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妖鼠帶著何顧進入虛無界不久後,陰陽魔侶的身影悄然在這座邊城的上空隱匿浮現。😲♧ ➅9𝐬卄𝓊ⓧ.ᶜᗝΜ ♖☞
細細感應一番,陰魔女笑道:「不在了,應該是從這裡又去了虛無界。」
隨手撕開面前的虛空,陽魔微微一笑。
「總算找到他大致的位置,走吧,我們進入把他抓住,天機卦盤興許也在他身上。」
對視一眼,兩人也進入至虛無界。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路憑著經驗直覺搜尋到此的黑衣女子悄無聲息地掠入城內。
花了點時間匆匆逛了整個城池,確認手腕上的玉鐲無反應後,她從另一面城牆翻出了城,開始往不遠處的十萬大山接著搜尋去。
……
何顧的昏迷意識還處在記憶碎片展現出來的光景之中。
礙於嬰兒視角限制的緣故只能看到他們的上半身,加上看不清他們的相貌,一時無法確定這副場景是否與自己過去有關。
他只記得九歲生日之後的事情,再之前就一點都不記得了。
也曾問過何青海,不過何青海只給了他小的時候曾生過一場大病的解釋,言語之中未流露出異樣。
按理說面前的男人和床上的女人如果真是他的父母,那男人應該就是二十五年前的何青海。
可聽著聲音,他總覺得不太像。
如果不是,那這些記憶又會是誰的,為什麼他現在會看到?
不等他多思考,隨著抱著他的尊貴女人一句發自內心的無奈之語,周遭光影轟然破碎。
斑駁光影接著再次急劇變幻,第二段場景隨即構建展現出來。
卻是一片黑暗。
耳邊儘是暴雨聲、水流落地聲,以及夾雜於其中隱隱約約人說話的聲音。
深夜,一間殘破不堪的潮濕屋內,到處在涓涓漏水。
長大了一些、剛能走路的小男孩捲縮在唯一還算乾燥的草堆里疲憊睡著,身上蓋著幾件大人的沾血外袍。
屋外暴雨傾瀉,似乎還有人在雨聲中小聲激烈爭論著。
某一刻,一道仙姿曼妙身影悄然顯現,幾步之間轉眼來至小男孩身邊。
白霧面紗上一雙急切波動的美麗冰眸立即看向草堆里小男孩那依稀可辨的髒兮臉龐。
美眸中充滿了忐忑與不安。
白衣仙子旋即蹲下身,伸出修長玉手拿開其蓋在身上的沾血外袍,然後輕輕拉下小男孩的一半褲子。
在看到其屁股上獨一無二的胎記之時,她冰眸不禁微紅,當即伸手將正淺睡中的小男孩緊緊摟入懷裡。
正納悶為何只聞聲不見景的何顧頓時感受到一片令人迷醉的滿滿溫軟,熟悉的香氣更是讓他一時錯愕怔住。
他認出來了,這是他師尊冷清竹的獨特體香。
難道已經離開了東道域,回到無垢峰了?
還沒來得及細細回味,一股快要被悶死窒息的感受油然生出,霎時讓他忍不住心中驚惶起來。
分不出現實與虛幻,求生的本能使他下意識想要不顧一切掙扎。
不知道是不是起了效果,忽地眼前一亮,潮濕的新鮮空氣頓然撲面湧來。
不同於先前場景,無垢仙子的美麗模樣一下子清晰的映入他眼帘,隨即冷艷仙子那頗泛著淚光的湛藍冰眸令他心境不禁震動。
他從不曾見過這樣柔弱一面的師尊,看樣子還是因他而起。
稍稍回神,再一注意四周的情況,才發現自身仍處在某種記憶幻境之中。
見懷中的小男孩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呆呆困惑望著自己,才意識到方才之舉差點悶死了師妹唯一遺留血脈,冷清竹後怕不已。
當下趕緊玉手捂住他的嘴。
不懂得如何哄小孩,她盡所能讓自己的聲音溫柔一些。
「噓,先不要說話,冷姨是你母親關係要好的師姐,不是壞人。」
小男孩還處在迷糊之中,誤以為是在做夢,糊裡糊塗就點頭答應了。
何顧卻是心中震驚。
師尊是我母親的師姐?
震撼過後,忽然覺得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只是有些不明白這段記憶之前怎麼沒有,隱隱覺得很有可能跟自己身世有關。
現在他已經很確信上一幕中的嬰兒也是自己。
看情況,好像是家族出了事,可能還面臨著追殺,被迫逃離了原來住所,下一步將會被眼前的無垢仙子帶往北仙域青山城隱姓埋名。
結合從天爺口中得知的信息,他第一反應便懷疑上一幕就發生在東道域賀家內。
自己父親原來是賀家族長,而自己則是賀家少族長。
不過還是有一點極為不合理,不說聲音不太像,明明何青海修為境界並不高,怎麼能當得上賀家這樣的大家族族長一職。
況且天機石在天機閣失蹤的時間點也遠遠對應不上,兩者相差足有幾百年之長!
顯然不可能是這麼簡單的一回事。
雲霧疊嶂,疑點重重,似乎中間還另有不少隱情。
見小男孩乖巧點頭,怕重滔覆轍,無垢仙子這才不再捂著,趕緊收回了沾了些口水的白皙玉手。
不料,下一刻小男孩卻突然張口一聲大喊,多餘的一絲舉動都不做。
「清爺爺!」
聽到屋內不尋常的呼喚,屋外等人一驚,便要衝進來。
冷艷仙子沒想到小男孩這麼機警,並沒有生出一絲責怪,卻也不打算離開。
就在外面的人即將推門進來的一刻,光景忽然再次轟聲破碎。
何顧意猶未盡。
冷清竹是他母親師姐的信息一絲也沒動搖到他的征服念頭,反而更加堅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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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還感到困惑的是,小男孩最後喊出的「清爺爺」他並不認識。
何家現今里包括已故的長輩里皆沒有一位名字帶「清」的。
至於世交就更不存在了,與何家勉強算走得近的只有沈家,這時候兩家應該還未接觸。
在他不由思念起佳人的同時,斑駁光影再度急劇變幻,很快構建出第三段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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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微風涼爽。
一個樸素的院子裡,比前一幕長大了一點的小男孩正獨自拿著乾枯枝條趴身在淺水池邊上,逗著水裡的鯉魚玩。
旁邊的內廳似乎來了一批客人,客套談笑的聲音不時傳來。
此刻他同樣被強行代入到小男孩的視角里。
趁著小男孩忽然抬起頭回望的瞬間,只一眼他便認出了這裡正是北仙域青山城何家族地,那個他記憶里無比熟悉的家。
顯然,這一次的小男孩無疑就是他自己,不存在其它一絲可能。
吸引小男孩注意的是一個從內廳被一位和藹老者笑著輕推出來的紅裙小女孩。
這一次他借著小男孩的視角看全了那慈笑老者和小女孩的身形相貌。
老者正是他從無垢峰拜師之後首次回家之時偷偷塞給他一把飛劍法寶的已過世沈家老爺子。
而那小女孩在他以往記憶里並不存在,不過當下也不難猜出其身份。
基本能斷定就是他的便宜未婚妻,沈江蘺。
之所以會斷定,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正是紅裙小女孩那一雙初顯驚人比例的小長腿。
夏裝的緣故,材質絲薄的不透紅裙很貼身,很容易就令他捕捉到這一點。
她玉嫩的臉蛋如瓷娃娃一般光潔,長髮披肩,靈動雙眼,一身的稚氣。
沈家老爺子將小孫女送至院子庭口之後,彎身在其耳邊耳語了幾句,像是在哄說著什麼。
由於小男孩重新被水池裡魚的動靜所吸引回目光,何顧遺憾沒能通過唇語辨析老者究竟說了什麼。
不一會兒,輕輕的腳步聲逐漸接近。
很快,紅裙小女孩就走至他身旁。
生動大眼睛好奇地看了片刻小男孩的舉動,然後白皙小手壓了壓紅裙,閨秀得體地蹲了下來。
聲音稚嫩悅耳:「你在做什麼?」
小男孩正逗著起勁,也不排斥,隨口答道:「這是紅靈鯉魚,我在跟它們玩。」
或許是被小男孩的快樂情緒所感染,小江蘺有些意動。
「我能不能試試?」
小男孩很大方,馬上把手裡的枝條遞給了她。
小江蘺伸出小手接過,學著小男孩方才的樣子也逗起了淺水池裡的魚群。
望著魚群鍥而不捨追逐著枝條末端,她很快發自內心笑了。
見狀,小男孩臉色有些得意,這玩法可是他自己發現的。
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雜草屑,他好奇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江蘺正目不轉睛望著水池裡的動靜,聞言止住動作,轉過小腦袋,有點不舍地將手裡的枝條遞迴去打算歸還。
「我叫江蘺,你呢?」
「何顧。」
說著,小男孩跑到一邊的竹條掃帚前,蹲身折下了一根,然後又原路跑了回去。
解釋道:「那個給你,我這裡有,你們來了之後父親很高興,算是我的謝禮。」
小江蘺大眼睛微微一亮,見他確實找了一根能用的,當下也不拒絕。
「嗯,我爺爺也很高興,只是他們說的話我還聽不太懂。」
說到最後,她明顯有些苦惱。
「長大了自然就會懂……」
小男孩不在意,安慰了下便提議道:「我們繼續,這次一起來,看最後誰引的魚數最多,輸了的人學小狗叫。
你是女孩子,我得讓你一些,兩局裡只要贏過我一局便算我輸。」
「為什麼我是女孩子就得你讓?」
大概是第一次明確聽到這樣說法,小江蘺頓然有些不理解。
小男孩一時被問住了,想了想才將大概理由勉強說了出來。
「女孩子都比較弱,我不讓的話就是在欺負你。」
想到爺爺說過遙遠皇朝險些誕生出一位女帝,小江蘺很是不相信,不覺得女孩子就註定弱。
見她一臉不信,小男孩覺得有必要證明一下。
「不信?就算這樣你最後也會輸我,要是結果不是,我以後都給你當馬騎,贏了也不要求你什麼,如何?」
被激起了鬥志,小江蘺想也沒想也認真道:「才不要你讓,我輸了以後也給你當馬騎。」
小男孩顯然自信滿滿,已然認定自己絕對會贏,當即直搖頭。
「不行不行,今早父親才剛說過,不能欺負女孩子,這樣很不厚道。」
以為小男孩膽怯了,小江蘺嬌哼一聲:「我才不會被你欺負,別囉嗦,現在就開始。」
說著便立即開始行動起來。
見拗不過她,小男孩只好不再多說,也在她旁邊蹲下。
兩局很快過去,結果果然不出小男孩預料。
其實也正常,畢竟他天天玩這個,早已對魚群的習性有充足掌握,相反,小江蘺是第一次玩這個。
而出於自我證明的強烈念頭,小男孩自然選擇了傾盡全力。
小江蘺心裡不服氣,卻也無話可說,悶聲不吭。
小男孩得意過後臉色有些尷尬。
何顧頓時樂開花了,沒想到自己小的時候與便宜未婚妻還有這一檔子事。
一想到那個性格很強勢的大長腿女人,恨不得現在就去找她「翻舊帳」。
倒不是真的想逼迫她履行這小孩子之間玩鬧性質的賭約,而是很想看到對方到時的反應。
最後還是小江蘺主動打破了僵住的氣氛,她當真道:「我說話算數,以後你來找我就是,現在也行。
不過……」
說著她大眼睛十分認真地看向小男孩。
「我以後會證明給你看,女孩子也可以很厲害!」
這時,有僕人過來喊他們一起去大廳吃飯,光影隨之又一次戛然破碎,無情打破了何顧的滿心期待。
緊接著刺眼白光如潮水般退去,一陣昏暗光芒緩緩襲來。
旋即,一隻模樣很醜的鼠頭極近距離突兀出現在何顧視野中間,猶如仙境與地獄的切換,頓時嚇了他一激靈。
「你醒啦。」天爺很是賤兮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