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登高望遠

  喬熾文的頭被蕭天擇說得低得更低了,蕭天擇笑著說道:「文哥,不用不好意思,我何嘗又不是如此呢。進到宗門以來不是天天修煉五行之術,就是學習這個,那個,一年到頭難得停歇。除了築基前與越南春老師出去感悟機緣的大半年難得放鬆一下自己。你也要學會放鬆自己。」「是,師尊,我一定調整好自己。」喬熾文向蕭天擇保證道。

  蕭天擇笑笑道:「文哥,孫元明你是知道的,五行雜靈脈修士,不能修行五行之法,只能學些經世濟民的道理,十八歲早早就出仕了,他算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政績斐然,如今以雄州正四品州丞身份署理從三品州同知之職,實際協助雄州州牧方昭軒真人主政雄州。」

  喬熾文自然是知道孫元明,順著蕭天擇的話就說道:「師尊,東方老師臨終前就給我說過孫元明師兄,評價他是治世之良材,雖不能修行五行之法,但從不氣餒,苦學軍、政、商、籌算等十八歲下山去往越州邊境小縣做縣長,不到五年時間就讓這個小縣人口增加兩倍。元明師兄被破格提拔為蒼州德化郡署理郡守,苦心經營十五年將原本蠻夷之地改造成真正德化之郡,實為我五行雜靈脈的驕傲。」

  「文哥,你說的小縣就是我的出生之地,孫師兄說來還是我長輩,他是我母親的義兄。」蕭天擇說道。喬熾文是第一次聽蕭天擇說這件事。

  「人各有志,文哥我知你對出仕沒多大興趣,一心想成就築基,我會盡力助你,不過一定要有顆平常心,太過執著就會成為妄念,甚至成為心魔,最終墮入邪魔之道。」蕭天擇告誡喬熾文。喬熾文鄭重說道:「師尊,弟子謹遵教誨。」

  「下午本想繼續變廢為寶,可發覺你收來的廢靈石大多是徹底報廢之物,原本是想將這些廢靈石全部檢查一遍。白玥飛老師來訪才說起我們院裡靈植太少,讓我有所反思,上山八年多了,每天關注修行,我甚至不曾仔細看過青玄宗真正是何樣,文哥,你可曾留意過呢?」蕭天擇又問喬熾文。喬熾文答道:「師尊,我只對奕合峰比較熟悉,宗門其它地方確實不太熟。」

  「文哥,現在時間尚早,今日我倆就好好參觀一下宗門,好好認識一下我們青玄宗。」蕭天擇說道。喬熾文聽到這不免有些錯愕,這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嗎?不過馬上明白蕭天擇的用心,說道:「師尊,宗門不許飛行,我們是步行,還是我去牽兩匹座騎。」

  「要什麼坐騎,隨心而動豈不更灑脫,走到哪算哪,看風景哪裡不是看。」蕭天擇決定步行。既決定出行,就要好好準備一下,蕭天擇去冰窖拿了四隻冰鮮羊先用調料醃製好,然後去酒窖整了五壇靈酒,去廚房收集了點些新鮮水果蔬菜一併放入擇天仙玉。並通知凡人雜役今天不用做晚餐。

  蕭天擇選擇的出遊的第一站就是自己所居住的青玄峰,青玄峰是青玄山的主峰,青玄宗開宗之時,山門就在青玄峰半山下,也就是現在青玄殿的位置。因宗門人員增加太快,青玄宗開宗祖師柳青玄真君決定將山門前的幾座小山峰全部剷平,生生人工造了這個山間盆地,不然深山之中哪去尋這麼一塊這樣寬敞的平地。周圍有大大小小四十七座山峰,很多都不與直接與青玄本土相連,需通過鐵鎖橋相通。

  宗門的元嬰真君、金丹真人這三千多年來大多都居住在青玄峰上,當然也有例外,奕合峰就是三千多年前的一位喜歡安靜的金丹真人選擇的居所,不過當時就叫無名峰。這個無名峰一直都有金丹真人居住,直到成為東方奕合的府邸,現在又成了白玥飛金丹真人的府邸。宗門築基、鍊氣修士及凡人雜役大多居住其它大小山峰。當然盆地被青玄殿、執行殿、藏書閣、七堂分成十處也各有人居住。

  青玄峰最鼎盛時有五位元嬰真君的宮殿,八十七位金丹真人的府邸,如今只有一位元嬰真君的宮殿,當然上面還有玉麒麟仙王宮殿,是戰後新建的。三十二位真人的府邸還有人居住。

  蕭天擇與喬熾文延著上山的正路,一直登上山頂的仙王殿,今日天公作美,萬里無雲,從仙王殿正殿前的觀景台從上俯瞰下去,宗門大大小小的地方都看得十分小清楚。兩人入宗門以來都從未上到這裡來過,倒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不是居住在青玄峰的修士,上山多受限制。

  喬熾文來宗門快十五年,卻從未領略青玄山之壯美,身在仙境卻視而不見,今日登高望遠,頗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氣勢,心境一下得到升華。他感覺遲遲不能突出的修為,仿佛這一刻綁在身上的枷鎖一下鬆了,他連忙就地打坐修煉起來。不久他就突破練氣前期進入練氣中期。

  喬熾文心驚喜若狂,差點激動的大聲喊了起來,被蕭天擇連忙制止。仙王殿前大聲喧譁可是大不敬。蕭天擇自己也忙於修煉,未曾注意喬熾文,今日是白老師的一句話提醒了自己,人生不光是修行。有時候確實應該停下腳步看看風景。

  蕭天擇提醒喬熾文要去拜謝玉麒麟仙王,喬熾文才想來自己是在仙王殿前突破,確實應該好好感謝玉麒麟仙王。仙王殿自有執事負責,不過平時這裡基本沒人來參拜,又不用上香,所以喬熾文去參拜時根本沒人管他。喬熾文參拜後,蕭天擇也去拜了三拜。

  兩人參拜後,回到觀景台重新鳥瞰青玄宗全貌,蕭天擇正在規劃下山後的路線圖,突然有一老者,主動向兩人走來,像是要打招呼。蕭天擇看他鶴髮童顏,精神矍鑠一開始以為是山上隱居的退休金丹真人,卻又隱隱感覺不對,這位長者似乎缺點人氣,他猜到這位是可能誰了。

  老者似乎也明白蕭天擇猜到自己是誰了,給了他一個眼神。就對喬熾文說道:「這位小友登過山就能突破一個小境界,真是可喜可賀呀。」喬熾文開心笑道:「多謝老前輩,弟子僥倖而已。」老者笑道:「非也,你這不是僥倖。觀你是五行雜靈脈卻能修行五行之法實屬罕見,原本你早該突破,實仍心裡壓力太大才未能突破,今日登山壓力釋放自然就突破了。」

  「多謝老前輩指點,這位是我師尊,是他帶我登山才能突破。」喬熾文一邊感謝老者,一邊向他介紹自己的師尊蕭天擇。「師尊?弟子年齡大過師尊,真的怪哉。」

  喬熾文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接話。蕭天擇開口說道:「老前輩,五行靈脈修士修行艱難坎坷,東方老師過世,青玄宗除我之外已無五行靈脈築基修士。所以東方老師生前才讓我收他為徒。」

  「東方奕合去世了,時間過得真快呀,當初第一次見到時他可是那樣年輕,富有朝氣。你們可能當我吹牛,我可是第一個發現東方奕合有修行五行之法的替力,才讓宇文睛天去指導他。」老者平靜說道。喬熾文一臉不可思議,正想出言反駁,蕭天擇開口說道:「多謝老前輩送了東方老師一場造化,只可惜東方老師直到去世都不知道這個真相。」

  「這是我刻意不讓宇文睛天告訴東方應奕合的,連幫他築基也是我安排的,不過是為了驗證五行之法罷了。」老者用平靜的口氣說道,喬熾文始終不太相信老者所講,蕭天擇這下確認老者是誰了,明白喬熾文能突破到鍊氣中期可能就與他有關。

  蕭天擇向老者表達了謝意,老者不置可否,卻道:「我與兩位有緣,隨我去坐坐。」「老前輩,恭敬不如從命。」蕭天擇笑著說道。三人一同朝下走,不一會,老者將兩人帶到一處宮殿。

  此宮殿空無一人,倒也乾淨,時不時有人來清掃。老者領著兩人到宮殿後面一處空地,這裡竟有八處可以燒烤的架子,還有配套的石桌石凳。

  老者說道:「兩位小友,右邊庫房有木炭,在此燒烤正合適。」說完掏出一隻羊、一隻羚牛、一頭鹿,一條三尺長的青魚,全部放到了架子上,四個動物全部是醃好的。蕭天擇笑了,也掏出自己拿的醃好的四隻羊,放到剩餘的四個架子上。

  蕭天擇與喬熾文從庫房抱出木炭,生了火便燒烤起來。石桌中央的空的,老者又變出一鐵鍋來架了上去,鐵鍋里放入清水,下面點燃木炭。老者說吃燒烤還是要吃些素菜才能解膩,刷的一下變出兩筐已經洗好的蔬菜。接著他拿出三壇靈酒,三個酒杯,三個大盤,請蕭天擇、喬熾文喝酒。

  喬熾文真還奇怪,都喝酒了,誰去燒烤。老者手一揮從天而降六位仙娥,其中三位負責斟酒服侍老者、蕭天擇、喬熾文三人,另三位負責燒烤,她們一邊燒烤一邊把已經燒烤好的部位割下來放入小盤再三位負責服侍仙娥放入三人的大盤。

  喬熾文今天剛突破,心情正好,陪著老者與蕭天擇喝得十分盡興,老者準備的三壇靈酒很快喝完。蕭天擇將自己準備的五壇靈酒拿了出來接著喝,喬熾文修為最低,不久就醉得不省人事,剩下老者與蕭天擇兩人接著喝。

  老者見喬熾文已經睡熟,就用法術將他送去房中休息,才者接著變回年輕英俊的玉麒麟仙王模樣,與仙王殿掛的金身神像幾乎一模一樣。蕭天擇見仙王顯現金身,連忙參拜,參拜禮畢後,玉麒麟仙王笑道:「虛禮已成,我們接著著喝。」

  蕭天擇雖然從未見過玉麒麟仙王,但對他卻莫名其妙有很親切、熟悉的感覺。只有兩人真正在場,玉麒麟仙王便將蕭天擇出生前故事慢慢說給他聽。玉麒麟仙王實際是將《仙玉墜》的劇本講給他聽,從李若男的父親見到世外桃園一直講到蕭天擇的父母親殉情而亡,最後還進了崔清逸親去平安鎮,回去八年辛苦著書,完成以後,投江而去,屍骨無存,這就是上個月的事。

  蕭天擇聽得淚流滿面,可感覺玉麒麟仙王說的很多都與事實不符,玉麒麟仙王卻道:「玉兒,真相大多數時間都是不重要的,只有別人覺得重要時才會讓你知道什麼是所謂的真相。」

  這時玉麒麟仙王拿出一本《仙玉墜》文本,交給蕭天擇,說道:「玉兒,你的父母雙親,你的外婆兩位若蘭(若男),包括陳青松、柳靈慧、還有崔清逸皆是凡人,因你他們的命運發生徹底改變。留下這本書算是紀念吧,因為你的出現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不光是凡人,不少修士,仙家的命運也被牽扯其中,這本書只能做些變通。」

  蕭天擇將書收成擇天仙玉,忽然問道:「殿下,我從生下來就一直有一個疑問,我是誰,我為什麼能生而知之。」玉麒麟仙王說道:「你就是你,你能生而知之與你胸前掛的擇天仙玉有點關係,但並非主要原因。你究竟是誰,以後時機成熟了,我自會告訴你。現在你要考慮的如何儘快成就金丹,必需趕在末法時代來臨之前進階金丹,這樣或許你還有進階元嬰的機會。」

  蕭天擇聽後極為震驚,他從未想過自己還有機會進階元嬰。「人各有命,你命好自然就有機會,可別人就沒這樣的機會了。喬熾文今生的命運就是止步練氣期,他如想強行進階築基只能失敗爆體而亡,如他認命就如苗久陽一樣老死。」玉麒麟仙王平靜說道。

  蕭天擇本想助喬熾文進階築基,聽玉麒麟仙王說得如此肯定,知道已無可挽回,但還是不甘心問道:「殿下,真的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畢竟是你的大弟子,我知你不舍,但犧牲一位金丹大仙助他進階築基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