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昏昏沉沉,除了往北走再無一絲別的想法,何顧幾乎只感受到下身雙腿的存在。°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心中唯有一個念頭:不能停下!為了出去就不能停下!
忽然一股夢幻般的周身清涼感瞬間將其籠罩住,一下子驅散去腦袋裡大半精神疲憊。
異常發乾的嗓子也瞬間得到滋潤。
就像歷經乾燥摧殘瀕臨渴死的絕望之人被突然扔進涼湖之中,思維驀然得到一些清明。
視野焦點逐漸凝聚,片刻過後,早已陷入休眠的本我之「心」便看清了面前景象。
金色的樹、涼爽的樹蔭、翠綠的草地,還有倒掛的邋遢老頭,一切顯得那麼的不現實,宛如這是一個迴光返照生成的短暫自我安慰美好泡影。
他不禁口中呢喃:「我已經死了嗎?」
「哪那麼隨便就讓你死了,天爺我還等著你完成約定,解除掉那個困擾我族的天道詛咒呢。」
望著因為先前長時間陷入精力過度消耗,出於身體本能自我保護而潛意識解除掉化容秘法運行,已然恢復本來面貌的何顧,見其已經有些清醒過來,肩上的妖鼠放鬆下來,聲音賤兮兮。
遲鈍了一會兒後,何顧這才完全清醒。
轉頭看到妖鼠存在,頓然驚喜之餘,不禁有些疑惑。
「這裡是?那老者?」
聞言,天爺不緊不慢將出發至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從頭到尾仔細說了一遍,也包括剛剛找到此處之後發生的過程。
最後不動聲色傳音道:「這裡應該就是卦象指示我們找的地方,那棵奇異梧桐著實可疑,我們得想個法子騙過那老頭,上去瞧瞧才行。」
儘管天爺傳音之舉用得十分小心,但畢竟可發揮實力差了一個大境界,且瘋癲老頭本就神識強大異於常人,頓時被他察覺到一絲微弱精神波動。
聽不到傳音內容,他本能警惕地望了過去。
看到何顧相貌的一剎那,神情卻是霎時一怔,有些呆滯。
控制不住想要去回憶一些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的內容,然而腦袋劇烈漲得生疼,頓時被迫止住。
儘管最終也沒能想起一星半點,不過他卻在何顧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親近感,忍不住放下本能防備。
在聽完天爺的話後,何顧基本明白了當前的處境,趕緊原地打坐調息起來。
一堆堆靈石在他手中接連化為灑落齏粉,體內靈力漸漸恢復到最佳狀態。
半響,才暫時隔絕掉腦袋內因為這近三年而留下的外來侵蝕負面影響。
他的靈智並未被損害分毫。
之前也僅是因為這些外來侵蝕負面在識海里日積月累,一直緩慢消耗著他的神識之力,以至於身體本能切換到精力低消耗渾噩狀態用以抗衡緩解。
如今手頭上沒有溫養神識的靈藥或者丹藥,這些暫時被隔絕開的外來侵蝕負面能量只能等出去之後再解決。
有點感到意外的是,他發現自己那所剩不多的神識之力竟比以往凝練了幾分,不太像是錯覺。
進入了梧桐樹範圍之後就不再生出新的負面能量,也就不會像先前那樣,就算一時清醒過來不久又會再陷渾噩。
如果在這裡待久一些,憑靠自身慢慢自我恢復的神識之力,也能一點一點將其驅散掉。
只是三年累積下來的負面侵蝕能量實在不少,這個過程需要花費很長時間,粗略估計不下一年。
睜開眼,長吐出一口濁氣。
仰頭征然望著頂上的靜溢茂密金葉,何顧心中不禁有些惆悵。
竟然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年時間,想必她們都急壞了吧……
師妹身子那麼弱,會不會擔心過度每夜都睡不好覺?
小柔那麼乖,應該還會盡心替我照顧師妹,可她自己呢,明明我已經答應好的試煉一結束就馬上回去的……
臨走前也跟柳姨保證好的不會出事,她現在恐怕也在時刻擔心我的安危吧……
還有師尊,她現在是不是已經消氣了,原諒我了?
會不會因為我的失蹤,誤解了我在逃避,然後更生氣了?
堅信冷清竹不是這樣亂猜疑的人,但不知為何心裡就是有些不安與生怕。
止不住胡思亂想了許多,片刻,他目光凝聚。
總之,得儘快出去先傳信報個平安才行!
何家那邊他比較放心,雖然三年時間沒回去,但料想他師尊也會替他隱瞞過去。
見何顧一把又一把靈石毫不珍惜地揮霍,瘋癲老頭有些想欲動手搶過來。
但殘餘的一點潛在意識又極力壓制著不讓他出手傷害。
最後實在心頭煩躁,他索性直接鑽回到茂密金葉之中,眼不見心不煩。
天爺一直戒備著瘋癲老頭的舉動,唯恐他再次發起失心瘋。
有些出乎它意料,但也沒想太多。
暫時處理掉識海內的顧慮,何顧並沒有起身,心神沉入丹田,直接開始動手占卜起來。
同樣是占卜出去的轉機,一刻鐘後,一面新的卦象在天機卦盤上逐漸點亮,玄妙顯示了出來。
神識一觸,一個金色的靜溢「火」字頃刻自他腦海間浮現。
略有區別,不再帶有那種充滿不詳氣息的黑氣,看起來似乎變好了許多。
既然卦象內容有了變化,說明這裡確實是被他們找對地方。
只是先前的「北」字還好推測,當下的「火」字,何顧就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睜眼站起身,他當即把結果詳細告訴天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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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調動自身體內的火靈力運行出體,結果四周毫無動靜。
見狀,天爺陷入久久沉吟。
半響才不確定回道:「會不會對何種火也有要求?又或者是提示我們於這裡找出與火相關的東西?」
何顧想想也覺得很有可能。
當前唯一能確定的是所謂的「火」應該需要作用或存在於這片不到十丈的草地範圍里。
若是前者,如今他們除了再試下凡火,身上也沒其它火種可用來驗證。
若是後者,最可疑的地方明顯是頭頂這片正被瘋癲老頭牢牢占據的不可探測梧桐樹冠。
何顧立即撕下身上破碎的一部分布料,蹲身動手引燃起來。
結果不出預料被當場排除掉。
眼下他們只能寄望於後者,把目光投向頭頂的梧桐樹冠。
想了想,何顧小聲道:「這位老前輩既然想要靈石,不如跟他商量商量,都是被困在這裡,他應該也想出去才對。」
天爺頓時搖了搖頭。
「他跟你不一樣,在找到這裡之前應該就已經被此處秘境空間所蘊含的負面規則之力傷及識海本源,現在可能都遺忘掉了出去的念頭。
他那股異於常人的強大精神力顯然就是從這裡被動磨練成的,可惜已經靈智半殘,得不償失。
至於拿靈石哄他,方才我還沒提及他就排斥拒絕得很,不是很好辦。」
一時之間也沒其它更好的辦法,急於出去的何顧不想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堅持道:「天爺,讓我來試試吧。」
天爺自然沒意見。
見他神色有點異樣,隱約猜到是待在這裡時間過久、著急回去見親人的緣故。
當下便故作輕鬆開玩笑道:「也行,說不定他是你家親戚,會好說話一些。」
何顧會心一笑,並未當真。
屏氣凝神,他當即小心翼翼往居中的梧桐樹幹靠近。
天爺重回到何顧肩上。
它剛剛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正暗中留神,時刻準備一有異常便立刻將何顧拉回去。
不料,下一幕卻令它不禁目瞪口呆,差點驚掉下巴。
只見何顧安然走到了樹幹旁,抱拳行禮,抬頭禮貌把目的說了之後,那本已身影沒入茂密金葉的癲瘋老頭立馬探下頭來,竟笑著直接爽快答應了。
「好啊!」
不過說罷卻是依舊毫不掩飾戒備地瞪著天爺,要求只允許何顧一人,不准它也跟著上去。
「你可以,它不行!」
看其神色不像是隨口說笑的樣子。
不由咂了咂嘴,天爺表情古怪:「他該不會真的是你家親戚吧?」
何顧略微怔了怔。
忍不住恭敬問道:「老前輩,您尊名叫什麼?」
瘋癲老頭根本想不起來,甚至連曾經有沒有名字都模糊不清,腦袋頓時像個撥浪鼓一般連連搖動。
許久才堪堪開口,語氣十足的猶豫:「是老夫……還是大長老來著……」
老夫明顯是自稱,大長老只是個身份稱呼,也並非名字。
見其回答不上來,何顧也不勉強於這一時得到答案。
側頭對妖鼠道:「天爺,我先上去看看再說。」
「小心點!」
妖鼠點點頭,當即浮空飛離了何顧肩膀,卻也未離開太遠距離。
何顧再度朝瘋癲老頭抱拳行禮:「老前輩,小子這就打擾了。」
瘋癲老者連道快點上來,好像對於何顧的光臨很是開心的樣子。
在眼神警告了一下妖鼠之後,自己先一步鑽回到梧桐樹冠內。
專注起所有注意力,何顧深呼吸了一下,隨即便果斷一躍而起,眨眼鑽入茂密金葉之中。
死死頂著兩人消失處,天爺默默暗中蓄勢以待,隨時準備著即刻運行獻祭秘法及時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