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說畫皮，一會兒又說她不是鬼，顧久，你自己說的都對不上。」
言安有點生氣。
「大姐，這次不是我不配合，你找來這個大師，實在是把人當猴耍！」
唐大夫人厲聲道：「言安，你能不能聽顧久把話說完？你瞧瞧你那點出息，應君寧一哭，你就沒一點思考能力了？」
教訓完言安，唐大夫人又看向顧久，「顧久，你來說！」
顧久這才找到解釋的機會。
「她確實不是惡鬼，而是活生生的人，不過，她不是應君寧，而是戴著應君寧的臉，假裝應君寧的人。」
「可是……她為什麼會知道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言安還是不敢相信。
更不敢去深想。
顧久無奈地解釋，「有沒有可能，這個人，跟應君寧認識呢？不止認識，關係還不一般，我猜，大概率是他們舞劇團的人，你們只需要查一查，最近舞劇團有沒有誰莫名其妙失蹤了，就知道了。」
「……」
言安愣住。
他經常去舞劇團接應君寧。
對舞劇團的人還算熟悉。
還真的有一個人，跟顧久說的能正好對上。
應君寧的好姐妹，毛佳佳。
毛佳佳和應君寧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同班同學。
又一起被特招進了舞劇團。
應君寧跳A角，毛佳佳跳替補的B角。
上次應君寧舞台表演，言安專門去後台送鮮花，確實沒見到這個似乎跟應君寧形影不離的好姐妹。
最重要的是，應君寧和毛佳佳的身材個頭，都一模一樣。
並且，都能熟練地跳那個位置的舞蹈。
應君寧練過成百上千遍。
如果應君寧出了什麼問題上不了，毛佳佳需要上台就能跳，還要跳得完美。
自然，也是練過成百上千遍……
如果……如果真的是毛佳佳替代了應君寧……
言安盯著「應君寧」的臉，攥緊的手有一點點發抖。
那張臉，一模一樣，就連小痣的位置，都是一樣的。
「你……你有什麼證據？」
他的心裡，已經動搖了。
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只能找顧久要能說服他的證據。
顧久皺眉，「你在逃避什麼呢？因為你沒認出來不能接受嗎？」
「換臉這種事情，就算猜，也不敢往這麼方向猜的吧，認不出來，也沒什麼不好面對的吧？」
「這件事情，她應該不止策劃了幾天，一些應君寧的小習慣，你怎麼知道，她是觀察了多久？可能一年可能兩年，可能更久呢？」
「她唯一失算的，大概就是沒想到，小孩認人，不光通過眼睛，還通過氣味……」
「……」
唐大夫人也忍不住道：「是不是個男人，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小寧，就該早點找到她，而不是不敢面對現實！這麼久了，不知道該受多少罪呢！」
言安沉默了良久，才顫抖著問道：「小寧……她還會活著嗎？」
「活著，我看過你的夫妻宮，還是正常狀態。」顧久說，她頓了片刻，「但……時間久了，可就說不定了！」
「大師，你能幫我找到小寧嗎？」言安問。
「言安！你真的信了她的鬼話？還畫皮，我看她就是聊齋看多了！」「應君寧」大聲吼道。
「……」
言安一言不發，不敢去看「應君寧」那張臉。
「應君寧」繼續威脅，「言安，如果今天你站在外人那邊，我們兩個人的緣分，就真的徹徹底底的盡了！你真的寒了我的心！」
「……」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
還想拉攏言安，垂死掙扎。
顧久被吵得不行，直接將一張符紙貼在了「應君寧」的身上。
「說吧，應君寧在哪裡？」
「……」
在真話符的作用下，「應君寧」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我出租的房子裡面。」
「具體地址！」顧久繼續詢問。
很快，「應君寧」報出了一個具體的地址。
具體到門牌號。
「……」
「你真的是毛佳佳？」
言安咬牙切齒地問。
頂著應君寧那張臉的人回答道：「是，我是毛佳佳。」
「……」
言安的一顆心，在這一刻，沉入了海底。
一絲絲期待，也化成了海底的泡沫。
很快，他們根據地址，找到了真正的應君寧。
房間內，應君寧被鎖在一個床腳。
頭髮凌亂，衣服上也滿是褶皺。
長腿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整張臉埋在雙腿之間。
屋內有鏡子，但在應君寧夠不到的地方。
鏡子似乎被什麼砸過，碎落了一地。
「小寧！」
言安的聲音響起。
應君寧抖了一下，將頭埋得更深了。
「你……你不要過來！」
聲音有些沙啞，但聽能出來沙啞的底色中，是毛佳佳的聲音。
讓言安的腳步頓了一下，又往前幾步。
嘗試把應君寧拉起來。
「小寧，是……是你嗎？我是言安啊！我……我來接你回家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應君寧渾身顫抖，十分抗拒。
「……」
顧久看出應君寧的抗拒，大概猜出原因。
她說：「你先出去吧！等晚點再進來，她不想讓你看見她現在的樣子。」
「……」
言安遲疑許久。
一步三回頭，還是從屋子裡面走了出去。
顧久說：「他已經出去了，你不用害怕了。」
「你……你是誰？」
埋在雙腿之間的人，仍舊沒抬頭，而是悶聲悶氣地問道。
顧久回答：「我叫顧久，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玄靈大師，我就是，我是唐大夫人請來救你的。」
「對對對！」唐大夫人連忙出聲，「小寧，我們已經知道了，毛佳佳搶了你的臉，頂替了你的身份，所以專門來接你回家了！」
「……」
在顧久和唐大夫人的安撫下。
應君寧的顫抖幅度慢慢變小了。
許久，她才開了口。
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
沙啞的嗓音，像是吞了幾斤水泥一樣。
「可……可是已經晚了，我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我的臉完全被她毀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言安……」
「……」
顧久嘆氣。
果然……
原本，換臉可以做到兩張臉完全交換，不毀原臉的。
但毛佳佳做事做得絕，只將應君寧的臉拿走，並沒有要把自己的臉給應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