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清抓住管家, 以為他是那個裝神弄鬼之人。
剛想反駁藍皓離,卻又響起了女鬼唱戲曲的聲音。
「——啊啊啊啊。」
白清清嚇得跳了起來,躲在藍皓離的身後, 牢牢抓住他衣襟。
管家王富貴聽到這聲音也嚇得躲在太子殿下的身後。
白清清看了看管家,好奇道:「你也害怕嗎,你不是天天聽嗎?」
王富貴噎了一下:「女鬼……誰不怕啊?」
藍皓離伸出手拽出一直躲在後面的白清清:「就在前面的院子裡,我們一起去。」
白清清轉動眼珠子,和藍皓離商量道:「要不, 您先去,我就在和王管家一起等您?」
「呵,」藍皓離被白清清這畏頭畏尾的樣子給氣笑了, 「平日裡你膽子大得很, 哪裡最亂就去哪裡,怎麼現在開始怕了?」
白清清撅了噘嘴:「我只喜歡湊人的熱鬧,不喜歡湊鬼的熱鬧。」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人呢?」藍皓離意味不明的說道。
白清清有些驚訝,藍皓離這麼說的話, 那他已經查到蛛絲馬跡了?
白清清看了看管家。
王富貴立刻顫抖著身體,勸道:「真有鬼……真有鬼……別去……」
白清清也抬起小臉:「是哇,管家都這麼說了, 之前派去找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萬一真有鬼呢?」
「哦?」藍皓離聽這話來了興趣, 「之前你們還派人找了?找的人都失蹤了?」
王富貴點了點頭。
白清清以為藍皓離會就此打住。
因為她想不出來這跟他們要查的徇私舞弊一案有什麼關聯,何必要費神費心的去查這個女鬼呢。
藍皓離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眼神晦暗不明:「那我們更要去看一看了。」
白清清:???
藍皓離向前走去, 還牢牢抓住白清清的手, 縱使白清清害怕得上躥下跳, 也阻擋不了他的腳步。
兩人停在一間屋子前。
屋子裡點著紅燈籠,腥腥紅光透出屋子,一位女子窈窕的身影在裡面翩翩起舞。
白清清捂住嘴巴,十分恐懼,幸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沒有發出聲音。
藍皓離不為所動,大步上前,一腳踹開了房門!
那一剎那,白清清借著燈籠的紅光,看清屋內的情況。
——樣貌絕美的女子一襲紅裙,妖艷美麗。
見藍皓離闖入,女子反應過來,立刻準備翻窗逃走。
藍皓離平日裡看起來溫文爾雅,沒想到是個練家子。
他腳步輕快,身手敏捷,抓住女子的手腕。
那女子眼神兇狠,透露出一絲凶光,伸手扔了一把粉末,糊到藍皓離的臉上。
藍皓離沒想到對方會耍陰招,有暗器,被撲來的粉末撒到眼睛。
白清清在一旁旁觀,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女子被藍皓離這樣放跑了……
「這……現在怎麼辦?」白清清問道。
藍皓離咳嗽了兩聲,伸手將飛揚在空中的粉末打散,十分篤定:「是焦府之人。」
白清清看見藍皓離似乎十分難受,心裡忽然覺得十分不舒服。
像是什麼珍貴的東西被人碰壞了一般。
「你怎麼樣?」白清清急忙上前。
藍皓離下意識的搖頭躲避,被白清清按住頭部。
「哪裡疼?」白清清問道。
「咳咳咳,」藍皓離咳嗽了兩聲,「這不是普通的粉末,是藥。」
聽到這話後,白清清嚇了一跳,眼睛紅了一圈:「是毒藥嗎?你要死了嗎?」
這一刻,白清清忽然發現,藍皓離若是病了傷了,她會非常非常的傷心。
若是藍皓離從此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她連想都不敢想……
一股窒息感涌了上來,好像有一個人牢牢抓住她的心臟,用力捏碎。
眼淚從白清清的眼角流了下來。
藍皓離看見白清清哭紅了眼睛和鼻子,伸手擦去她的眼淚,輕聲說道:
「傻白豚,你哭什麼,不會死的。」
「啊?」白清清吸了一口鼻涕,「都怪你,你騙我,害得我擔心。」
藍皓離低頭輕笑了一聲:「是我的錯,我哪知道我的未婚妻這麼擔心我……」
白清清羞紅了臉,剛想叫藍皓離不要亂說話。
卻看見他臉色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好似再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
「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啊。」
白清清心又揪了起來。
藍皓離暗罵了一聲「卑鄙無恥」,躲開了白清清的觸碰,像似變了一個人,對白清清十分冷淡:
「我無事,你不用管我。」
白清清愣在原地,眼眶中閃耀著淚光,她心急如焚,偏偏這時候藍皓離還跟她使小性子,不讓她觸碰。
她哪會慣著他!
白清清抱住藍皓離的手臂:「你別硬撐了,我去焦府找人來。」
藍皓離憋的難受,卻還是拽住白清清:「不可。」
他解釋道:「如今不知道焦府裡面藏著什麼秘密,不可貿然行事,以免打草驚蛇。」
白清清十分擔憂的咬住嘴唇,看見藍皓離十分難受的模樣,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沒事,」藍皓離有氣無力的安慰道,「其實……現在你若不走,待會有事的,便是你。」
白清清:「?」
明明受傷的是他,他為什麼說她若不走,有事的會是她?
「難道那藥是狂藥,你吸進去了待會會發狂?」
白清清發自內心的問道。
然後……白清清似乎看見藍皓離潮紅的臉蛋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他說:「差不多吧,所以你趕快走,離我遠點。」
「那怎麼行呢?」白清清十分仗義的說道,「你不要怕傷害到我,我一定要看見你恢復正常了才放心啊。」
藍皓離咬牙切齒,看向白清清,奈何白清清睜大了眼睛,黑色的眼眸十分無辜,濕漉漉的盯著藍皓離。
他問道:「難道你當真不知我中得是什麼藥?」
白清清:「?」
難道她應該知道?
這藥又不是她撒的,她也不會醫術,憑什麼藍皓離覺得她會知道?
藍皓離瞪了一眼白清清。
白清清不知所以,看見藍皓離瞪她覺得十分莫名其妙無理取鬧。
但藍皓離此刻眼|尾|潮|紅,瞪的那一眼,莫名感覺他有些嫵|媚|誘|人。
藍皓離痛苦的閉上眼睛,也不知如何和她解釋,總覺得有些說不出口。
他只能拉住白清清的手,按了上去。
白清清感覺到手中的東西,一股血氣湧上她的天靈蓋,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她終於明白藍皓離到底是中什麼藥了。
此刻,藍皓離曲起一隻腿,半躺在池塘旁邊。
白清清跪坐在他的身邊,手放在他那裡,面朝一邊,不敢看他的神色。
她第一次摸到那種東西,只覺得觸感奇特,偏偏又大的怕人,熱氣透過衣服呼到她的手掌心,仿佛要將她的手灼傷。
她想放開,但藍皓離又牢牢抓住她的手,她只能堪堪附在上面。
「原來……是這樣啊。」
白清清磕磕巴巴的說道。
她現在只想快些逃離:「既然……這藥毒不死人……那我便走了?」
白清清悄悄偏頭,看藍皓離的神色。
藍皓離無奈的笑了一聲:「當真是好狠的心啊,罷了,你快走吧。」
藍皓離聲線沙啞,這句話說得隱忍無奈。
白清清不免有股愧疚感湧上心頭。
她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又灰溜溜地走了過來。
藍皓離只覺得|欲|火|難|耐,見白清清又回來,問道:「何事?」
「……你準備怎麼解決啊?」
白清清不知死活的問道。
藍皓離被這一句話問笑了。
這就像一個人拿著食物,走到飢腸轆轆的人面前,問他吃不吃一樣。
「你幫我?」藍皓離反問道。
白清清竟然搖了搖頭:「不幫,我就是怕你找女人。」
她是真的怕藍皓離找其他女人為他舒|解!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能忍受藍皓離找女人,他哪怕憋著也不可以!
而且她是她名義上的太子妃,他若當著她的面找女人,這絕對與禮不合。
藍皓離被氣笑了:「那你說我怎麼辦?」
白清清思考良久,終於提出一個她自認為兩全其美的方法:「不如我給你準備冷水澡吧?」
藍皓離:「……」
……
太子殿下的客房內。
白清清準備好涼水,撫著藍皓離緩緩進了水中。
藍皓離從小意志力便十分頑強。
他不管是受傷,還是在床笫之事上,他都能忍耐,況且他天生便有潔癖,因此這十多年來從未找過女人。
但這一次,不知是因為藥效十分猛烈,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
他總能聞到白清清身上飄來的淡淡花香,沁人心脾,卻又炙熱灼烈。
白清清剛剛為了給他準備冷水,被浸濕了衣裳,衣服扒在她的身上,襯托出玲瓏曲線。
她看著自己,十分關切的問道:「怎麼樣?好點沒有?」
她根本就不懂,怎麼可能會好受一點。
泡洗澡水根本就緩解不了半分。
藍皓離閉上眼睛,清心養神,努力去掉腦中的雜念。
但白清清仍然不知死活的來撩撥他。
她說:「我這麼覺得你沒怎麼改善啊?」
她的小手撫上他的額頭,柔荑般的小手終於帶來一絲涼意,如同無意中飄落岩漿中的冰晶,讓火岩為之瘋狂,沸騰,恨不得牢牢捲入,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
藍皓離猛地睜開眼,將白清清嚇了一跳。
他說:「我勸你最好趕快離開。」
可能是他的態度過於冷淡惡劣,白清清十分困惑。
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滑落,晶瑩剔透,讓人忍不住靠近,舌|尖捲入這顆調皮的汗珠,順著臉頰,緩緩移到紅|唇。
「是不是穿著衣服沒有效果啊?」
白清清火上澆油的問道。
藍皓離再也不想勸她離開了,他給她一次機會了。
黑色的眼眸緊緊盯著她,宛如獵鷹看著獵物,勢在必得。
白清清捧起一大片花瓣撒在水中,十分開心的解釋道:「花瓣撒在水面上,我不會看見你的身|體的,我幫你把衣服脫下來吧。」
藍皓離輕笑一聲,卻又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她,期待她下一步動作。
白清清撫上他的衣襟,緩緩拉開,卻又覺得不太合適,低下頭,悄悄閉上了眼睛。
「你不睜開眼,又怎麼會這知道衣帶怎麼解開呢?」藍皓離緩緩開口,平時清冷的聲音帶上一層沙啞。
他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水中。
此刻,白清清才忽然發現自己的處境,但是已經晚了,獵人已經收籠,獵物無處可逃。
水濺到兩人身上,兩人衣衫不整,松松垮垮。
明明是冰冷的涼水,他的身|體卻滾燙,手一不小心觸摸到他的肌|膚,差點都要被燙傷了。
他撫上她的後頸,宛如野獸的獠牙咬上母|獸的後頸。
「你願不願意?」
藍皓離問道。
白清清呆呆的看著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藍皓離再也忍不住了,摟住她的腰,感受懷中的柔軟,逼著自己清醒。
——她剛剛說過,她不願意。
「你用|手|幫|幫我好不好?」
藍皓離抬頭,宛如一隻剛出生的小獸,怯生生的看著她。
白清清想起了童話故事中的海妖,妖異美麗,動人心魄,向船上的人展示祂最脆弱惹人憐惜的一面,待那人放下戒備心後,再牢牢抓住她,將她拉入海底。
她被海妖迷了神智,點了點頭。
她聽見自己說:「好。」
再後來,海妖拉住了她的手,帶她來到海底的最深處,那裡有一顆海妖珍藏的珍珠。
珍珠無比的炙熱,燙的白清清想要放開了手,但藍皓離緊緊套住了她的手,虔誠的看著她。
他安慰:「別怕。」
白清清雙手附了上去。
白清清驚了一跳,想要放開它,卻被藍皓離抓住手腕,掙脫不了。
白清清別無他法,只能按照藍皓離的指示,抓住……繼續……
……
結束的那一刻,白清清氣喘吁吁,無力的倒在藍皓離的懷裡。
藍皓離急忙抱住起她,為她擦乾身上的水珠,將她放在床榻上,蓋好被子。
白清清神智不清的問道:「你……沒事了嘛?」
他點了點頭,眼中充滿憐惜:「睡吧,其他事明天再說。」
白清清的記性一向很差,她忘性大,因此活得十分快樂。
這一天清晨,白清清伸了伸懶腰,覺得身體十分舒暢。
她準備起身,忽然發現動彈不得,低頭一看,男人的臂膀圈住了她的腰。
白清清緩緩回頭,映入眼帘的便是藍皓離的俊臉。
藍皓離微微一笑:「醒了啊?桌上有一碗薑湯,怕你著涼,你待會把喝了吧。」
白清清:???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白清清驚訝道。
藍皓離蹙起眉頭:「你不記得了?我們昨晚…:」
「——我們昨晚上不是什麼都沒做嗎?」白清清回道。
什麼都沒做,又好像什麼都做了,除了最後那一層底線……
藍皓離沉下臉色,似是有些不悅:「本宮是大曆的太子,而非一些占便宜的小人,本宮必會對你負責的。」
白清清此刻都想捂住他的嘴。
別別別,這種雁過無聲,風過無痕的事情沒必要如此認真啊。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白清清抖動嘴唇,最終憋出了四個大字:「大可不必。」
藍皓離當時便黑下了臉,一把坐起身,似是轉移話題,又似是想起公事道:
「剛剛丫鬟來報,焦知已經在大廳里候著了,正巧昨夜查出了點線索,可以去問問他。」
白清清把剛剛的事一股腦的忘到腦後,十分歡喜雀躍:「真的啊!我也去!」
藍皓離看見白清清那一股沒心沒肺的模樣,恨不得將她抓過來,狠狠的咬上一口,等到她開始求饒了再放過她。
他氣不過,罵了一句:「傻白豚。」
「嗯?」白清清耳朵豎了起來。
哼,他以為她不知道他罵的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嘛。
白豚就是白豬的意思,他這是在罵她是一頭傻白豬。
不過她今天心情好,不與他計較。
……
大廳中。
焦知聽見昨夜的事情,焦急的在大廳中來回踱步。
待看見白清清與藍皓離完好無損的出現時,終於放下心來。
「下官聽管家說,昨夜你們被那女鬼撲了毒藥,可有受傷?」焦知問道。
藍皓離面色有些不自在:「尋常毒藥而已,還好有宮中特製的清涼丸,解了那毒,並無受傷。」
解毒的清涼丸·白清清站立在一旁,撅了噘嘴。
「不過昨日我見到那女鬼,」藍皓離說道,「我與它交過手,那並不是孤魂野鬼,而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這……」焦知驚訝道,「太子殿下,您是否查到了證據?」
「昨日被暗算,並沒有拿到證據。」藍皓離回答道。
焦知鬆了一口氣。
「不過……」藍皓離忽然又說道,「本宮已經知道這幕後之人是誰了。」
焦知瞪大了眼。
「我昨日與那假扮女鬼交手,發現她是個左撇子,焦大人,你府中可有人是左撇子?」藍皓離問道。
焦知還未曾回答,管家王富貴便接過話來:
「稟告太子殿下,這焦府中左撇子的女人還真有一個。」
(本章完)
作者說:請審核員小姐姐們手下留情,已經改得脖子下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