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方才那人都說了些什麼,白聹國的修士怎會找到這裡來?」
等到顧玡離開之後,謝娋靜回到陵寢里,幾名鬼修女迎了過來,略顯擔憂詢問道。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謝娋靜不願她們擔心,只道:「無非便是想要拉幫結派而已, 我已經婉拒。」
時間很快過去幾天,古墓之外,忽然有雷鳴之聲響起。
謝娋靜出去看了一下,發現竟有兩名築基修士在外亂劈亂砍,當中一人善使掌心雷,推掌轟擊, 草木皆夷, 另外一人到處亂丟霹靂子等物, 只要炸開簡單布置的奇門陣法,就能找到真正的入口。
謝娋靜惱極,現出身來,厲聲喝道:「你們是哪裡來的修士,竟敢到我這裡來撒野!」
「終於肯出來了嗎?我們乃是良物坊鎮守府的巡察使,來此斬妖除魔,大膽女鬼,速速就擒,或許還能饒你一條性命。」
兩名修士看到謝娋靜出現,眼前一亮,連忙說道。
謝娋靜冷笑:「我等在此修煉,從未謀害良善,倒還叫你等正道給小瞧了!」
說罷運掌一催,外形如同蟒蛇的玄水元罡飛了出來,撲向兩人。
謝娋靜能夠在成鬼之後短短几年之內便覺醒靈智,甚至修煉到築基境界, 稱作天才絕不為過。
這玄水元罡之法原本只是修仙界中廣為流傳的基礎功法,用於凝鍊罡煞,運用自如。
但不知為何, 她使來總是比其他姐妹順心如意,所能調動的天地元氣也遠勝於尋常修士多倍。
因而她如今修為不高,隨手揮就,卻似有甲子功力。
兩名自稱良物坊巡察使的築基修士都是前期水準,一時旗鼓相當,不分上下。
不過就在雙方鬥法之時,其中一人覓准機會把一道法印拋了過來,竟是件足有三甲品級的法寶。
登時法印大放光明,萬丈金光如同利芒,刺得謝娋靜全身灼痛。
她驚呼一聲,連忙退避,卻感身上多出幾十道如同針刺的細小傷口。
她的鬼軀乃是陰煞鍊形的魂體,這一下受傷,就連精神都有些刺痛,連忙躲入墓中。
「姐姐,你沒事吧?」三名姐妹擔憂之極,連忙扶住退回來的謝娋靜,關切詢問道。
「我沒事,但是那些賊子法寶厲害,我們恐怕不是對手。」謝娋靜非常清楚,就算自家姐妹一擁而上,恐怕也打不過對方。
「我們從未招惹良物坊的人,也不管他們正邪之爭,怎會惹來這等禍事?」
「那幫所謂正道,簡直欺人太甚!」
幾個女鬼又怕又怒,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小娘子為何躲起來?你們若是識相的話就乖乖出來束手就擒,或許本大爺憐你等有幾分姿色,收了作奴婢,還算一條活路,若是負隅頑抗的話,那就休得怪我們辣手無情了!」
「快快出來,否則炸了你們這座洞府,遲早無處可藏!」
三個女鬼聽了這兩人胡言亂語,又羞又恨,一股子怨氣都冒了出來,面色都青了。
鬼怪之屬原本就是貪嗔痴怨所凝化,三魂七魄有缺,更是無暇細思,只知按照本能和生前習慣行事,這也是為何大多數的新鬼都會渾渾噩噩,如同畜類。
這幾個女鬼雖然小有奇遇,還復了生前靈智,但是思維能力已經大不如前,輕易就被撥起了嗔怒,有黑化的跡象。
謝娋靜在這時候反倒冷靜下來,暗自納罕道:「這兩個傢伙怎麼有些不對勁?」
「姐姐,我們出去與他們拼了!」
「對,我們姐妹齊心,合力一擊,或能打倒他們。」
「剛才那傢伙也只不過是仗著法寶厲害,能夠克制我們,避開他那法寶,或還有幾分機會取勝。」
謝娋靜無奈道:「你們冷靜點兒,就算我們真的合力擊敗他們,又能如何?」
「當然是……當然是把他們趕走了。」
「良物坊那邊高手如雲,背後靠山更是近些年來名傳東海的煙霞門,那可是北海仙門積香宗的子派。」
謝娋靜踏入修仙界時日不長,但因修煉到了築基境界,對這些四海之地的事情也算有所了解。
要說如今四海之地風頭最盛的勢力是什麼,毫無疑問當屬北海積香宗。
這一勢力已經開始有仙門大宗氣象,如同旭日東升,光芒雖未耀目,但卻已曉白天下,只等著冉冉而升,達到更高的位置。
東海正道持續與邪道征戰,也是靠了此宗在背後支持。
雖然在其他洲陸的頂級大宗看來,頗有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意味,但對一大幫小白兔小老鼠而言,絕對稱得上是真正的巨頭,便是同為猴群的四海商會,也要對其多有忌憚。
謝娋靜未必了解當中那麼多曲折,但這已經是她認知範圍之內最強的勢力,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就連冥宗到了海上,都曾屢次在其手中吃虧,是以刻意去了解過一些東西。
還有另外一個理由便是她們四姐妹靈智還復得有些僥倖,似乎與香道有關。
「三位妹妹,你們可還記得,當初我們靈智未復,懵懂無知時,似曾聞到過奇異香氣?那便是積香宗焚香盛會之饗香。
傳聞此宗老祖積香真君掌有智慧道果,能度人神靈,點化頑愚,更兼有眾生平等,有教無類之雅量,對待草莽散修極為親厚,我們極有可能是受了其恩惠才有今日。
想來此等人物連孤魂野鬼都願意焚香供祭,便是再如何嫉惡如仇,也不至於不由分說打殺,我等從來未曾作惡,只一意清修而已,良物坊如今更是面臨戰爭威脅,哪裡會有那麼多人力物力來此討伐,此事怕是還有幾分蹊蹺。」
謝娋靜一邊分析著,一邊愈發篤信。
這兩人,未必見得真是正道中人!
……
「怎就沒有了動靜,難不成那女鬼已經跑了?」
兩名築基修士久攻不下,又不願意輕涉險境進入墓中,不由得在外犯起了嘀咕。
卻見這時,外面幾道遁光落下,來了幾名同樣築基修為之人。
「二位道友,我們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兩名築基修士見狀,不喜反怒:「我們明明已經快要將此處攻下,誰要你們來插手!」
「哦,是嗎?可我怎麼見著這邊毫無進展?」
「那邊可是說了,不拘事成與否,一應所得,各自分銷,既然你們辦事如此不力,那由我們接手豈不理所當然?」
幾名後來者陰陽怪氣,似有爭執之意。
「小輩,莫要欺人太甚!」
兩名築基修士無名火起,與之吵鬧起來。
謝娋靜一直密切關注著外邊的動靜,聽聞這些聲音,不免驚訝。
她也顧不上對方是否在施苦肉計了,帶上三名姐妹便走。
「若真他們起了內訌,趁機逃走正當其時……便是偽作如此叫我們放鬆警惕,我一意只管逃離,他們人再多也不可能輕易追得上。」
片刻之後,墓地外響起一陣驚呼。
「壞了,她們跑了!」
「你們這群蠢貨,大雁都還沒有打下來,倒先論起是蒸是煮了,還不快追!」
原先那兩人氣急敗壞,只道是來人壞了他們大事,不由得破口大罵。
但是罵歸罵,幾個人還是飛快反應過來,各自駕馭遁器追了上去。
這一回再無顧忌,乾脆把自己來路展現了個真切。
只見這幾人各使遁器,分別是金銀財寶之類的形制。
這般法寶在大海上雖然並不鮮見,但終歸還是金錢會人使用居多。
尋常山野散修偶爾有個一二驅用倒也罷了,但一行人中大半如此,便是傻子都知道有問題了。
謝娋靜一時擺脫不得,心中暗暗叫苦,同時湧起驚濤駭浪。
金錢會的人,難不成還真是坊市那邊的修士?
可是為何……
「大膽狂徒,竟然膽敢假冒我們鎮守府行事,當真以為正道無人了麼?」
突然,遠處殺出幾人,帶著雷霆之勢沖了過來。
那是幾名統一服裝的修士,各持飛劍,身穿寶衣,擁有甲子上下的修為。
幾名修士很快戰至一處,反倒把原先追擊的謝娋靜姐妹丟在一旁。
謝紹靜看得雲山霧罩,卻感良機到來,連忙祭出玄水黑蟒,加入了戰團。
不一會兒,之前誑她的幾名修士死了一個,傷了數個,驚退避走。
謝娋靜見機也打算走為上策,卻被另外一撥自稱正道的修士叫住:「道友且留步,我們並無惡意!」
謝娋靜警惕道:「你們還有何事?」
那修士道:「近來東海之地多有新型詐騙,不法分子四處誆騙散修,言稱事發,要拘去正法,實際上是歹人假冒我坊市鎮守使者,萬莫不辨真偽,輕信其言。」
謝娋靜無言。
她一開始還真差點信了,終歸是積香宗和李柃在草莽江湖素有名望,才不至於輕易恨上對方。
如今想來,那些人的確大有問題,如若中其奸計,就算僥倖逃脫,也有可能索性投了魔道,淪為邪修之流,反去和正道作對。
只不過,這些人也未必見得就可信,謝娋靜雖然江湖經驗不多,但也暗中調息,只待稍有不對就逃之夭夭。
但那修士似乎明白她所想,展顏一笑,寬慰道:「我們奉受積香真君之名,素來論跡定案,不以出身取人,道友便是精靈魔怪出身,只要不曾作惡,也不至於入了榜單。
倘若不信,可往來良物坊,查看我等安民告示。
此間還有煙霞門通告,一應章程,俱在其中……」
謝娋靜:「……」
那修士說完,也不理會仍在戒惕之中的謝娋靜,轉身就帶著幾人離開。
「他們還真並無惡意,就這麼幹脆走了?」
謝娋靜找了個海邊的僻靜處降落下來,一時半會也不敢回去,只能先把幾個姐妹從魂珠裡面放出,商議起來。
「姐姐,難道你真的信了那幾個人類之言?」
「是啊,方才什麼情況,真真假假,正邪難辨,我都糊塗了。」
幾個女鬼心有餘悸,也不敢輕信任何一方,仍自有些忐忑。
誰說鬼蜮伎倆害人,人心莫測,時勢變幻起來,才真叫鬼都頭疼。
「值此多事之秋,道途艱險,確實不該輕信於人,但積香宗行事向來如此,這也並非一朝一夕的作風。」
謝娋靜卻似另有想法,對幾個姐妹道:「反正那邊暫時也回不去了,我們乾脆去良物坊走上一遭,看看那裡的情況。」
幾個女鬼黯然失色。
她們原本還打算尋個僻靜之所清修來著,被那些人一攪和,還真不好回去了。
於是,她們在謝娋靜攜帶之下一同前往,不幾日便找到良物坊,入得其中。
這處地方她們也不是頭一回來,蓋因修仙坊市開門做生意,不拘人,妖,魔,怪,只要擁有錢財寶物或者交易的需求,都能在此進行交易。
一般而言,也是默認的中立區域。
入得此間,果見城頭上高高貼著法力書就的告示,明諭四方,正道無意為難草莽。
即便正邪大戰興起,也將堅持過往原則。
一應傳聞,俱是小人從中作祟,意圖混淆視聽,欺瞞散修。
……
「哼,那煙霞門反應倒是很快,各坊市都已經初步穩定下草莽情緒,還騰出手來剿殺我等派出的人手了!」
良物坊中,一處金錢會名下的產業中,此前曾經在這裡出現過的文特使,姚特使兩人於堂中商議,言談之中,多有不甘。
這段時日,他們做了一些事情,原以為暗中行動占著先機,必定能讓煙霞門措手不及,但卻沒有想到,轉眼功夫就被撲滅。
至此他們才驚恐發現,東海這邊已經被對方經營得如同鐵通江山一般,當真是水潑不進。
「我偏還真不信了這個邪,就前段時日結果而言,也有那麼一些散修相信了,如今已經逼上白聹國,與正道為敵!
我等應該多派人手……」
「只怕你們沒有這個機會了。」
說話之間,忽的有人打斷了他們。
兩人驚恐轉頭看去,卻見是李柃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堂中,如同早在這邊已久一般。
「你……你怎會在此?」
兩人震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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