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梅走後,縣君後堂有位玉樹臨風白衣男子現身,居於客座,對低頭站著縣君笑道:「聽你在這信口胡言半日,你倒是過足嘴癮,我可是差點憋出內傷。我幾時讓你背書,又何時說過知識改變命運,還賜你幾十件寶貝,我怎不知。」「殿下莫怪,我胡言亂語不過是不想讓他們太過看重仙玉墜。」「陛下親賜重寶,讓你說得如此不堪,還心誠則靈。讓他女兒延壽20載,民間商賈巨富花萬金求而不得,卻被你說成兒女姻緣之物。」「陛下仁德,既選中她,終會幫她擇一佳偶讓她幸福一生。」縣君不卑不亢應對著玉麒麟仙王。
「也罷,終是送出去了。聽你言搖號之事,倒是可行,人死尚且留名,仙去能有機會封神,誰能不看重,人族至今才封兩位正神,為了功德,有小仙無寶可賜,竟損壽降恩。為此仙庭專發敕令禁止。不過有的小仙無恩可降確是事實,你說之法,我會請三位陛下與天君商議,真可行的就可儘快施行。」仙王鄭重對縣君言。縣君笑道:「不過信口一說,殿下倒當真。」「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怕不是你本就是給我聽的。府郡不管縣,改州直轄,小縣合併成大縣,將來應該也會推行。一正一副怕是有點棘手,減副增效雖好,但人員安排才是大問題,這是人族應該操心的事。有激進之人主張不光廢除北方王國,連南方宗門也一併廢除,才是真正天下一統。」仙王說道。「想不到比我還狂」縣君笑道。
「你的機緣來了。」仙王對縣君說。「白龍仙王意欲成道仙去,三位陛下苦勸無用,麒麟仙皇知你是龍魂蛇身,想你當年剛剛覺醒龍種血脈就被你這長生種的哥哥吞食,你龍魂強大又反滅其魂,結果困在這賤種之身300年不得進階。便與白龍仙王說起你事,白龍仙王得知你是龍魂蛇身,與她同為龍種,憐你命苦,反正她欲仙去,壽元已無用,剛好助你進階三階,也是功德。」縣君聽到這,癱軟在地。仙王看他如此這般。笑道:「象你這般不經事,還好意思要人家秉持公心,榮辱不驚,你可是大丈夫否。」縣君直起身,訕訕道:「慚愧,剛教別人如何做人,不想打臉來得如此之快。」仙王看他這般姿態,正色道:「也不怪你,世道如此,說別人時義正辭嚴,落在自己頭上方知真性情。天降大恩於身,誰不動容。不過你也別心急,白龍仙王已奏請仙庭她仙去後在仙庭僻靜處,建一小殿,名曰雙龍殿,塑黑龍妖皇與白龍仙王金身神像供奉於正殿,人仙皆可不拜。三位陛下與天君商議後,議定可在白龍仙王家鄉北境燕國遼州北遼郡五道縣白龍山建雙龍殿,降黑龍妖皇為黑龍仙王,與白龍仙王同塑金身神像供奉於正殿,不封正神,人仙皆可參拜,可享香火。白龍仙王正神位依然在三皇殿左側。白龍仙王接受此議。」
「為何降皇為王,太過小氣,黑龍聖皇雖為人族大敵,亦不愧為一代梟雄,怎當不起一個皇字。」縣君有些不忿。「你這就錯怪仙庭了,對仙庭而言尊王尊皇並不重要,世人並不知黑龍聖皇與白龍仙王是夫妻。不是你多嘴,世人亦不知我與麒麟仙皇是夫妻,他們三人斷不敢與人說,我也不罰你。用黑龍仙王之名不過是讓世人不能確定此仙王就是黑龍聖皇。北境痛恨黑龍聖皇,恨不能將其挫骨揚灰,哪會去參拜,讓其享受香火。既尊為王,就是不是皇,且此殿偏僻,遠離塵世,去參拜人自然不多。」縣君此時明了仙庭良苦用心。仙王繼續說:「再過二年,我會帶先去去仙庭,黑龍聖皇三年祭日,白龍仙王正式助你進階。白龍仙王仙去三十年後雙龍殿才會落成供人仙上香參拜,你將被封遼州州君,暗中護佑雙龍殿200年,以報白龍仙王大恩。建殿三十年後,也就是黑龍聖皇隕落六十三年後,人族壽短,對其有切膚之痛普通人族大多不在了,後世僅聞其名已無甚大礙,你方可讓雙龍殿揚名,香火自然就會旺起來。」
「是我唐突了,此議甚妥,但白龍仙王讓我進階增壽1200餘載,僅讓我護佑雙龍殿200年是否短了點。」縣君有些不解,既封州君,已是三階大仙終極,絕無再升之理,當不會又有變故。「200多年後,雙龍殿供奉祭祀已完全無礙,無需你再護佑。到時我該死了,你回陛下身邊,替我陪她說說話,解解悶。」縣君泣然不語,「不必惺惺作態,做這女兒狀,我還沒死呢,還有200多年好活,現在就哭喪,說出去,哪個不羞。」縣君惺惺然,「我亦是見殿下說得悲切,一時真情流露,忘了您說的是200多年後。」「你龍魂異常強大,可見血脈純正,本為龍王之姿,中古靈氣濃郁時,成就龍皇亦屬正常。你那兄長覺醒成一階長生種小妖后,雖是愚鈍,卻憑本能知你不凡,護你幾十載,卻在你剛覺醒血脈時就立刻將你吞食。結果自然進階,可蛇魂被你強大龍魂所噬,成為龍魂蛇身。你言多好哭,愛到處與仙各族結交,好八卦,喜歡探尋仙家隱私秘聞,常胡言匡騙眾仙友,卻從未受過重罰,最多不過小懲。可知為何?」
縣君不語,心知不妙。「蓋因天狐,麒麟兩位仙皇陛下,憐你本是女兒魂卻困於這醜陋雄肥蛇體內。讓眾仙都不可揭穿,配合與你。」縣君聽罷再也忍不住輕聲痛哭,「我已施法隔絕外界,讓你哭過痛快。」縣君聽罷,放聲大哭,良久才收聲。「如今算是苦盡甘來,你獲此大機緣,白龍仙王不僅助你進階,還會與青龍仙皇一起幫你鑄就螣蛇之軀,恢復女兒身,一但進階,你龍魂強大,雖不能再進階仙王,但能化形美女而不是醜婦,這可不是一般大仙能做到了。」縣君聽罷開心不已,嗔怪仙王不說重點,害自己白哭半天。「還有呢,進階後增壽不是1200年,而是2200歲,也就是說你還能活2500歲以上。」縣君再次癱軟在地,今天大驚喜一個接一個,實在有點承受不住了。「為何?」「現在這些所謂高貴種血脈覺醒都太過稀薄,不僅都不能進階仙王,而且壽最高不過2000歲。而你龍魂強大,原本就是可進階仙王仙皇純正血脈,只不過剛睜眼就被吞了。」縣君已直起身,笑道:「是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呢,我依稀記得有點亮光,就又變黑了。」「又開始胡言亂語了,400多年的事,還真記得。」「記得不大真切,似有一物要將我吞噬,我拼命反抗,後來昏過去,醒來就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
玉麒麟仙王不管她說真假,正言道:「如三位陛下與天君推演無錯的話,你可能是天下最後第二個仙去的仙族。」縣君聽罷一下愣住,「再過幾十年,仙族就不會有血脈覺醒了,即使有也不過偶有一二階而已,甚至人族修士也會出現有靈脈也不能普遍進階情況了,除非靈脈單一純粹或是五行平衡才有可能進階,原先是兩位陛下與天君演算起來的結果,不然哪有計劃之事。後來青龍仙皇來仙庭,四位又演算一次,結果一樣,只是時間稍為延後一點。你所說的人族不用修士也能統治天下,很快就會到來。」
「為什麼我是倒數第二個呢?」縣君還是不明所以,「因為麒麟仙皇陛下將是最後一位仙族。因為她成就仙皇時間最短,只有4232年,今年6726歲,還有3000多年壽元。青龍仙皇陛下已過9000歲,天狐仙皇陛下,已過8000歲。她們兩位陛下都會走在你前面,仙王已3200多年未出世,最後一位出世的鵷雛仙王也有4300歲。大仙中屬高貴種的有487位,能活最長也就1000多年,524位還未進階的即使這幾十年能全進階,也都最多1000多年。而你因有白龍自願損耗剩餘全部壽元助你進階和鑄就螣蛇之軀,還有恢復女兒身,本來她是做不到的,但青龍仙皇陛下知道原由後,也認為這是大功德一件,所以願意在白龍仙王仙去後,接手主導讓你最後鑄就螣蛇,因她現在是三位陛下里唯一的龍皇。此事重大,所有仙王仙皇都會助你進階,確保萬無一失。」縣君激動得熱淚盈眶,「物以稀貴,將來說不定人族會給你單獨建殿呢。這下還會說對封神興趣不大嗎?」縣君說這話本意只是想要點寶貝好做恩典,她又不是真的不想封神,又被打臉羞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仙王也不逗她,交待她以後在此暫時忍耐,依舊用男聲說話,不要再胡言亂語,安分守己,最後還送幾件寶貝給她當恩典用,隱然而去,留下縣君怔怔地佇立在那,仿佛回想自己是不是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