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沈元帶著蠱憐月離開了平陽府去到了城內,步雲天便一頭霧水地御劍飛到了他爹的閉關洞府前,時隔數日再次在外呼了一聲:
「父親!!那位前輩讓兒子過來轉達-————-說是讓你做好心理準備。」
前幾日他過來,步岳山都沒有見他,甚至一句話都沒說。
所以,步雲天呼完這一聲,便準備打道回府了。
不過,他剛打算轉身離去,那洞府的大門便徒然出現一股吸力,將他直接給拽了進去。
「阿?!」
步雲天還嚇了一跳,等緩過神來之時,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洞府的聚靈窟內。
此刻聚靈陣中央的團蒲上,正坐著一位頭髮花白的中年男子。
步雲天第一眼還沒認出來,但直到走近看見他的側臉,才認出這人是-
「爹?!!」」
步岳山頭上那原本烏黑濃密的黑髮,如今也已經生出了大片的白髮,很難去想他這十多天到底經歷了什麼。
步岳山看著自己兒子沒有少胳膊瘸腿的,才稍微安心了一點,吐出一口氣來:
「哎一一之後你就留在這洞府內,出去保准你沒命。」
步雲天頓了頓,當即點了點頭,跪坐到他父親身旁,猶豫了一會兒便將前幾天就想要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父親,那位前輩是———
「九洲第一煞星。」
步雲天沒有聽明白:
「」....——啊?」」
步岳山搖了搖頭,苦悶地說道:
「他去到哪裡,哪裡大概率就會遭遇一場劫難。那年他去了百花宗,百花宗宗主就入了魔,而後宗門覆滅;隔年他去了山岩谷,山岩谷的谷主死了四個兒子;之後他又去了北寒仙城,仙城遇上了邪修煉魂,死了十萬餘人———
「若是他路過某地,那倒也算得上是個好事,但是一旦他有目的的停留在某地,那這個地方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會在數月之內出問題.」
步雲天聽得不由咽了咽唾沫:「.——?他是誰?」
「萬千仙家修士所敬仰崇拜之人,卻也是我等絕不可與之往來的人。』
步岳山眼神一凝,看向自己的兒子,一字一詞飽含頓挫地答道:
一一其名!『平天君』」。」
11
步雲天頓了頓,眼睛肉眼可見的緩緩瞪大,回想起他當時偷窺時看見的那顆泡澡的頭,不敢置信地反問道:
「可他不是已經被黃龍宗的少主——
話沒說完,步岳山連忙抬手合住了他下巴,打斷道:
「莫去深究,也莫要去想,對你沒好處。反正無論如何,絕非咱們這種小人物需要知道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反而短命。」
「———-咕嘟。」步雲天汗顏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前幾日您怎不和我說?」
「為父在看。」
「看什麼?」
「看他要不要你活。」
「?」步雲天了半天,「那—·兒子若是沒活下來呢?」
「那為父怕就得再生一個了。」步岳山拍了拍他肩膀,「如今過了十餘日,
你還能同為父說話,就說明他的目的不在你我。那咱們父子倆躲好就成了,你打坐凝氣吧,別出去了。」
平陽府大門外。
「府主與道玄宗的丘長老讓二位明日再來。」守門的家僕禮貌地回復道。
聽到這話,丘成章的眉毛扭得像是兩條波浪線,他只覺得這個冒充他的傢伙好大的架子,臉上有些火氣,便說道:
「那敢問步老府主—.」
「老府主正在閉關,不見外客。」
丘成章點了點頭,同孟不語使了一個眼神。
孟不語領會之後,也沒多說什麼,道了一聲「那我等明日再來」,便從平陽府回到了仙城的街道上。
寂寥冷清的街道上,讓孟不語是越看越覺得怪異。
師祖她老人家說,是有人設了一個局引她和丘成章過來。
局,便是陷阱。
既然是個陷阱,那理應布置成一個讓人看不出來是陷阱才對啊。
可就從這城裡的情況來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是個陷阱。
「丘長老,你覺得那兩人到底是何居心呀?」
丘成章也是一頭霧水,微微搖頭:
「此前聽說步家哄抬聚靈丹的價格,老夫本以為冒充咱們的,就只是兩個招搖撞騙之輩,又或者是平陽府府主的自導自演。得知了絕地天通的消息之後,像平陽府這樣的勢力,妄圖敲詐一筆散修包里的靈石,其實很正常。」
「敲詐散修.」
孟不語聽著不由眉眼顯露出一絲厭煩,而後盤了盤腰間那枚「浩然正氣」的玉墜:
「若是平天君得知這事兒,絕對也會出手的———」」
「——少小姐難道很憧憬平天君。」
「平天君乃仙家英傑,何人不憧憬?」
丘成章斜視她一眼,嘆道:
「罷了,先去找家客棧落腳吧。
孟不語微微點頭,便同丘成章沿著街道找尋落腳的地方。
然而,自平陽城東走至城西,兩人幾乎走遍了十條街道,卻沒見到一家還開著的客棧。
以至於,夜幕已經悄然降臨。
整個街道之上也僅僅只剩下零星的幾盞靈石燈盞的光亮。
陰森氣息漸漸蔓延至城中各處。
丘成章抬頭望了望,眼見頭頂已經積聚起了烏雲,便也提議道:
「少小姐,要不咱們就隨便挑個沒人的屋子將就一下?」
「嗯。」
孟不語倒是沒什麼意見。
但突然間,丘成章便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原本那張有些賊眉鼠眼的胖臉之上,變得更加賊迷鼠眼了一一他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隙。
「誰?!!」
丘成章的喊聲,嚇得孟不語脊樑一顫。
正當孟不語不知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就看見他們正前方憑空多出一團漆黑的霧氣。
踏一一一雙繡著龍紋的高筒黑靴,自黑霧裡踏出。
繼而是修身的黑色衣袍,以及一張被鬼面遮住的臉旁。
自黑霧中走出的男子,負手擋在了孟不語和丘成章前方。
丘成章當即從自己儲物袋裡喚出兩枚臉盤大的通寶法器,讓其環繞在自己和孟不語身旁,繼而動用神識探去。
「元嬰中期——」
可正當丘成章警惕眼前那位面甲男子的時候,神識卻又探查到身後另外一位元嬰修士的氣息,側目往後看去,一位身著血色衣裙的女子,指尖捏著一枚血鑽,擋在了他們的後方。
「白玉京和天魔教——」
丘成章來時想過很多種可能性。
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設了這個局的人,竟然是天魔教和白玉京的長老。
這裡可是北域道玄宗的地盤啊。
東域魔修萬里迢迢來到這裡,如果是想要攻打道玄宗,那他尚可理解。
可是,他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跑來道玄宗就為了自己和孟不語?
「這倒是榮幸,沒想到老夫竟然能讓白玉京兩位長老,不辭萬里來相會!」
魔修女子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丘成章。
面甲男子乾脆直接無視了丘成章,面甲眼洞之下的血眸挪到了孟不語身上:
「丫頭,交出平天君的蟬殼,我等立馬退去,否則·——」
聽到這話,丘成章才突然明白,合著他原來是一個p值,頓時臉上還顯露出些許尷尬。
他剛剛還真以為這兩人純粹衝著他來的呢,還怪榮幸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平天君的蟬殼———」丘成章看向孟不語,「少小姐,您何時———
「我-—」—」孟不語也有些慌了,握緊腰帶上「浩然正氣」的玉佩,乾脆實話實說道,「蟬殼我沒帶在身邊,我藏在道玄宗的!」
?
丘成章瞪大眼睛:「不是?!少小姐,真在你手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