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何總門主死了。」
「什麼?」雲溪若驚地從椅子上站起。「什麼時候的事,鴿報上怎麼說?」
「三天前,鴿報上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句話『總門主何恤在嵐城調查密道時身亡。』」
嵐城!雲溪若記得師父蘇梵清提到過,古嵐國國都被冥羅占領後改名為嵐,何總門主怎麼會去那裡,還死在密道中。蘇梵清還說過,古嵐一炬,他們被迫離開家園,去化仙城隱居蟄伏。
昌宏為了稀釋古嵐國遺脈影響,不斷遷徙冥羅百姓入嵐城等地定居。
她聞到一股巨大的陰謀氣味。
什麼人能殺得了八卦門總門主?又是什麼人設下的陷進?她相信這件事絕不是師父做的,不說嵐城還有多少古嵐遺脈隱藏,也不可能組織得起能殺掉八卦門總門主的刺殺。
況且,她相信師父,在沒查出當年全部真相之前,絕不會輕舉妄動。
老師帶領使團,沿途經過那麼多驛站,定收到總部鴿報,現在正加速趕回宣城,總門主之死有老師去查,她不用太操心,只是交代綰綰,總部再有重要消息,務必告知她。
她還會在此處停留兩三日。
綰綰留扮作俊美公子的雲溪若吃了午膳,淨手後,有手下來報。
「綰綰姐,」那人見房中還有一人,及時住了口。
「這是總部來扶搖縣辦事的大人,不用隱瞞。」
那人才道:「外圍來報,衙門鄭主簿馬上瘋死在鶴軒樓花魁鈴蘭的床上。」
又死人了?
兩人用眼神交流。
「具體死因呢?」
手下回稟:「還沒查出真正的死因,外圍來報時,欣兒姐姐趕過去驗屍了。」
綰綰滿臉厭棄:「鄭主簿好興致啊,大中午就招小娘子伺候。」
「不是的,據說鄭主簿昨夜就死了,花魁不知怎的,睡到大中午,醒來才知道枕邊人死了。」
花魁招待賓客,不起身喚人,是不敢有人進去打攪的。再說裡面睡的可是衙門紅人鄭主簿,涼龜公小廝也不敢進去叫門。
「馬上風?」雲溪若不太懂,面露好奇。
綰綰給她小聲解釋一番,初經人事的雲溪若羞得滿臉通紅,就是在做男女之事的時候猝死。
「不知道欣兒姐姐能不能驗出點別的症狀。路川就不是醉酒死的。」
「大人見過堂主了?」
雲溪若點頭:「來你這裡之前,和她簡單碰面過一次,交流了部分想法。」
路大人醉酒暴斃街頭一事,綰綰自然收到了消息的。
「堂主今天任務重啊。」有兩具屍體要驗,還都不是普通人,上頭給的壓力一定很大。
......
正如雲溪若和綰綰所預測那樣,深夜的扶搖縣衙門燈火通明,衙門、司造局高層齊齊坐鎮,守在仵作解剖室外等候。
「一次是意外,兩次就不是了,一定有人在背後搞鬼。」
坐在院中的哪位不是扶搖驛響噹噹的人物,莫名死掉的兩人就是他們之一。
目前眾人還理不清他們的死真是意外還是謀殺,緊張的等待。
到了後半夜,趙欣兒的解剖工作才完成。
她一出房間,院中之人齊刷刷起身。
知縣忙問:「欣兒,他們真是死於意外嗎?」
趙欣兒面色疲倦中帶著嚴肅,了解她的人知道情況不容樂觀,果然,開口便是:「兩人都不是死於意外,而是有人將他們的死偽裝成了意外。」
眾高層內心咯噔一聲,紛紛凝目等待她後面的話。
「先說司造局的路大人。他身上確實有很重的酒氣,但大部分來自上衣,有人故意把酒撒在他衣領和前胸,至於是死前撒的還是死後撒的驗不出來。
路大人的口鼻內沒有嘔吐物,胃裡食物殘渣也很少,口唇沒有窒息而導致的絳紫色。屬下斷定,他不是死於醉酒後呼吸不暢導致的窒息。
他身上亦沒有中毒跡象,經解剖檢驗,屬下發現路大人異常是雙眼怒睜,心上有紅色血斑。像死前看見了什麼恐怖的事,被活活嚇死的。」
緊接著她開始描述第二名死者的症狀。
「鄭主簿看似死於馬上風,實則也同路大人一樣,是生前受到驚嚇而亡。馬上風也有類似症狀,容易混淆。」
「另外,屬下去鶴軒樓花魁鈴蘭房間驗屍時,聞到她身上有迷藥的味道,之所以午間時分才發現鄭主簿的死,那是因為鈴蘭被人下了迷藥,昏睡到中午。至於鈴蘭和這兩起案件有沒有關聯,那是知縣應該去查的。」
「還有,殺害兩位大人的手段相似,屬下覺得,很大概率是同一人所為。按照兩人死亡時間排序,兇手先在鶴軒樓殺掉鄭主簿,天快亮時,又在雲氏雜貨鋪外宅巷裡殺了路大人。兩處均為第一案發現場,屍體沒有任何挪動過的跡象。」
兩位大人的死亡原因查明,一眾官員心如死灰。
「路大人和鄭主簿之間有什麼聯繫?兇手為何連殺兩人?」這是知縣等人急需弄明白的事情。慢一步,或許有更多的官員被害。
如今,最重要的是找人查案。
在扶搖縣,精通斷案的人才不多,除了仵作趙欣兒,還有一位。
「把人給本縣提出來。」知縣管不了那麼多,先查案要緊。
而他們看中的那人叫周一,之前在縣衙任職,因得罪權貴,被人陷害入了大牢,正在服刑中。
......
兩位死者的死亡原因,第二日清晨一早傳到雲氏雜貨鋪和清逸苑。
反正沒什麼地方可去,又想調查清楚路川的死亡原因,雲溪若在綰綰房裡留宿和綰綰聊八卦門趣事兒。
「路川和鄭主簿的死必定有聯繫。但是不是和石橋垮塌事件有關,還不清楚。」這是綰綰的斷言。
「屬下就知道知縣會讓人把周一大人從大牢里提出來。」
「此人斷案能力很厲害?」雲溪若感到好奇。
綰綰說了幾件舊案,都是周一調查結案,替百姓洗清冤屈,當然,其中還有趙欣兒這位仵作的功勞。
「大人,周公子和我們堂主......」
雲溪若從綰綰眼神里準確抓住八卦,「他們是一對兒?」
「還不算,周公子一直喜歡我們堂主,可我們堂主有些抗拒,我們也不知道原因。可周公子入獄後,堂主明顯緊張,四處想辦法撈人,只是在我們面前不肯承認罷了。」
聊著八卦,雲溪若都想見見周一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