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晚舟,你能不能嚴肅點?」
何啟東滿眼的嚴肅和生氣。
手術後,她從ICU轉入普通病房,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顧著,生怕她的傷口感染惡化。
他特意去醫生那裡,請教了術後的護理注意事項。
也特意拿小本本,記了滿滿的好幾頁。
今天早上他有點急事,離開了半天。
走的時候,好好的。
回來時,護士小姐姐逮住他,說是他女朋友傷口感染了,問他是不是吃了什麼上火的。
昨天,鄧晚舟吵著要吃螺絲粉。
他沒讓。
肯定是趁他不在的這半天,偷偷吃了螺螄粉。
那玩意又辣又不衛生,傷口不發炎才怪。
見他生氣了,鄧晚舟反而俏皮一笑,「阿東,你是不是關心我,所以才這麼著急?」
何啟東並不正面回答她的回答。
他把椅子挪得更近一點,目光從她俏皮的雙眼往下,落在她受傷的後腰上,嚴肅道,「傷口讓我看看,發炎成什麼樣了?」
「阿東,看傷口是要脫衣服的。你要我脫衣服之前,必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鄧晚舟心情很好。
這幾天何啟東雖是日夜照顧著她。
但她的傷口換藥這種事情,還是護士來做的。
受傷的地方,在後腰。
長長的一道口子。
每次上藥,都要把上衣全脫了。
而且為了讓傷口透氣,她這些天一直是放空狀態,沒穿文胸的。
脫了上衣,就什麼都看見了。
她笑得青春洋溢,笑得俏皮可愛,「阿東,看我脫衣服,就必須當我男朋友。要不然我多吃虧啊。」
「那我還是不看了。」何啟東想也不想道。
答應做她男朋友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這麼隨意。
鄧晚舟不高興地皺了皺鼻頭,「你不關心我的傷口嗎?」
「誰叫你趁我不在,偷吃螺絲粉?」何啟東依舊是一臉嚴肅,「活該!」
雖是這麼說,但他已經拿出手機,搜索著術後傷口感染,應該注意些什麼。
鄧晚舟瞧著他低頭玩手機的樣子,以為他不管她了。
她不悅地努了努嘴,有些傷心,她低低地道,「讓你做我男朋友,就這麼不願意嗎?我有那麼段嗎?」
何啟東其實是聽見了她的嘀咕聲。
他裝作沒聽見,繼續瀏覽著搜索出來的網頁頁面。
術後感染。
若手術切口較大,感染後可能引起肺部感染、腹腔內感染,或全身感染等情況,患者可能因感染出現休克狀態……
好像挺嚴重的。
何啟東越看,後背崩得越緊。
不行,他得去問問醫生,鄧晚舟的感染情況嚴不嚴重。
起身,頭也不回。
鄧晚舟以為他是真的不理她了,「阿東,嘶……」
傷口是真疼啊。
嘶嘶的疼叫聲,惹得何啟東立即停下了腳步。
回頭,嚴肅的目光里掩飾不住他對她的關心,「知道疼,下次就別吃那些上火的垃圾食品。」
鄧晚舟的女助理,在旁邊嘀咕了一聲,「是啊,鄧總,你明明不能吃上火的辣椒,還非要讓我給你點加辣的。不點還要炒我魷魚。」
助理好委屈啊。
別看她家鄧總是個女總裁,可是有時候使起性子來,一點也不成熟。
助理望向何啟東,「何先生,你得好好管管鄧總了,她一點都不忌口的。」
鄧晚舟瞪向助理,「你到底還想不想幹了?」
「張助。」何啟東望向鄧晚舟的助理,「下次她要是這麼不聽話,你馬上告訴我。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炒你魷魚的。」
張助會心一笑,「好嘞!」
這一下,終於有人可以治一治,他們家小孩子性子似的鄧總了。
說完,何啟東又邁開了步子。
鄧晚舟緊張道,「阿東,你又要走嗎,你是不是生氣了?」
「你這麼不聽話,我留在這裡幹什麼?」何啟東故意嚇唬她,想讓她好好養病。
他轉身,回頭,看著病床上依依不捨的鄧晚舟,「你答應我,乖乖忌口,我就不走。」
這溺寵的口吻,像是哄小孩一樣。
鄧晚舟的心都要化了,「好啦,我答應你,你別走好不好。」
何啟東沒說什麼,還是朝外面走出去了,留下有些後悔的鄧晚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是不是真的惹他生氣了?」
張助不以為然一笑,「鄧總,何先生肯定是去向醫生了解你的感染情況了。不信你瞧,一會兒何先生還會回來的。」
「你就只知道告狀。」鄧晚舟瞪她一眼。
張助委屈,「我和何先生還不是為了你好。」
何啟東去問了問鄧晚舟的感染情況。
好在只是輕微感染。
不會對其它器官還有腹腔,造成什麼二次感染的情況。
不過後面的康復,得多注意。
回到病房,何啟東剛好帶回一些消炎藥。
他一聲不吭地,去倒了一杯熱水,回到床邊,把藥分好,遞上水杯。
「消炎藥,吃下去。」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鄧晚舟高興地接過水杯。
喝一口水,她卻故意嗆了一口,「好燙啊。」
「燙嗎?」何啟東拿回水杯,試了一口,「不燙啊。」
鄧晚舟得逞一笑,「阿東,我喝過的水杯,你毫不猶豫試了一口,而且是在我喝過的位置。這是不是說明,我們的關係又近了一步?阿東,其實在你心裡,你已經接受我了,對不對?」
何啟東臉色尷尬,還有被拆穿後的不悅感。
鄧晚舟拉著他的手,撒嬌道,「阿東,你別不承認了。答應我,做我的男朋友吧。我今年已經三十歲了,你忍心我變成一個老姑娘嗎?」
何啟東的心,並不是石頭做的。
鄧晚舟是一個很有分寸感,很執著的女孩。
他沒和喬蕎在一起時,她追求他,追得熱烈如火。
他和喬蕎在一起時,她便再沒出現在他的面前,安安靜靜地祝福。
十年,一直對他一心一意。
心中,那方堅如磐石的城牆,一直將她拒之門外。
但這些日子,他暗自思考著一個問題,自己這樣冷漠無情,到底是不是對的?
何啟東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