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林顰兒頗為傲嬌的可愛模樣,何顧心動不已。
站於身後,他把手輕搭在她兩側肩上,半彎下身伸出腦袋,將臉探前,與之嬌美臉頰微貼在一起。
輕輕摩挲,眼睛盯著小美人近在眼前的美麗側顏,他含笑請教起來。
「那到時師兄應該怎麼做,師妹才會高興呢?」
被他這番親昵自然的舉動弄得芳心不穩,林顰兒根本無法集中足夠的注意力在手上的針活,只好暫時停下。
嬌靨浮羞,卻也沒有把臉移開。
反而嬌小身子悄悄放鬆,偷偷地往後靠了靠。
輕啟檀口,她語氣略微俏皮回道:「顰兒才不告訴師兄,師兄自己去領會!」
見她不再縫製衣裳,何顧將手伸了過去,把她的兩隻溫軟近似無骨的小手捏在掌心裡。
仔細把玩了起來。
口中頗為「傷腦筋」道:「師妹這不是在為難我嘛。
師兄這麼笨,到時萬一沒領會到,錯失這新衣裳是小,豈不是還白白浪費了師妹的這一番心意?」
「又在胡說,顰兒才沒有說要做給師兄呢……」
林顰兒微低螓首,直直看著四手相碰之處,嬌嫩臉蛋泛紅,細聲反駁。
何顧眼珠子一轉,忽然一本正經胡謅:「師兄其實會推演天機,方才暗中掐指一算,算出師妹所做的新衣裳尺寸竟然非常契合於我。
師妹,你說到時要是應驗了,豈不就證明它天生屬於我?
這還不把它送給師兄的話,看卦書上說,好像是有違天道,要遭小小懲罰的。」
才不信他的話,林顰兒微晃了晃腦袋,嬌嬌取笑道:「就會瞎扯,卦書里才不會寫這些雞皮蒜毛的小事,老天爺也沒那麼閒盯著這些,還抽空去懲罰人呢。」
何顧卻是意味深長一笑:「師兄可沒說由老天來懲罰人,師妹對我這麼好,師兄可不捨得讓別的來欺負師妹。」
聽出他話裡有話,林顰兒霎時羞澀不已。
一時不敢跟話。
何顧正要再調戲一番,忽地看到前面桌子上一側有一隻斷了頭的草蜻蜓。
頓時感到有些疑惑。
師妹一向對此物愛護有加,怎麼會讓它斷了頭,還隨意丟棄在這裡?
聯想到之前兩人的誤會,他不由生出一個略微驚悚的猜測。
師妹該不會剛才生氣過頭,拿這個當我,在背後「扎小人」吧?
礙於有百年劫數的存在,他心裡不禁有點發毛起來。
當下覺得十分有必要提前教育師妹一番,再生氣也不能「下手這麼狠」,這可是大大不好的壞習慣。
林顰兒正心裡泛起小緊張,怕師兄接下來會說出些露骨的話讓她無所適從。
一會兒後,才注意到身邊人的目光緊緊落在那桌上的損壞草蜻蜓上。
她頓時有點心虛,忙小聲解釋:「不小心弄壞了,師兄對不起……」
可能事關命運之事,何顧不由有些敏感。
代入感十足的他稍稍板起臉,把林顰兒的俏臉微轉了過來。
嚴肅訓道:「師妹,你再生氣也不該真把它弄壞了……
哪怕給它幾個耳光,把腿折了也好啊!」
聽到前面一句話,林顰兒還深深自我愧疚,直到聽到何顧後面一句話,她嬌顏微微一愣。
這……有很大區別嗎?
見她還不能理解,何顧苦口婆心引導起來。
「須知習慣都是一點點養起來的,今日因他日果,師妹現在尚且如此,以後說不定就會忍不住將這個壞習慣擴大到其它方面。
單單一隻草蜻蜓還好些,要是對人做出這番,那性質可就嚴重了!
你懂師兄的意思嗎?」
小美人微垂下螓首,弱聲認錯:「顰兒知道錯了……」
心中微微忐忑,何顧小心翼翼問起:「那以後師妹若是再生氣了,會怎樣做?」
顯然是誤解了何顧之意,小美人像是下定了決心,認真道:「顰兒保證,以後不會再拿別的東西撒氣了!」
喜怒哀樂乃人之常情,總不能強制禁止人生氣吧。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何顧心塞了一下,又不好去明講。
他很想說「拿別的東西出氣」是個非常好的習慣,但這時再改口就是打了自己的臉。
無奈,他只好暫時跳過此節。
難得讓傲嬌的師妹這般低聲下氣,何顧終是忍不住起了作弄的心思。
清咳一聲,他頗為正色道:「錯了就要受罰,既然師尊不在這裡,那師兄就有責任代為處置。
嗯……就罰你主動親一下師兄這裡好了。」
說著他一本正經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林顰兒才不上壞師兄的當。
也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卻並沒有立即否決。
美麗墨眸忽然泛出莫名的笑意,她嬌聲反問起師兄來。
「顰兒願意受罰……
不過,之後見著師尊的時候也會如實把此事稟報於她,這樣師兄還想要處罰可憐的顰兒嗎?」
「……」
瞬間被抓住軟肋,何顧一時無語。
開玩笑,要是被師尊知道他在背後狐假虎威,還是用來做這種事情,非得被扒層皮不可。
反應過來,他馬上變臉,打起哈哈:「其實師兄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師妹不必當真放在心上。」
林顰兒眼眸流轉,卻笑盈盈反審問起他:「顰兒的事理完了,是不是也該輪到師兄反省了。」
何顧微愣了一下,有點不解:「反省什麼?」
林顰兒悠悠道出:「顰兒記得沒錯的話,小門應該已經鎖上了,那師兄是如何在裡屋出現,到這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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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顧當即拍了自己腦袋一下,煞有其事道:「不好,師尊剛剛還吩咐我務必儘快過去一趟,差點耽誤了!
師妹,師兄現在先過去師尊那裡。對了,晚上你想吃什麼,先告訴師兄,師兄到時親自下廚給你做。」
不確定他所說是真是假,林顰兒嬌嬌輕哼了一聲,沒有阻攔。
微微思考了一下,忽地臉紅起來,語氣略有點異樣回道:「顰兒想吃家裡的魚了……」
著急跑路的何顧未想太多,馬上點了點頭。
臨走之際,他不忘再偷襲一下,在心愛師妹的嬌嫩臉蛋上親了一口。
不待小美人發威,他轉身打開了房門,落荒而逃。
望著師兄逐漸遠去的背影,林顰兒嬌臉上又羞又惱。
好一會兒過後,她忽然離開座位,蹲在地上仔細尋找起來。
半響才把之前彈飛的草蜻蜓腦袋找到。
視若珍物地放在手心裡,她痴痴看了一會兒,細聲呢喃:「一錯還一錯,算是扯平了。」
……
一時匆忙跑得急了,何顧才想起忘了順手關門,當下只好假戲真做,往上山的小道走去。
本打算繞個彎溜達一下便回去,沒想到不知不覺間就停在了小石屋門前不遠處。
儲物袋裡還有兩支風格不一的簪子,其中一支當然是要送給冷清竹的。
可以說,四支簪子當中,屬於冷清竹的這一支最為棘手。
他真的沒信心確保,師尊一定會收下。
徘徊了許久,也不管先前冷清竹曾說過不許他主動過來的交代,終於做好心理準備踏步上前。
來至石屋門口,他彎身恭敬行禮:「弟子有事求見師尊。」
石沉大海。
大半響過去,石屋內卻還是一片寂靜。
略微遲疑,何顧放出神識。
仔細感應了下,才發現師尊好像不在裡面。
除了閉關,尋常時候冷清竹在無垢峰從不掩蓋氣息,這會兒自然也沒任何必要去刻意躲避他。
無奈收回神識正欲回去,一道悅耳的冷音突然從他身後淡淡響起。
「進去吧,為師剛好有事跟你講。」
白霧面紗遮面的冰美仙子衣袂飄飄,仙氣般輕輕降落在石屋門前,隨手施令打開了石門。
一陣香風拂過何顧身旁,她蓮步輕移,率先款款走了進去。
何顧深吸一口氣,緊跟其後。
當石門再度閉合的時候,他跟著冷清竹來到了清潭邊上。
兩人站定之後,沒有看向身旁挨得有些近的徒弟,冰美仙子淡淡問道:「你找為師所為何事?」
「我……」何顧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說不出來所以然,冷清竹也不等他,把接下來臨時做出的決定告知於他。
「為師剛從宗門得知消息,橫斷山脈一帶即將有尊者遺蹟出世,今日你先做好準備,明日便動身前往歷練。」
尊者,即是對處於巔峰九道境、差一絲門檻便成就脫胎換骨成就仙人的修者的特別稱呼。
大抵相當於無宗宗主吳道子這樣實力的人物。
一些獨身的尊者,隕落之際都會把無人繼承的畢生之物放在一處隱蔽的封閉結界裡面。
如無意外,到了一定時間遺蹟便會主動開啟,迎接屬於它的有緣人。
一般來說,裡面的寶物都不會少,甚至偶爾會有仙品級別的天材地寶跟著出世。
何顧神色一怔,下意識問道:「那師尊您呢?」
「為師還有事情要辦,這次就不打算去了。」語氣毫無起伏,冷清竹淡淡答道。
說著玉指一彈,將五樣物品送到何顧面前。
「這是易容術與遮掩氣息的寶物,還有兩門適合你當前境界的道技,一門可以臨時替代的新身法。
北仙域內已經有不少勢力出動,此次宗門裡也有許多弟子、執事和長老打算參與,你此行勢單力薄,需小心低調為好。」
何顧把東西收下,順便把要送的簪子拿了出來。
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鼓足勇氣說出:「師尊,弟子適才做了一根簪子,現在想把它送給您。」
冷清竹不為所動,連看也不看一眼,旋即下了逐客令。
聲音頗為冷淡:「若無要緊之事,便回去準備吧,明日一早自行動身前往,不必等為師出面吩咐。」
隨著她的話,石門也在這一刻緩緩打開。
僵著伸出的手臂,何顧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也沒收起來,把簪子放到一旁清潭邊的大圓石上。
恭敬行禮告退,他轉身離開了石屋。
伴隨著石門再度閉合,清冷的屋內歸為一片沉寂。
許久,冰美仙子才緩緩移過湛藍冰眸,視線落在旁邊的圓石上。
輕步走到圓石跟前,她傾下高挑身子,伸出玉手將上面散發著聖潔氣息的典雅天藍色玉質簪子小心拾起。
豐潤的臀部順勢坐上圓石,優雅斜側著修長玉腿,垂下美麗螓首對著面前平靜如鏡面的潭水一番試戴了起來。
蓮花幽幽,清水寧靜。
戴好的一刻,氣質如冰山一般的冷艷仙子,精緻雪顏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動人微笑。
美美獨自欣賞了一番,她冰眸有些不舍地把簪子取下。
剛要將其收起,猶豫再三還是止住了動作。
思索片刻,隨即運用特殊手段在其表面上覆蓋一層偽裝的外殼,才完全放心地再度把它重新戴好。
冷清竹征神靜坐了一會兒,湛藍冰眸忽然看向潭中的並蒂蓮花。
像是在與之對話一般,自言自語起來。
「師妹,你生了一個好兒子……師姐倒是教了一個壞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