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車從他剛來景家的時候,就停在那裡了。
別墅區內,每家每戶都有車庫,鮮少會有人把車停在路邊,還是這種路口的位置。
若是哪家的客人也說不定,但偏偏,別墅區內每一棟之間都隔著不短的距離,別家的客人絕對不會把車停在這裡。
景桉同樣也注意到了那輛車,但是未動聲色,似乎已經猜到車主是誰。
他轉頭看向妹妹,對著母親蘇怡慧說道:「外頭起風了,媽您先帶小汐進屋去吧,別再著涼了。」
蘇怡慧沒有多想,拉著女兒的手走進屋子裡。
景桉又看了一眼那車,只當是沒有看見,也不去提醒爺爺和父親。
道了再見,蕭承開車駛離,剛轉過街角,他將車停下來。
從車內下來,車尾後的那輛車主,似乎有默契一般,也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
「霍總,別來無恙。」
霍雲錚看向面前的男人,微微頷首,「蕭副司長。」
蕭承注意到車內還有一個孩子,他見過的,小汐帶在身邊的孩子。
「霍總這是來看小汐?」
霍雲錚表情有瞬間的落寞,蕭承一看便懂了。
景家如今對霍雲錚、對霍家頗有微詞,霍雲錚這是不敢輕易上門,倒不是畏懼,而是怕刺激小汐的情緒。
躲在這裡,只為等到她出來,遠遠看她一眼。
某種程度上,蕭承有些驚訝於他的痴心。
「小汐恢復的不錯,我看她如今精神還有些萎靡,但是瞧著氣色好多了。」
蕭承將自己看到的情況毫無遺漏的告知給霍雲錚,沒有旁的意思,只是看他這樣一等幾個小時,讓他安心一些。
「多謝。」
蕭承點頭,「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霍總也帶著孩子先回去吧,有些事情急不得。」
說完,他轉身離開。
霍雲錚坐回車裡,方才他沒有關車門,他們之間的談話,霍子言聽得一清二楚。
爸爸把車停在這裡,剛剛他們終於等到媽媽出來,看到了媽媽的樣子。
霍子言的眼睛像小兔子一樣紅,他很想衝下車,撲倒媽媽懷裡,但是爸爸說了,現在不能打擾媽媽休養。
景家的門已經關上了,霍子言扭頭看了一眼父親,得到他的准許後,打開車門。
他懷裡抱著一個淺粉色的盒子,裡面裝滿了他折好的百合花和玫瑰花,各色的都有,在花朵上面,他放了一張自己畫的畫。
穿著白裙子的媽媽,頭戴花環,面前是一片蔚藍的大海。
將盒子小心翼翼放在景家的大門口,霍子言站在那裡,小小聲地喊了一句媽媽,不舍地轉身。
……
霍祺家中。
陳芯茹和馮一娜坐在一起。
陳芯茹目光冷漠地看向霍祺,他打了電話,說讓她來簽署股權轉讓協議。
「合同呢?」陳芯茹問道。
馮一娜面露懷疑地看向霍祺,同時威脅道:「姓霍的,我可警告你,別搞什么小動作,我們娘兒倆既然敢過來,就不怕你耍么蛾子,若是今天沒見到合同,或者你想對我們母女兩個做些什麼,那些證據照樣會出現在霍老爺子的面前。」
陳宗智已經被關押了,陳家再也不是以往的權勢雄厚,馮一娜和女兒相依為命,她們現在只想要離婚拿到更多的財產分割。
馮一娜不是沒有想過,只要錢,帶著女兒遠走高飛。
但陳芯茹同她講,若是只要錢,只怕她們剛走出京市,命和錢便都沒了。
霍祺為人狠辣,不會吃啞巴虧。
所以,陳芯茹才要股權。
一來,雲璽集團股權價值更高,每年的收益足以讓她們安享富太太的生活。
二來,拿到股權,她們就是集團的股東,霍祺想要對他們動手,也得掂量掂量造成的輿論影響。
「百分之五的股權轉讓,也是要召開股東會,經過大家同意的,陳芯茹,你不懂這些,急什麼?」
「既然答應了給你,那我自然不會反悔,合同我都擬好了,股東會下周一召開,等大家表決後,我立馬簽字。」
陳芯茹皺眉,她不是學經濟的,當然不了解。
當初霍老爺子給景汐那個賤人百分之十的股份,怎麼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輕而易舉就辦到了?
陳芯茹不免懷疑,霍祺這個老傢伙是故意拖延時間。
「這是合同,你可以先看看,我是誠心誠意的,好歹咱們也是一家人,如你所言,好聚好散。老爺子那邊,我會同他去說,只要他點了頭,沒有其他股東會反對。」
面前放著一份起草好的股權轉讓合同,按照陳芯茹的要求,百分之五,一點都不少。
陳芯茹這才露出一個笑,看向馮一娜,對方同樣表示滿意。
盛開親自端上兩杯鮮榨果汁,放在二人面前。
「芯茹,喝點東西吧,你放心,我們家都商量好了,咱們何必撕破臉,鬧得那麼難堪,只要你願意給你公公一條生路,你說的條件,我們都願意答應。」
「嘉元這輩子都毀了,你公公若是再出事,我們家就徹底完了。」
陳芯茹聽著盛開的話,冷笑一聲,車撞牆了他知道拐了,孩子死了他來奶了,這個時候知道服軟求饒了,但凡她們家對她好一點,她也不用做這麼絕。
當初她與霍嘉元在一起,雖說都存了利用之心,但是霍嘉元之後可是對她又打又罵過,這事情盛開和霍祺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
她們視若無睹罷了。
她父親鋃鐺入獄,她們對她更是冷嘲熱諷,幫都不想幫一下。
若不是她父親給她留了一條後路,只怕她早就被霍嘉元掃地出門了。
她如今什麼都不要,就是要股份要錢,要把實打實的利益拿到手裡,只有錢才是最能靠得住的。
馮一娜剛要端起杯子,陳芯茹注意到坐下的盛開,表情有一些不自然。
陳芯茹雖然有時候心思不夠縝密,但也是在權力家庭中長大的,受環境影響,一些計謀手段,她也見識過。
「這果汁里,加了東西吧。」
陳芯茹冷笑著,拉起自己母親,「看來公公你不是誠心要談了,那我們這就去見霍老爺子!」
霍祺臉色驟變,表情陰沉無比。
方才的妥協和讓步,皆是他的偽裝。
盛開眼神中透著心虛,飲料里的確加了東西,是霍祺給她的,說是從國外弄來的,她們控制了分量,不會讓陳芯茹和馮一娜死在霍家。
霍祺說他都安排好了,既能除掉這兩個隱患,又能拿走她們所謂的證據。
「呵,陳芯茹,你真當我霍祺是好拿捏的?」
霍祺正要親自動手,把東西灌下去,門外浩浩蕩蕩闖進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