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楚沛周遭的陰氣驟升。
陰氣的波動在她的周圍形成了一陣狂風。
將她的頭髮衣服，都吹了起來。
劉振江被嚇到。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完全消失。
整個空間內十分安靜。
安靜的只能聽到「呼呼」風聲。
鍾楚沛忽然站了起來，猛地靠近，一雙猩紅的眸子瞪著鍾楚沛。
「你說的是真的？」
劉振江瑟瑟發抖，往常勤身後縮，嘴裡大聲地說：「是你們讓我說的，你們得保障我的安全……」
常勤看向顧久。
顧久緩緩起身。
走到鍾楚沛的身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當然是真的，這樣的事，能對你做，怎麼就不可能對別人做過呢？你該更清楚的……」
鍾楚沛還是倔強地盯著劉振江。
「是真的嗎？」
劉振江躲在常勤的身後，全身都抖成了篩糠子。
「我都說了，你還想怎麼樣？……」
「呵……」
幽怨的嘆息聲，在空間內迴蕩。
鍾楚沛的精神支柱，幾乎崩塌了。
她從始至終，都是因為那部作品，才會對劉振江衍生出愛意。
她知道，劉振江不是那麼好的人。
可那又怎麼樣呢，她真的愛他的才華。
現在卻有人告訴她，一切都跟劉振江沒有關係？
不知道怎麼的。
鍾楚沛看劉振江的濾鏡，全部碎裂。
此刻，她面前的劉振江，好像只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上了年紀的，那個老頭……
鍾楚沛歪了下頭，看向顧久，「我應該早發現的。」
顧久沒說什麼安慰的話。
而是直截了當地點頭，「是。」
一滴血淚從鍾楚沛的左眼滑落。
「啪嗒」
掉在地上。
隨即便消失無蹤了。
與此同時。
鍾楚沛身上綻放出白光，空間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怎麼回事？」
守德握緊拳頭，緊張地看向顧久。
顧久說：「執念消了，空間要消失了……」
下一刻。
鍾楚沛的身上就落下一個透明的碎片。
顧久眼疾手快，抬手接住。
眼前忽地一黑。
他們原本還在路燈下，現在則是處於一種無邊的黑暗之中。
伸手不見五指。
忽如其來的黑暗，讓所有人都失去了視覺。
「玄靈！玄靈！」
「啊啊啊！救命！救命！救命！大師！」
「砰！」
「……」
各種聲音同時響起。
守德叫顧久的聲音。
劉振江尖叫呼救的聲音。
還有椅子倒地的聲音……
顧久摸出手機，摸索著按了一下，屏幕亮起。
照亮了一小塊地方。
顧久靠著著一小塊光亮，找到了電燈的開關。
「啪！」
燈被打開。
短暫地適應了之後。
所有人終於找回了視覺。
他們驚訝地發現，他們的位置，已經不是樓下，而是在屋內。
劉振江的辦公室。
「我們……這是回來了？」
「回來了。」顧久回答。
剛才撞到凳子的，是劉振江。
他四下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鍾楚沛。
但不知道為何。
他只覺得，自己的脖子上一陣冰涼。
像是墜入了冰窖一樣。
周遭的空氣，都帶著冰冷。
他不敢掉以輕心。
「大師！鍾楚沛呢？」
所有人朝著劉振江看了過去。
就看見，鍾楚沛正拽著劉振江的後頸，企圖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只是正常空間。
沒開天眼的劉振江和何天明，是看不見魂魄的。
「鍾楚沛，你幹什麼？」顧久眯了眯眼睛，大步朝著鍾楚沛走了過去。
守德和常勤，也快速地拿出符紙，做好了應對的姿態。
鍾楚沛說：「我要看師母的遺物。」
她已經信了，但還是想最後的確認一遍，才能完全死心。
顧久把情況轉述給劉振江。
劉振江連連點頭。
「我……我現在帶你們去。」
劉振江是一畢業，就進了學校。
在旁邊的家屬院分了房子，住了很多年。
他夫人的遺物，就在那個房子裡面。
劉振江在書房的一角，找到了一個箱子。
小說手稿，就在箱子裡面放著。
時間太久了，紙張已經泛黃。
但上面的字跡，依舊十分清楚。
鍾楚沛能認出來，那不是劉振江的字跡。
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外溢的陰氣，把紙張一張張翻頁，上面的內容，對於鍾楚沛來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顧久看了眼時間，對守德說：「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得回去了！明天還有一天課要上。」
「等等。」
守德看了一眼屋內的其他人。
然後囑咐常勤看好鍾楚沛。
出了門，又把門關嚴實。
守德把手裡的符紙遞給顧久，「這個是你給我們的符紙，還給你。」
顧久擺擺手，「不用還了。」
「不不不，我們能自己畫，你這個符紙，估計買的不便宜，就不讓你破費了。」守德連連拒絕。
他剛才偷偷拆開看過。
顧久給他們的符紙，畫得極好不說，上面還附著著隱隱約約的靈力。
效力是普通符紙的幾十倍以上。
就算是剛入門的小白，拿著這些符紙，也能對抗一直百年大鬼。
顧久回答：「那些都是我自己畫的。」
「你自己畫的？」守德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
他原以為顧久厲害，只是拳腳功夫比較厲害，符紙和法器，都是氪金得來的。
畢竟，在空間裡，顧久拳腳為先。
符紙倒是很少用。
顧久點點頭，「嗯。」
「……」
他畫了幾十年，還出的符紙，都沒這麼流暢的。
「你……真是師父的徒弟？」
「現在已經出來了，你可以自己去核正。」顧久揮了下手，「再見了，守德師兄。」
她叫起師兄，毫無心理負擔。
守德是凌雲道長最後一個徒弟。
這還是頭一次被人叫師兄。
怪怪的。
不過聽起來好像也不錯。
但他還是很快收起了笑意，正色道：「還有一件事，我剛才看見你從鍾楚沛的身上，拿了一個透明的物件，是什麼東西？那個你不能帶走，要上交給上面調查。」
「……」
顧久沉默。
她還以為守德和常勤沒看到，打算矇混過關，偷偷吞了。
現在看來，難了……
跟官方合作，就這點不好。
不能隨便把聚靈石碎片帶走了。
哪怕這個聚靈石碎片是她自己的，她也不能說。
除了今天得到的，她現在手裡的聚靈石碎片，有兩塊，用來提升靈力的話，倒是足夠了。
顧久惋惜地輕嘆一口氣，還是把聚靈石碎片拿了出來，遞給了守德。
指甲大小。
好像是從一種透明石頭上敲下來的。
散發著靈力。
不過這些靈力，對於除顧久之外的天師來說，也沒什麼用。
靈力衰微。
從二三百年前開始，就沒有人修煉出靈力，只能依靠紙質符紙。
守德開了天眼，也只能看見鬼，肉眼看不見上面的靈力。
在手心來回翻了兩下，沒看出個所以然。
「我會帶回去讓他們好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