得直翻白眼,又說道:「既為保護朕,這毒打朝廷大臣,該做何解釋?」

  房書安道:「萬歲,孫立是被臣打的。為什麼要打他呢?臣有下情回稟。」

  「講!」

  「萬歲,白芸瑞也是國家的命官,而且是有功之臣,不知身犯何律,遭孫立酷刑逼供?要用烙鐵烙胸,這是為何?」

  皇上一聽,也有點埋怨孫立:朕讓你問案,為什麼用起酷刑呢?倘若白芸瑞真的有冤,怎麼辦?房書安打你,活該。想到這兒他抬頭看了看,見白芸瑞好好地在屋裡跪著,這才有點寬心,知道烙鐵沒用上,就被房書安他們趕到了。

  皇上聞聽房書安追問白芸瑞犯了什麼罪,怎麼說呢?真不好出口,但是不說不行,只好說道:「白芸瑞不識抬舉,吃酒帶醉,調戲貴妃,睡臥御床,犯下了欺君之罪,是朕宣孫立進宮,夜審白芸瑞的。」

  房書安、徐良等人一聽,覺得仁宗的話太荒唐了,決不能有這種事!房書安道:「萬歲,您是個明君,您想想這種事有沒有可能啊!白芸瑞不憨不傻,敢跑到皇宮裡來一胡一鬧嗎?再說他也不是這樣的人哪!臣以為此案複雜,應該把當事人全都傳到,一樣過堂,分別審問,如果單單用酷刑逼問白芸瑞一人,有點不太合理。」

  「房書安,朕親眼看見他袒胸露腹,躺臥御床,還能有假?」

  「萬歲,白芸瑞是怎麼躺上的,您看著沒?他調戲貴妃娘娘,您看著沒?」

  「這……」皇上一時語塞。他看了梅貴妃一眼,貴妃朝著他作了個殺頭的手勢,皇上搖了搖頭,停了會兒說道:「徐良,爾等還是不是大宋的臣民?」

  「吾皇萬歲,臣等自然是陛下的子民。」

  「爾等拜見寡人,身佩兇器,犯不犯大宋條律?講!」

  「這個……」

  「來人,把他們的兵器下了!」

  「是!」由宮門外闖進來十二個金瓜武士,這都是皇上由養心殿往這兒來時傳旨調來的,到徐良等人面前就動手,摘去了身上的兵刃和所有暗器。皇上看了看,還不解氣,吩咐一聲:「把他們都給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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