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之事很快敲定下來,這一路道路艱遠,隨行人員里又有老又有小,大夥都覺得應該挑個春和日麗的日子出發,於是出發時間定在仲春。
這時候李元嬰家兩個小崽子已經會走路了,一路上在寬敞的馬車裡搖搖擺擺地走向李元嬰,又搖搖擺擺地走回魏姝那邊,樂此不彼地往他們懷裡撲,來回玩半天都不覺得厭倦。,
李元嬰被軟乎乎的弟弟撲進懷裡頭,壞心眼地把弟弟給舉了起來,一副要用弟弟腦袋撞車頂的樣子,蔫兒壞。
哥哥一下子緊張了,邁著小短腿過來抱住李元嬰的腿,啊啊啊啊地要李元嬰把弟弟放下來。
弟弟不僅不怕,還笑得沒牙沒眼,伸手邊抓李元嬰發冠邊耶耶直叫。
魏姝無奈地說道:「道路不平,你別這樣鬧他們。」
李元嬰還是很聽話的,馬上把弟弟放了下來,讓跑來跑去跑累了的兩個小娃娃分坐自己兩邊腿上,感覺美得不得了。
到半路,高陽帶著兒子過來趕李元嬰下車,說所有男的只有他一個人躲車裡頭逗孩子。高陽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李元嬰理直氣壯:「不覺得!」
見高陽要踹人了,李元嬰只好下車去找其他人玩兒。
一到外頭李元嬰就曉得高陽為什麼要他下車了,原來是一溜駙馬湊到了一起,看下來竟是盧照鄰最孱弱,長孫詮和虞植這兩個新晉駙馬雖然也是文人出身,但從小生在長安長在長安,或多或少也染上了長安兒郎的任俠之氣。
高陽這是擔心盧照鄰吃虧啊!
李元嬰覺得高陽真是有了情郎忘了叔,壞得很啊壞得很。
不過逗小孩有逗小孩的樂趣,和小夥伴一起玩也有和小夥伴一起玩的樂趣,李元嬰不挑,得兒得兒地騎著馬和其他人一起賞玩沿途風光。
李元嬰一路上都沒閒著,大部分時間在玩孩子,孩子睡了他就跑去招惹別人,不管是親王還是駙馬、不管是李二陛下還是長孫無忌,都被他騷擾得腦殼疼。
但是不得不承認,有他一路鬧騰,不怎麼舒服的舟車勞頓也變得別有滋味起來。
一行人從北走到南,稀疏平坦的原野變成茂密的山林和豐美的水岸,翻山越水入了嶺南道。
比起長安的繁華,嶺南到無疑要差上許多,但沿途山美樹美,自有一番由上天鬼斧神工造就的壯麗景觀。
李承乾把官道修得極好,得知御駕要到了,他親自帶著人過來相迎,沿途也已派人警戒起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噹噹。
李二陛下呼吸著繁茂山林帶來的新鮮空氣,感覺通體暢快,看久別的大兒子也覺得格外順眼,不再乘車,改為騎馬前行,好好賞玩沿岸山色。
北邊的春天都快過去了,南邊卻還是山花遍野,李二陛下看著一路花團錦簇,雖叫不出花名,卻也覺得萬分歡喜。
大唐地大物博,可能同一個月份裡頭有些地方花已凋謝,有些地方花還常在;有的地方雪滿山野,有的地方卻溫暖如春。
要守好這大好河山可不容易。
李二陛下看向前方,只見李元嬰不知什麼時候下了馬,抱起李治的小兒子、領著一串小蘿蔔頭跑一旁的田裡看蛙。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自己的兒子睡了,這傢伙又開始去玩別人的孩子了!這麼大一群小蘿蔔頭圍著那麼幾隻小蛙看,就不怕嚇壞人家嗎?v
李二陛下覺得這天下靠這些兒孫去守可能不太行,好在太子現在看著還挺像樣,長孫也乖乖地跟在他身邊沒去瞎鬧。他稍稍滿意,叫人去把李元嬰揪回來,別帶著一群皇孫走丟了!
李元嬰一路鬧騰到廣州城,心情很是歡暢。要不是李承乾攔著,他可能還真要抱著兒子騎大象玩去。
騎象大計破滅,李元嬰看著兒子的小胳膊小腿發愁,唉,還是太小了啊,什麼都不能玩。雖然不能抱著孩子到象背上去,李元嬰還是偷偷抱著兒子去摸大象鼻子,陌生而特別的觸感讓兩個小娃娃好奇得不得了,又想摸又害怕。
弟弟膽子大,不僅伸手摸了,還攥緊手指捏了捏,覺得很稀奇。哥哥雖然一靠近就繃緊小背脊,但還是勇敢地伸出手試了試,發現大象對他們沒有惡意之後才輕輕在上面摸了起來。
李元嬰把孩子偷渡去摸大象的事沒多久就東窗事發,李二陛下勃然大怒,讓人把他拎過去罵得狗血淋頭,說他自己胡鬧就算了,還帶著自己兒子胡鬧,他們父子三個都不夠大象一腳的!
李元嬰虛心挨訓,等李二陛下罵完了才屁顛屁顛上前給他倒茶,由衷誇讚道:「皇兄您罵起人來還是這麼中氣十足,一點都看不出已經五十多歲,我聽著心裡就高興,皇兄您肯定至少還要再罵我五十年!」
李二陛下橫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再罵五十年,那我就成老不死的了。」
雖然人人都想長生不死,可哪有那麼好的事,生老病死是誰都沒法避免的事。當初王玄策從天竺帶回據說能做延年藥的人,最終也被李元嬰戳破謊言,發現那只是那個方士的騙局而已。
於長生之說,李二陛下已經不甚在意了,他感覺自己身體康健,再活個二三十年不是問題。
嶺南道的萬國博覽會定在廣州,不少海船自海上入廣州港。
都是海,南邊的海和北邊的海瞧著也不太一樣,這天早上兩個孩子睡得很熟,李元嬰拉著李二陛下去海港看船。
廣州港本身就是南邊的大海港,李承乾投錢擴建之後更是氣勢恢宏。
廣州市舶司正式建立之後,和河南道、江南道的兩處市舶司串聯起了華北、華中、華南對應的海岸,受海上貿易巨利的影響,海上航線越開越遠,幾乎所有出去的海船都滿載而歸。
當然,海上的風險也逐漸暴露出來,無論是遇到海上暴風雨還是遇到土著劫掠,都足以給船隊帶來滅頂之災。但是只要獲利遠大於損失,願意去嘗試的人就多。
大唐的海師在海上遠航,時常會援助一些孤苦無依的土著,將那些實在無法在自己家鄉生存下去的人帶回大唐。
這天正是海師歸航之日,李元嬰拉著李二陛下跑到海岸親迎。
一輪紅日自天邊升起,染紅了整個海面,接著海面變得金光燦燦,無邊無際的海水仿佛成了耀眼的黃金。李二陛下抬頭遠望,只見一艘艘海船隨著李元嬰聒噪叫喊的「看到了看到了」出現在他們視野里。
李元嬰平時沒少守在海港,會這麼高興自然是因為船上有不少他的熟人:李德謇、戴亭和駱賓王。
李元嬰留駱賓王在身邊搞了兩年文書工作,覺得駱賓王是個有想法有能力的人,該出去闖蕩闖蕩。
於是可憐的駱賓王,一個沒學過鳧水的文弱書生,接受了三個月吃在船上睡在船上每天還得跟著出海晃悠一圈的特訓之後被打包進海師。
駱賓王跟著出海是有任務的,他不負責打打殺殺,他只負責記錄各地風土人情,記錄海師沿途見聞,重點描述各地物產多麼豐美,各地百姓多麼貧弱,這些貧乏落後的地方多麼需要大唐去開發。
此前駱賓王已經出去過幾次,寫出來的海外遊記讓李元嬰愛不釋手,更加堅定地讓他繼續跟著還是遠航。
要知道駱賓王是個有節操的人,本性又十分地剛正不阿、悲天憫人,寫出來的文字有血有肉,誇起物產來讓人身臨其境,寫起當地人的悲慘生活來也讓人感同身受,令人讀完不由掩卷嘆息,感覺有種沉沉的責任感壓在自己肩頭——
世上有那麼多人需要他們的幫助,他們當然得不畏風浪、克服艱險,把這些人需要的貨物、需要的娛樂活動送去,改善這些人的物質生活,豐富這些人的精神世界,最後順便換走他們不需要的什麼礦產啊香料啊珠寶啊之類的,反正這些東西留在這些人手裡也不值錢。
這次李德謇帶著海師遠航,一去就是將近兩年,李元嬰很久沒見到他們了,想念得緊。要知道他已經和所有小夥伴們炫耀過兩個兒子了,難得有一批還沒看過他兩個小孩子的小夥伴回來,他怎麼能不早早過來等著?
船隊靠岸,碼頭上馬上忙碌起來,李德謇留了人負責卸下船上的貨物,自己領著其他人親自過來向李二陛下見禮。
李元嬰等他們搞完一堆繁文縟節,立刻拋下李二陛下一行人,把戴亭和駱賓王拉走說話去了。
這次船隊去得比以前要遠得多,李元嬰對他們到達的地方非常好奇,拉著問了半天,恨不得親自去看一看。
可惜哪怕李二陛下他們願意讓他出海,頂多也是去附近的小海島上吹吹海風烤烤海蟹,更遠的肯定是不能去的。
李元嬰聽他們講得過足了癮,才興沖沖地帶他們去看他家兩個小崽子。
駱賓王他們當初出發時不在華亭,這兩年海上傳遞消息不便得很,還不知道魏姝有孕的事,乍然聽說李元嬰已經有了兩個兒子,都覺得很不真實。
駱賓王抱怨說:「你也不早和我們說,我們該備好見面禮再過來的。」
戴亭沒吭聲,只是在見到兩個小孩後拿出兩把由玉石精心雕琢而成的海船模型送給他們當見面禮。
玉石這麼難伺候的東西,他不僅打磨得光滑不磨手、雕琢得精細漂亮,竟還可以把一塊塊部件拆卸下來重新組裝,心思不可謂不巧妙。
兩個小崽子從小生在金玉堆里,對玉石的價值沒什麼觀念,不過看到海船模型都很喜愛,上去扯扯這裡拉拉那裡,好奇得不得了,他們被李元嬰抱去看過海船,弟弟記性很好,扯著李元嬰蹦字:「水,水。」
意思是要放進水裡。
駱賓王對戴亭背著他準備好見面禮的事很有意見,忍不住提醒:「玉石這麼沉,在水裡是浮不起來的。」
弟弟聽不懂,非拉著李元嬰要把船放水裡。
哥哥雖然沒跟著喊水,卻也一臉期待地看著李元嬰。
小孩子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船沉不沉都是一種體驗,李元嬰不打算在試都沒試的情況下告訴他們「這行不通」,反而還興致勃勃地叫人打了一木盆水過來帶他們玩耍。
也不知戴亭是怎麼設計的,兩艘玉船到了水上竟穩穩噹噹地浮上水面。
駱賓王直說這不可能。
李元嬰也覺得奇怪,想也不想地拿起玉船把它拆開研究。
玉船裡頭雖然還原了海船的基本構造,空腔卻留得很大,足以讓這艘玉石做成的小海船能浮在海面上航行。
李元嬰拆得乾脆利落,原本興高采烈看小船的弟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船被大卸八塊,再看看哥哥還齊齊整整飄在水上的船兒,頓時哇地一聲,傷心大哭起來。
魏姝遠遠聽到兒子撕心裂肺的哭聲,過來一看,李元嬰在那手忙腳亂地哄兒子,戴亭則默不作聲地組裝慘遭李元嬰毒手的玉船。
駱賓王抱著哥哥在一旁無奈地看著李元嬰。
魏姝來了,李元嬰馬上把聳動著小肩膀抽噎的弟弟塞給她,口裡還振振有詞地抱怨:「這事都怪戴亭只做了兩艘玉船,他做三艘不就沒事了?」
魏姝看著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玉船,哪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邊哄著弟弟邊無奈地說:「對,我們家的玩具都得準備三份,畢竟家裡三個小孩兒。」
李元嬰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意洋洋地說:「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御駕在嶺南道過完一個夏天,大家都曬黑了一圈,李二陛下才意猶未盡地擺駕回長安。
太子在原本瘴癘橫行、遠比北邊和江南落後的嶺南道待了兩年,為當地人做了不少事,也讓山上山下成了一家,大家其樂融融地生活在一起,日子過得越來越有盼頭。
得知太子要回去了,百姓們都很不舍,自發地夾道相送。
以前百姓二字對李承乾而言只是一個空泛的詞兒,只有在講大道理時才搬出來標榜一下上位者的仁愛,但這幾年他深入民間,不說看遍人間疾苦,卻也發現所有百姓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活在這世間的人。
看到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擠在道旁含淚送別自己,李承乾一路朝他們揮手道別,遇到有人痛哭出聲,他還寬慰說自己以後還會再過來,讓他們不必如此。
都說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李承乾這些年也算是有所體會了:他剛過來嶺南道時很多事都難以展開,等他真正放下身段和這片豐沃的土地打交道、真正去了解過這邊的百姓到底需要什麼後,政令推行起來便如臂指使。
相送的人再多,也有散去的時候。
隨著人聲漸遠,浩浩蕩蕩的御駕隊伍迎著秋日暖陽駛向長安方向,逐漸駛離嶺南道。
接下來兩年多,高陽她們都陸陸續續生了第二個第三個孩子,只有滕王府沒動靜。
李二陛下雖然挺喜歡李元嬰家兩個機敏可愛的小子,卻也覺得李元嬰膝下兒子太少了,按他的觀念,孩子還是得多生點,畢竟孩子大了可能要遠離身邊,還是得有幾個小的養在身邊才不寂寞。
李二陛下找李元嬰問了才曉得他當初說心疼王妃不想再生了不是口上說說而已,居然真的付諸行動!這兩年他們小夫妻倆雖然經常膩歪在一起,避孕措施卻做得妥妥噹噹,一次意外都沒出過。
李二陛下不知該說李元嬰什麼好,說道:「以後你可不要後悔。」
李元嬰堅定地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後悔,他倆兒子多可愛啊!
不過李元嬰熄滅已久的愛女之心又被李二陛下勾起來了,回去後一個人關在書房傷心了好久。唉,兒子也很好,但是他真的很想要女兒啊!青雀家的多可愛,雉奴家的又不一樣,各有各的好,不管什麼樣的他都很喜歡。
李元嬰的傷心在兒子醒後就被拋諸腦後,他很快又高高興興地帶著小孩玩去。
魏姝回來後聽人說李元嬰見完李二陛下後自己躲在書房挺久,悄悄轉去書房打開李元嬰放畫的抽屜。她把李元嬰壓在最底下的幾幅新畫拿出來,只見上面一個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有的眼睛像她,有的嘴巴像她,臉上或多或少都能找到他們夫妻倆的痕跡。
他真的很喜歡女兒。
這樣的畫李元嬰畫了很多,但從來不和她說,都悄悄藏在最底下。
這傢伙啊,讓人怎麼能不愛他。
……
轉眼又到了陽春三月,這一年李二陛下是準備去蜀中的。李元嬰自然也興致勃勃地要拖家帶口跟隨。結果臨行前一天,李元嬰急匆匆地跑去找李二陛下說他不去了。
李二陛下覺得很稀奇,李元嬰也有能出去玩都不想去的時候?
李二陛下問:「怎麼了?」
李元嬰說:「姝妹妹有孕了!」他緊張兮兮地和李二陛下叨叨起來,「可能百密總有一疏,不知怎地就懷上了,孫師也說沒可能完全避免。我不能去蜀中啦,皇兄你們好好玩,我和承乾他們在長安等你們回來。」
這兩年去蜀中的不是太子,而是李治,大家都覺得他連續兩次沒法出去玩很可憐,特意把機會讓給他。
李治在蜀中也幹得有聲有色,雖然路不好修,海港也沒有,但蜀地也很富饒,辦個萬國博覽會不算難。李元嬰沒去過蜀中,他也很想去看看,不過去玩的機會很多,眼下還是他姝妹妹更要緊!
李二陛下自也知道李元嬰一遇到王妃和孩子的事就緊張得不得了,恨不得寸步不離地守著,也沒非要捎上他,只打趣道:「不知這回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說不定又是兩個——」
李二陛下話還沒說完,李元嬰膽大包天地伸手把他嘴巴捂住了。
呸呸呸,老天別聽他瞎說!
李二陛下沒計較李元嬰的以下犯上,在李元嬰氣鼓鼓跑走後哈哈大笑,很希望老天讓魏姝再生兩個大胖小子,好叫李元嬰哭去!
……
萬界圖書館。
因為這一時空明顯會走向不一樣的未來,系統和李元嬰商量著關閉了遊客們對於餘下內容的閱覽權限,遊客們可以繼續訂閱和閱讀已經上傳過的東西,卻不能再窺探這個時空的未來走向。
李元嬰本來挺平靜的個人圖書館一下子炸開了鍋。
本來,他們是抱著看看老祖宗的東西或者挑刺打假的心思進來的,但是一路跟過來,他們和系統一樣有了種養孩子的快感,每天辛苦工作之後總第一時間來他們雲養著的小王爺成長成啥樣了。
好不容易他們的小王爺有了兒女雙全的苗頭,終於要真正地圓滿養成,系統居然不讓他們往下看了?
「那么小王爺到底有沒有女兒啊?
「我覺得這胎可能還是兒子,再加上雙胞胎這東西是有遺傳的,可能還是兩個兒子吧?」
「上面那位你是魔鬼嗎?」
「要還是兩個兒子的話,我們小王爺還不得哭死?」
「怎麼辦,越說越想看了!強烈要求重開觀看權!」
「強烈要求+1」
「強烈要求+2其實我還是想我們小王爺有個女兒,看到小王爺偷偷藏著的那些畫時我都哭了!」
「嗚嗚嗚實不相瞞我也哭了,希望我們小王爺如願以償啊,一定要是女兒!」
「對對對,一定要是女兒啊!」
「辣雞系統,還我觀看權!!」
「辣雞系統,還我觀看權!!」
「辣雞系統,還我觀看權!!」
系統收到一波波刷屏式的留言,內心毫無波動,甚至覺得很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小王爺:所以我有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