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趕上了休沐之日。
一大清早就早出去了,也沒騎著自己心愛的寶驢。
出門地奔了一會,出百花深處拐進護國寺東街來找發小黃援朝。
黃援朝沒有下過鄉,初中畢業就被家裡安排到食品廠上班了。
還是在食品廠上班好啊,看看這貨就知道吃的多麼好了。
以前多麼一個乾瘦俊秀的小伙,如今都快成了一個大胖子。
不過前世這貨結婚後又瘦了,女人的威力也是不同凡響。
駱濤不一會就走到了,見一處深門大院,不用說這就是他家了。
說這話就有些不太嚴謹了,應該是他家也住這。
抬頭便那朱門上有四顆凸出來的木頭,雕飾著精美花卉的門簪。
這門簪是用來鎖合中檻和連楹的木構件,它就像是一個大木銷釘,將相關構件連結到一起,起到一定的加固作用。
門簪數量都分為兩顆或四顆,其多寡體現了主人家等級的高低。
等級較高的是廣亮大門、金柱大門、蠻子門均有四顆門簪,而等級較低的就是如意門這類只有兩顆門簪。
門簪的形狀也各有不同,比如有方形、菱形、六角形、八角形等形狀,裝飾以花卉圖案或者是吉祥的文字。
這朱門上就是一個六角形的,上雕刻著代表春夏秋冬的花卉,牡丹花,荷花,菊花,梅花,這也象徵著一年四季富庶吉祥。
這便是花卉圖案的代表了,另一種文字雕飾的門簪。
駱濤家的門上就是有兩個門簪,上雕刻著「團壽」和「吉祥」,形式也多樣,內容也極為豐富。
門墩處也有左右兩個形如抱鼓形的抱鼓石,門檻是沒有了,應該是這裡的住戶嫌礙事,就一頓亂砍給去了。
從門旁還保留的上馬石和拴馬樁的配置來看,也能看出這戶人家當年的闊氣。
這算不上王府大宅,是比其低點的廣亮大門。
廣亮大門又稱廣梁大門,是四合院宅門的一種,在等級上僅次於王府大門,高於金柱大門,是具有相當品級的官宦人家採用的宅門形式。
進去深門就看到一個殘破的影壁,往裡走入就有點不堪了,七拐八拐的走到他家。
這本是一座三進大院,還有著東西跨院。
跨院也被分別給隔開了,三進院也分不清哪是哪了。
「援朝」未見其人,便聽其聲。
「誰?」見一個中年女人出來。
「我說誰呢?是小濤啊!來找援朝是吧!」
駱濤還尚未回話。
她轉頭對著屋裡開聲:「援朝還不快起,你看看人家小濤大清早就來了。」
屋裡就回道:「起了,他來幹啥?」
駱濤忙說了句:「找你當然是有事。」
「嬸子您忙您的,我進去看看。」
她笑著說:「嗯,那好。」
她是這家女主人,在衛生所上班,有兩子一女,大兒子當兵去了,次子也就是駱濤要找的援朝了,還有一個上初中的女兒。
這個叫援朝的人,就是駱濤的髮小黃援朝,還有一個發小就是他哥黃興國。
進去便見他不要臉的在梳妝打扮。
「嘿,今兒太陽打西邊出的嗎?」作勢便要出去看看。
他頗為得意的回了句:「丫的,你這就是羨慕嫉妒哥們。」
這頭髮梳的那叫一個一絲不狗,活脫脫個漢奸。
連著又道:「你找哥們啥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順手拿起桌上的白兔奶糖,剝皮放進嘴裡。
「要點臉不,這還吃上了。」
理直氣壯的回了他一句。
「買來就不是吃的,幹啥,你還留著下仔嗎?」
從他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殺氣,好似在說要不是看在革命友誼的份上,丫的非打的你叫爺爺。
不到一米七五的個,體重一百六,不能說是胖,只能是壯,威武雄壯。
「說正事,你能找到腳蹬三輪車嗎?」
「要他幹啥?你不會真打算收破爛吧!」
當初去大北窯掙外快,也是帶著這位死黨發小。
交情的先擱一邊,這塊頭就是有優勢。
幹了半年他也掙了二百來塊,把這孫子激動的玩了一夜的飛機。
純真的年代啊!這是一個多麼可愛的人。
「瞧!這句話說的就漏怯了吧。什麼叫收破爛,沒有一點覺悟,咱這也是為了四個現代化建設做貢獻。」
這年頭張口閉口說,為四個現代化建設做貢獻准沒錯。
「你說有沒有吧!」
黃援朝見他這麼急的說,也不再和他打哈哈了。
「過會給你弄,看看哥們怎麼樣,有沒有被亮瞎到狗眼。」
很得意,很囂張,丫的不打擊一下都對不起自己這張嘴。
駱濤就重重的說:「狗熊樣。」
援朝聞聲就要打這孫子。
駱濤急閃過去,又說道
「你說你換工作咋不說一聲,我也好給你慶祝一下。」
「誰給你說我換工作了。」
「咋了,穿這樣不是去八大胡同。」
援朝憤憤的來了句
「滾蛋!」
駱濤見此就沒再和其貧,正經的問:「對了,你今兒幹嘛去?」
還是那張得意又欠揍的大餅臉。
「哥們,今兒約會,知道約會不。」又接著嘆惜道:「你個雛鳥,啥也不懂。」
耳朵聽到了什麼!自己居然被這貨給鄙視了,想當初咱也是百花眾中的常客。
重生前哥們好歹也是個富豪,什麼花花草草沒見過,為此還英年早逝了,咱說什麼了。
駱濤又想了想,難得有人能看得上他,今兒就不打擊他的高興勁了,萬一尋死覓活的,自己還要擔責任不是。
遂又來個雙擊問:「誰啊?怎麼認識的?啥時候帶出來給哥們婁一眼。」
這貨忙道:「下回,下回,有時間再說。」
心裡指不定怎麼腹誹駱濤,我媳婦怎麼帶給你看。
駱濤抬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裡想:「要不是今天有事,哥們粘死你。」
沒過一會,這貨不知道從哪?就把車給弄來了。
還不錯騎著出去,肯定拉風倍有面子,就它了。
出來和他分別,騎上車對他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好好干。」
然後猛騎,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大院門口就剩下一個朦逼的二貨,還在想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