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就到達了明月庵。
如江慈所料,果然只是一個小庵堂,江慈帶著翠兒進去的時候,還有一些百姓穿著的女香客在上香。
江慈也如普通香客那般,上了香,添了一串香油錢。
之後又取來二十兩銀子,單獨交到庵主的手上。
一是添香油,二是借住。
庵主接過銀子,眼中笑意一閃,嘴裡卻一本正經,「施主慈悲為懷,將來一定福祿無邊!」
這明月庵來來往往都是平民百姓,一年到頭也收不到幾個香油錢。
難得有這麼一位貴客。
庵主自然要好好接待。
明月庵有一排普通的廂房。
都是給普通女香客住的。
庵主收了江慈二十兩的香油錢,自然不能帶她住普通廂房。
繞過這排普通的廂房,便見一個小院子,小院子裡只有兩間房間。
兩間房間雖相鄰,卻隔了十來米的距離。
十分安靜。
庵主打開左邊的廂房,請江慈和翠兒進去。
兩人進去一瞧,房間寬敞乾淨。
江慈很滿意。
庵主走後,翠兒打趣道,「這老尼,也太貪心了,姑娘可瞧見她收銀子時,眼中的貪婪?依我看,姑娘就不該給那麼多銀子,給個三五兩就好了。」
原本是來借宿的,可這借宿費,卻比住客棧還貴。
不值!
江慈笑道,「我今天高興!」
被江慈這麼一說,翠兒也笑了起來。
不僅江慈高興,她也高興。
從京城出來後,仿佛之前的糟心事都拋到了腦後。
這麼一想,倒也不覺得二十兩銀子給多了。
江慈問,「護衛們都安頓好了麼?」
翠兒道,「安頓好了,我給了他們一些銀子,讓他們在附近找一處寺廟借住,但他們說三爺交待他們務必要保護好姑娘,不敢離姑娘太遠,便到山腳下的農戶家借宿去了。」
江慈點頭,三兄的人,都很靠譜。
兩主僕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便有小尼姑來敲門,說是請她們過去用齋飯。
翠兒應了一聲,前去開門。
兩人隨著小尼姑一塊去了小食堂用齋。
簡單吃了一些,兩人便往回走。
「姑娘,我還是第一回吃庵里的齋飯,沒想到齋飯竟是這個味道的!」翠兒一邊走,一邊說。
江慈問道,「什麼味道?」
「我也說不上來,但肯定沒有府里的飯菜好吃!青菜炒的太老了,青瓜也不夠咸,還有那碗紅薯粥也沒啥味道,總之,我吃不習慣,姑娘覺得如何?」
「我覺得還好……」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走到院子口。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兩名丫環打扮的女子上前將江慈和翠兒攔下。
江慈望進院子裡,發現與自己廂房相鄰的那間房間不知何時竟亮起了燈。
院子裡多了兩個老尼姑在掃地。
江慈皺了皺眉。
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進庵的時候,便問過庵主這裡有多少尼姑。
庵主告知她有十八人。
方才在小食堂吃飯的時候,她聽坐在旁邊的小尼姑說了一嘴,除了兩名下山採買的尼姑,其餘十六人都在。
若是庵里的尼姑都在,那院子裡這兩名打掃的尼姑又是哪裡來的?
翠兒只當是新住進來的香客,「你們怎這般沒有禮貌?我家姑娘是香客,今晚借宿在庵里,就住那間房!」
手指了指未亮燈的那一間。
兩名丫環對視一眼,卻仍舊沒讓江慈和翠兒進去,只道,「你們稍等,我請示一下我家姑娘!」
翠兒生氣道,「這明月庵是你家姑娘開的嗎?我們借住還得請教你家姑娘?我偏不等!」說罷,翠兒挽起江慈的胳膊,「姑娘,我們進去!」
那丫環很是蠻橫,「不行!你們若是不服氣,便將庵主叫過來,看她是趕你們走,還是趕我們走!」
「你!」
翠兒氣的不行,上前便要硬闖。
江慈拉住她,「就容她們請示一下吧,我們在此等等!」
「可是,是我們先來的,憑什麼我們回自己的房間,還要她家姑娘批准?」
江慈見翠兒氣的臉紅脖子粗,只好將她拉到一邊,細細解釋,「你瞧見了嗎?院子裡多了兩個灑掃的老尼!」
翠兒點頭,「瞧見了,興許是庵主派來的,姑娘可是捐了二十兩香油錢呢,當然要將院子打掃乾淨些!」
江慈道,「這兩人鬢角有黑髮,可見並不是真的尼姑!」
翠兒定睛一瞧,還真是……
「或許是帶髮修行呢?」
江慈搖頭,「你好好看看她們,她們是真的在掃地嗎?」
翠兒這才注意到,院子裡的兩個老尼姑拿著掃帚東拔一下,西拔一下,地上的樹葉一片都沒掃起來。
兩人表面在掃地,可卻時不時抬頭張望,顯然是在防人靠近那間亮燈的房間。
翠兒這才發現不對勁。
方才還寧靜的小院,這會看起來,似乎有些詭異。
翠兒也不傻,此時亦猜到小院裡來了個不一般的人。
可是,身份再貴重,也沒有不許人進房間的道理吧?
好在,那名去請示的丫環很快就回來了。
「進去吧,進了房間晚上別出來,免得吵著我家姑娘休息!」
翠兒想說你家姑娘是公主嗎?一點聲音都聽不得。
但江慈搶先道,「姑娘放心,我們夜裡都睡的沉,不到天亮不會起床!」
兩丫環聽言,這才放了江慈和翠兒進屋。
關起門來,翠兒便不滿道,「也不知道隔壁住著什麼人,這作派也太囂張了,既然不喜與人同住,她幹嘛要來庵堂?直接包下一間客棧不是更好?」
「姑娘,你說會不會是京城的貴女或是夫人?」
江慈想也未想,「不會!」
「女子重名聲,若是京城哪家未出嫁的姑娘,家中是斷不會讓其獨行的。夫人就更不可能了,若是哪家的貴夫人,出行前定都會定好住處,就算遇到客棧客滿的情況,借宿庵堂,也定是大大方方的,捂著反倒惹人閒話。」
「可那屋子裡的人顯然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份。」
倒像是……來偷情的!
最後一句,江慈沒敢和翠兒說。
不管人家是出於什麼情況隱瞞,都與她無關。
翠兒撇了撇嘴,「不是姑娘,也不是夫人,那是什麼人?」
江慈敲了敲她的腦袋,「不該問的別問,今晚別睡的太死就是!」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