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和其他人說完話後,李二陛下又和李承乾單獨聊了聊,聊天內容主要和李元嬰有關。

  李元嬰這人手裡寶貝多,奇思妙想也多,簡直跟個捧著百寶箱的孩童似的。偏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很多東西的用處,時不時打開寶箱閃瞎別人的眼,著實讓人放心不下。

  李二陛下主要是要李承乾安心養傷,這麼多兒子之中除了雉奴就數他和李元嬰最要好,將來他這個當哥哥的不在了,還得他這個當侄子的看著點。

  有些事當皇帝的做不了、當太子的做不了,護著李元嬰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去做還是可以的,每天瞧著他活蹦亂跳、搞東搞西也挺解乏的。

  李承乾聽著也不知該不該妒忌李元嬰,哪怕是他們這些親兒子,怕也沒讓李二陛下這麼費心過。瞧瞧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們一堆兄弟里就數你和你么叔最好,你得好好坐穩太子之位,將來登基幫我護著你么叔!

  要是早幾年聽李二陛下說這種話,李承乾怕是要造反了!到現在再聽李二陛下這麼說,李承乾已經不想計較了,計較太多會氣死自己。沒看到青雀就是這麼被氣出長安的嗎?

  好歹他父皇是在保證不管他腿恢復得如何,太子之位都不會被人動搖!

  李承乾道:「么叔心裡有數的。」別看李元嬰大大咧咧,好像什麼都沒遮沒攔地往外掏,實際上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他心裡門兒清。

  李二陛下冷哼道:「他真要那麼有數,就不會那麼鬧騰了。」

  在李二陛下看來,李元嬰渾身上下只一樣是對的,那就是生成了他的么弟。但凡李元嬰早出生幾年或者母族再強盛些,他都不可能這麼縱容李元嬰,現在都把人慣成這樣了,他除了繼續縱著護著還有什麼辦法?

  李元嬰還不知道自己被李二陛下蓋章為「捧著百寶箱」,他給李二陛下寫完第二封信,很快有看到李泰的來信。李泰被他一氣,信都寫得不那麼文縐縐的,李元嬰隔著信紙都能看到李大圓球坐在案前怒筆直揮、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的模樣。

  李元嬰十分欣慰,麻溜地給李泰寫了封回信,說自己第一次收到四侄子的信,倍覺感動。他接著又在信里回憶往昔,說當初他每每去魏王府做客,四侄子總會親自來相陪,那樣的日子真是讓人懷念,不知道四侄子現在身量如何,有沒有多多鍛鍊,萬事都沒有身體安康重要,身體養得好,日子才能過得好!

  李元嬰洋洋灑灑寫了一通,叫人送去相州。

  李泰收到那鼓鼓囊囊的一封信,臉是黑的,等看完後臉更了黑了。誰懷念那樣的日子?當時他是擔心李元嬰把人挖走好嗎?結果李元嬰還真給挖走了!

  想起過去的事李泰就氣得不輕,晚上都少吃了一碗,暗恨自己怎麼那麼想不開,居然給李元嬰寫信!李元嬰那是能被罵退的嗎?李元嬰根本聽不懂人話!

  李泰正生著悶氣,第二天騎馬出去散心,回府的路上卻不小心崴了腳,氣得他悶在家裡默默養起傷來。

  李小圓球可算逮著機會現學現賣了,每天帶著弟弟妹妹按著李象的教導開始陪護傷患,李泰被自己的小孩圍著團團轉,擺弄來擺弄去,心裡有苦難言,只能由著他們去了!

  這麼鬧鬧騰騰地到了四月初,李元嬰的第二封信終於送到李二陛下面前。

  李二陛下看李治把李元嬰氣得跳腳,直接寫信來告狀,不僅沒覺得李治做得不對,還覺得李治幹得好。這兩個小子從小湊一塊玩,現在自家兒子兒女都有三個了,李元嬰還連親都沒成,瞧著確實挺可憐。

  李二陛下琢磨片刻,叫來李淳風給挑個適合成親的好日子,得在明年仲春之後又不能晚太多的。

  李淳風一聽就懂,李二陛下是要給李元嬰定婚期了。明年仲春御駕要往泰山去,李二陛下顯然是準備拐個彎去滕州親自給李元嬰主持婚禮。

  照理說藩王離開長安前就該把親給成了,只有李元嬰自己作死在魏徵面前吹了那麼一通。

  現在他媳婦兒確實可以獨當一面了,可哪怕沒成親,她出去時還是很多人已經把她當準王妃看。所以眼下他們成不成親其實根本沒區別,唯一的阻礙是他經常惹火李二陛下,導致自己的婚期都拖到侄子侄女後面了!

  難得李二陛下終於肯鬆口,李元嬰知道了不知得多高興。

  李淳風領命而去。

  李二陛下吩咐完李淳風,卻沒給李元嬰準話,只回信訓斥李元嬰別想七想八,忘了自己說過什麼話了嗎?自己說的大話再後悔也得撐著,要不然你好意思見老魏嗎?

  豐泰直道修好之後,長安往滕州送信也不慢,沒過幾天李元嬰就收到了李二陛下的回信。

  看到李二陛下又把自己一通臭罵,還一副以雉奴為傲的口氣,李元嬰著實氣得要命,跑去找魏姝痛罵李二陛下。

  魏姝這才知道李元嬰又寫信去求李二陛下。說實話,看高陽和盧照鄰成了親,她也不是不想和李元嬰早些成親的,只是李二陛下那邊一直沒動靜,她也不好說什麼。

  魏姝拿過李二陛下的信看完,見李元嬰還是氣鼓鼓的,主動拉著李元嬰說:「要是明年陛下再不提,我們可以直接請娘和祖父做主。」

  李元嬰雖然是李二陛下的么弟,但柳寶林還在呢,她祖父和父母也在,婚約還是一早定下的,並不是沒有李二陛下的旨意他們就不能成婚。李二陛下要是非得攔著他們成親,他們就不帶李二陛下玩,直接把親成了!

  李元嬰一聽這個提議,覺得非常棒,甚至還想直接寫信和魏徵商量,好在魏姝把他攔下了。

  魏姝給李元嬰分析,李二陛下大概會在明年年初讓他們成親,因為李二陛下到時候會去泰山封禪,很可能會轉道長安幫他們主持婚事。平心而論,李二陛下這個哥哥對李元嬰還是很不錯的,信里那些訓話根本是在故意讓李元嬰急。

  李元嬰聽了覺得很有道理,轉頭又去給李二陛下寫信,把魏姝給他分析的話全寫了進去,賣媳婦兒賣得一點都不猶豫。他在信里得意洋洋地擺顯自己有個聰明媳婦兒,已經把李二陛下的小把戲全看穿了!

  寫完信氣李二陛下,李元嬰開始琢磨自己大婚要怎麼弄才熱鬧,他一輩子才成一次親,才不要李二陛下直接吩咐人安排。

  婚期沒定不要緊,東西可以先準備起來!

  李元嬰開始上躥下跳,整個人洋溢著一種藏不住的歡快。武媚等人還留在城裡,沒有跟著一起到試點縣去,所以不曉得李元嬰又開始作妖。最近終於稍微不那麼忙的魏膺倒是發現了,私下問魏姝李元嬰遇上什麼好事了。

  魏姝沒想到自己的分析會讓李元嬰高興成這樣,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還算鎮定地把自己推斷出來的事和魏膺說了。

  這下魏膺成了鮮明的對照組,李元嬰蹦噠得多歡,魏膺就多萎蔫。好好的妹妹,明年可能就要被李元嬰拱了去!

  李元嬰一刻都沒閒著,清點庫藏的事有底下的人去做,他也不急,叫人去把庫房裡的火樹搬出來研究。這火樹是隋時制的,上頭有許多精巧機關,只要往裡頭灌些特製的火藥就能噴出亮白的火焰,這就是所謂的「火樹銀花」。

  李元嬰繞著火樹來來回回研究,琢磨著能不能仿照著多做一批,倒是後入夜一放,豈不熱鬧至極!只是這火樹製作精巧,連火焰燃起時的大小和方向都控制得極好,要仿造並不容易,他也只有這麼一棵,著實捨不得讓人拆了琢磨。

  李元嬰和系統商量著把這棵火樹掃描進萬界圖書館,直接拿圖紙去做。這只是仿製已有的東西,不算什麼大問題,系統痛快地讓李元嬰兌換了圖紙。

  李元嬰拿到圖紙才發現這麼個東西竟有近三千個細小部件。他拉了個蒲團一屁股坐在上頭,看著那棵火樹開始陷入沉思。

  魏姝尋過來時,看到的就是白天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光禿禿的「鐵樹」。

  魏姝坐到李元嬰身邊,問李元嬰在想什麼。

  李元嬰說:「這是父皇送我的。」當時太上皇疼他,什麼好東西都願意給他。有年他生辰,太上皇叫人把這棵鐵樹搬到他們院子裡,命人把火藥放進機關里點燃,一時間光焰照亮的庭院,那火樹又高又大,葉子全是亮得能照亮夜空的焰火,像是天上才有的神樹。

  當時李元嬰還小,只覺得這樹好玩又漂亮,抱著太上皇的腿討要。太上皇哈哈一笑,說道:「都讓人搬來了,怎麼會不給你。」只是第二年太上皇就病故了,他也沒再讓人點亮過這棵火樹。

  李元嬰把火樹的來歷給魏姝娓娓道來。

  魏姝握住李元嬰的手。

  不管太上皇是個什麼樣的帝王、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對李元嬰來說都是個好耶耶。

  李元嬰道:「我本來想叫人仿製幾棵這樣的火樹,到時候擺到王府前熱鬧熱鬧,可仔細看了看,這火樹造起來真不容易。現在滕州耕地修路都要人,哪能耗費那麼多人力去做這種只是圖個熱鬧的東西。」他回握住魏姝的手,「皇兄他們活得比許多世家勛貴要節儉,和隋朝更是比不了,我想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因為都想把人和錢用到更有用的地方,這些極盡奢華、裝點門面的東西能不要就不要。

  魏姝道:「聖人是個聖明的君王。」

  李元嬰點頭。他糾結了一會,和魏姝商量:「我不做很多,就做兩棵。做得好的話很久都不會壞,你看這棵是隨時造的,到現在幾十年都沒壞。所以我們做了在我們成親時可以點,逢年過節也可以點,將來我們兒女成親時都還能點,算下來也不算虧對吧!」

  魏姝道:「你想做的話,沒有人會反對的。」這火樹對李元嬰來說不僅僅是讓他們成婚那天更熱鬧的擺設,還是對太上皇的追思,她不想李元嬰留有遺憾。

  得到魏姝的支持,李元嬰終於不猶豫了,興沖沖地取了圖紙讓董小乙找批手巧的工匠造火樹。

  李元嬰這邊張羅得不亦樂乎,李二陛下那邊也收到了李元嬰擺顯他媳婦的信。看魏姝把他們的婚期猜得挺准,李二陛下覺得李元嬰這王妃確實挺聰明,也不知以後李元嬰會不會吃虧。

  不過李元嬰那一天到晚想胡搞瞎搞的性子,還是有個聰明點的王妃拴著比較好,免得他躥上天去。

  既然魏姝都猜出來了,李二陛下也沒再壓著不提,把這事給魏徵說了,還問魏徵身體吃不吃得消,明年能不能一起去泰山。

  魏徵一向是阻止李二陛下去泰山封禪的領頭人,自是能從李二陛下的問話里聽出幾分促狹。魏徵面不改色地道:「微臣還能吃下兩大碗飯。」

  意思是他身體硬朗得很。

  魏徵一直不太信神鬼天命之說,認為泰山封禪只是面子工程,勞師動眾從長安東行著實是勞民傷財之舉。而且起了這個頭,後來者難免也會想效仿,到時還整出個勞民傷財的定例來,苦的始終是百姓。

  當年秦朝一統天下,秦始皇東巡十數次,靡費甚巨,導致百姓怨聲載道。民怨迭起是天下紛亂的根源,魏徵不希望李二陛下起著個壞頭。

  可現在李二陛下都已經決定好要去泰山了,還有李元嬰這個傻子給修了條平坦的直道,魏徵也沒理由再阻攔。

  要是有人能在不用朝廷費錢、不讓百姓苦累的情況下修出這樣的路來,別說是想去泰山了,就算李二陛下想去崖州交州都沒問題!

  所以哪怕李二陛下故意擠兌,魏徵也當沒聽出來。自己最疼愛的孫女要成親,他怎麼能不跟去?他也厚著臉皮去登一回泰山!

  李二陛下沒多為難魏徵,陸陸續續敲定隨行名單。魏徵知道了李元嬰的婚期,長孫無忌等人自也知道了。

  房玄齡回家後和盧氏提了一嘴,盧氏又開始生悶氣。

  去年盧照鄰娶了高陽,兩個人和和美美地成了親,竟沒傳出什麼不好的傳聞。

  偏她相中的兩個侄女都許了人家,房俊和她們沒緣分!而且前些時候她一下子沒看住兒子,又讓外頭的狐媚子把房俊勾了去,可把她氣得不輕。怎麼這些傢伙一個兩個都成親了,就她寶貝兒子沒著落?

  盧氏又埋怨了房玄齡一通,怨他給盧照鄰保媒,現在好了,高陽嫁了,他們兒子沒娶,出去總被人笑話!

  房玄齡拿盧氏沒辦法,只能老老實實聽著。

  比起長安這邊的各有心思,滕州那邊的反應就比較一致了,聽說婚期已經定下都很高興,積極地為李元嬰和魏姝的婚事做準備。

  哪怕李二陛下會派禮官過來籌備,他們還是不打算坐著等。長安那邊的準備是長安的事,滕州這邊自己準備的哪能一樣?

  一時間整個滕州都變得熱鬧起來。

  魏膺受父母之命在城裡置辦了一處不大的宅子,把魏姝從王府接了出來。沒定下婚期就算了,定下婚期還直接住在王府著實不像樣,到出嫁日難道直接從王府出嫁?哪怕魏家再怎麼不顯赫,也不能丟那樣的臉。

  到三個月期滿李元嬰從試點縣回城,很快跑去魏家兄妹倆落腳的宅院溜達了一圈。他對這宅子的大小很不滿意,和魏姝嘀咕:「這么小,你怎麼住得習慣?我們還有半年才成親呢。」

  魏姝道:「我們在長安的宅子也是這么小的。」長安寸土寸金,許多人終其一生也置辦不了屋宅,他們能買下來還是靠著魏徵的面子。

  李元嬰回憶了一下,魏家的住處一直都這麼寒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魏徵是清官、是錚錚諫臣?他要是自己不能做到持身清正、勤儉節約,勸說起李二陛下來就沒那麼有效了,說不定還會被人逮住把柄把他拉下馬!

  李元嬰道:「我要是當官,一定得當個大貪官,才不當你祖父這也的。」

  魏姝只能當聽不到。她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理直氣壯地說要當貪官的。

  多虧李元嬰錢多到花不完,而且哪怕沒錢也有法子空手套白狼,要不然魏姝真得擔心他會去干那些大肆斂財的勾當!

  李元嬰把魏家小宅院裡里外外批評了一遍,知道自己沒法把魏姝捎帶回去,只能勉勉強強接受這個現實,拉著魏姝說了好一會話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有圖紙在手,火樹的仿造還挺順利,一批工匠忙活了幾個月,竟在中秋前弄出來了。

  李元嬰拜託剛從長安回來不久的孫思邈幫忙配備點火藥出來,先把火樹擺在王府的小湖邊試燃。

  要用火藥的東西到底有危險,李元嬰被侍衛們請到不遠處的臨湖小亭上候著,由他們負責點燃火樹。

  夜色很快籠罩整個滕王府,李元嬰特地讓人滅了不少燈,拉著魏姝坐在亭中等著看火樹被點亮。侍衛把周圍清場完畢,一聲令下,兩棵火樹旁站著的點火人便同時把引線點燃。

  兩棵火樹倏然迸發出一樹亮光,細長的焰火把它們原本光禿禿的枝條裝點得美不勝收。

  臨湖小亭和火樹隔著一段距離,反倒更能看清火樹的全貌。李元嬰拉著魏姝的手走到亭邊,看著那一直只存在於回憶中的美麗焰火。

  父皇疼他寵他,是因為他是麼兒,也是因為對他不必有什麼期待。他出生時父皇正好搬到大安宮,正式遠離權力中心,只當一個每日只需要抱著美人盡情享樂的太上皇。所以他降生得很是時候,哪怕所有兄弟都有可能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只有他是不會的,因為他根本沒見過父皇大權在握時的樣子。

  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天底下再普通不過的父子。

  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便一開始只是時不時讓人抱到跟前逗著解悶,相處久了還是會生出真感情。

  那會兒他們父皇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幾乎每天都會跟他玩一會。

  他最頑皮時甚至可以坐到父皇脖子上把父皇當馬騎。

  隨著年紀漸長,李元嬰也漸漸知曉自己不過是父皇二十二個兒子裡的一個,更知曉自己僅僅是皇兄眾多兄弟之一,他其實不怎麼特別,不怎麼出眾,也不怎麼有能耐。

  若不是因為陰差陽錯得了機緣,他可能就老老實實待在宮裡長大,到了年紀就接母親去封地,當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藩王。

  李元嬰牽緊魏姝的手說:「我們要成親了,父皇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魏姝不曾見過太上皇,聽了李元嬰的話後點點頭,安安靜靜地站在李元嬰身邊看焰火。

  一棵火樹不可能填裝太多火藥,再好看也總會燒完的,待機關內的火藥燃盡,燦亮的焰火便漸漸熄滅了,借著夜色看去又只剩一棵光禿禿的鐵樹立在那。

  李元嬰叫人收拾停妥,等他們成親時再放在王府門前點給百姓們看看,也算是不枉那麼多工匠日夜趕工。

  李元嬰這邊正為婚事時而歡喜時而惆悵,遠在占婆的戴亭一行人也收到了李元嬰報喜的信。對於從小跟著自己的小夥伴,李元嬰自然不想他在成婚那天缺席,所以特意讓人第一時間往占婆送信,免得戴亭趕不及回滕州。

  戴亭到占婆後就在打聽稻種的消息。占婆並不大,他很快找到自己想要的稻種,不過市面上能收到的稻種不多,大夥都有當年留種的習慣,所以要拿到大批稻種只有等秋收再說。

  秋收之後也不能立刻走,還得再等稻種曬乾才好往回運,所以戴亭暫且在占婆找了個地方住下,每日守著那豐碩的稻穀成熟。

  這次他碰著亂子也不多管了,除非招惹到他們頭上或者要毀傷他們的稻種,否則他什麼都不會插手,畢竟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把占婆的高產稻種帶回滕州。

  這邊氣候炎熱,過了中秋還像夏天一樣,許多人在晾曬稻種時都是赤膊上陣的。

  戴亭坐在茅亭里看完李元嬰的信,起身對左右說:「儘快把稻種收齊,月底我們就動身回滕州。」海面風雲變幻,行船並不安全,哪怕從占婆回滕州可以沿著海岸一直走,也得防著路上遇到什麼意外。

  他們必須帶著稻種趕回去,絕不能錯過李元嬰成婚。

  作者有話要說:

  小王爺:我要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