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他們的腳步聲,臥室里,被捂著嘴哭不出來的安安此刻又被鬆開。
哭聲傳來,委屈而又驚恐:「凌爸爸,救我,嗚嗚……」
哭的很大聲。
兩人跑到臥室門口,見安安被丟在床頭的角落裡,床上很是凌亂。
平時安安那些擺放整齊的玩具,此刻亂七八糟的。
而那張時溫暖發覺不對勁的畫,也落在地上,看起來皺巴巴的。
林如茵頭髮凌亂,臉上有淚痕和恐懼,站在角落裡,冷冷看著安安。
見時溫暖和凌墨塵進來,又轉頭看了兩人一眼。
她眼神里的恐懼,此時此刻愈發的明顯。
只是,仿佛不知道怎麼說,怎麼表達似的。
凌墨塵不禁皺了下眉頭,看向林如茵,眼神冷的嚇人。
更多的,確實不可置信!
時溫暖站在那兒,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如茵卻先反應過來,竟還想朝著安安那邊而去。
她手一伸,似乎想抓住安安。
凌墨塵沒動,掃了她一眼:「你還敢動她?」
林如茵伸出去的手一頓,僵在那裡。
隨即慢慢收回,眼神不安的掃了凌墨塵一眼,咬咬牙,流淚看向他。
林如茵還試圖做狡辯:「阿塵,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她,是她不聽話,我在教她!」
「她真的很不乖,是她自己摔的……」
面對凌墨塵,那雙眼瞳似乎可以洞悉人心。
林如茵有些心虛,說的話也沒什麼說服力。
反而在此刻顯得分外的蒼白無力。
凌墨塵不想跟她多說的樣子,只冷冷看著她:「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話,像是讓林如茵受到了打擊一般,踉蹌一步,後退站在那裡,不敢說話。
凌墨塵沒說話,看了時溫暖一眼。
時溫暖上前,企圖去抱安安:「安安,過來,我們帶你走。」
安安哭的眼睛紅腫的厲害,頭髮凌亂,哭出了一頭的汗。
聽了時溫暖的話,卻怯生生搖搖頭,不敢靠近。
她的目光還是有些依賴的看著凌墨塵。
在她的認知里,林如茵依舊是最親近的人。
林如茵喜歡凌墨塵,敵視時溫暖,她或許也收到了影響。
這個時候,是本能的反應。
她期盼的看著凌墨塵,眼神里滿是懇求:「凌爸爸,你抱我,你救我,求求你了……」
她說了這麼一句,還有些忌憚的看了林如茵一眼。
凌墨塵深吸一口氣,猶豫一下,見時溫暖朝他點點頭,上前抱住安安。
安安到了他的懷裡,像是放鬆下來不少,忙摟著凌墨塵的脖子,緊挨著他,不怎麼說話。
凌墨塵壓下心中不適的感覺,看向林如茵。
林如茵眼淚流的更洶湧,像是泄氣了一般,委委屈屈對凌墨塵說:「阿塵,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只是在教她,她,她不聽話的……真的,我,我……」
凌墨塵冷冷掃了她一眼,都不用開口,林如茵就止住了話頭。
凌墨塵又看向安安,見她還有鼻血,臉上明顯的巴掌印,心頭一股火。
他問林如茵:「怎麼?這也是溫暖打的?」
林如茵咬牙,眼淚流的更凶:「是她不聽話,我……我在教她。我教她不要撒謊,我……我只是一時失手打重了……」
她還想辯解,此刻心裡慌亂的,完全不知道怎麼辦。
凌墨塵也不說話,只抱著安安輕拍安撫她。
等林如茵說完,才冷笑一聲:「說完了?」
林如茵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狡辯。
可話到了嘴邊,卻根本說不出口。
凌墨塵冷笑一聲,嘲諷的神色里充滿了冷意:「林如茵,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林如茵依舊咬牙,看著凌墨塵,又是委屈又是不甘,說不出話來。
「我說過了,你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以後,你別想再見到安安。」
凌墨塵說著,拍了拍安安:「凌叔叔帶你走,以後她不敢再打你了。」
安安沒說話,只趴在凌墨塵懷裡有氣無力的哭。
眼神卻一直不安又惶恐的瞥向那邊的林如茵,似乎還是有忌憚。
凌墨塵卻沒耐心去哄,更不會去問林如茵的意見。
他這話,分明只是一個簡單的警告。
說著,抱著安安就要出門下樓。
林如茵慌了,上前抓住安安的手,一手抓著凌墨塵,哭喊著:「不要,不要帶安安走,阿塵,我求你了,把安安留下,求求你了……」
「沒有安安,我活不下去,阿塵……」
凌墨塵停住腳步,回頭冷冷看了林如茵一眼,語氣更冷:「我警告過你的話你都忘記了嗎?」
「安安以後都不可能給你帶了,她會有更好的歸宿!」
不管是易家,還是哪裡,哪怕找個人收養,也多的是人願意。
只是,就是不能再留在林如茵身邊。
林如茵見他不冷不淡說出那麼一句話,略微的有些忌憚。
當即驚恐的看了他一眼,竟是說不出話來。
凌墨塵再次看她一眼:「放開!」
林如茵只拼命的流眼淚,不安又惶恐的看著凌墨塵。
除此之外,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見她如此,凌墨塵也沒什麼好說的,轉身抱著安安,一手牽著時溫暖:「走吧。」
幾人抱著往樓下走,後面只有林如茵絕望的哭聲。
但是,已經沒人理會她。
時溫暖跟凌墨塵走在一塊兒,一時間心思複雜。
安安趴在凌墨塵肩膀上,看了時溫暖一眼。
時溫暖目光跟她對視,安安忙又避開了目光,完全不敢看她。
時溫暖有些迷茫,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
但如果在有能力的情況下,眼睜睜看著那么小的孩子被帶壞,被虐待而什麼都不做的話,她實在過不去心裡為人的那一關。
上了車,凌墨塵在前面開車,時溫暖跟安安一起坐到了后座。
時溫暖給她拿出濕紙巾擦了擦鼻子上的血,問她:「安安,是媽媽打你的嗎?是她教你冤枉阿姨的嗎?」
安安看著時溫暖,沒說話,又看向凌墨塵。
時溫暖給她擦了擦,鼻血依舊流。
安安看起來怯生生的,什麼都問不出來。
時溫暖看了看她臉上的印子,不再逼問她,而是說:「你有哪裡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