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渡劫成功,禹天澤突然就沒興趣繼續跟人打架了,他收起剛才那種興奮的狀態,表情開始變得很冷肅。
然後,他單手掄錘,從身後直繞了三百六十度一個大圓,以千鈞之勢,狠狠砸向那核心弟子的天靈!
核心弟子差點嚇得魂飛魄散,這要是被砸實了,就算他已經是化神期了,腦袋也要裂開好不好,這是要命嗎?幾乎是反射性地,他一咬舌尖噴出了一柄玉尺,帶著一團濛濛白光,在頭頂上生出了一團祥雲,硬生生地把那錘子給擋住了。
就好像泰山壓頂……重,太重了!
核心弟子額角青筋暴起,準備找路遁走。
錘子還在往下壓,禹天澤右手抓著錘子跟他較勁,左手掌心裡,很快氤氳生成了一團雷火之氣。在眨眼間,就變成了直徑有三米長的一顆碩大球體!
他揚了揚眉,直接把這雷火球也摁了上去。
嗞嗞——
轟——
噼里啪啦!
核心弟子纏著滿身的雷電流火,用玉尺最後把全身護住,直接往下方栽去。
他的胸口悶痛,嘴角溢血,面如金紙。
基本上,受了很重的內傷。
因為雷劫漸消而再度聚攏過來的內門弟子們:「……」
那是新晉的核心弟子張孟姚?
平時高高在上實力高強之前剛剛在晉級大會上脫穎而出的幾個中的一個?
怎麼被人打得這麼慘……
內門弟子們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虛空而立的另一個人。
只見那紫袍青年看都不看張孟姚一眼,只順手把錘子往腰間一插——當然這玩意兒立刻縮小了,又甩了甩另一隻手上的雷火之氣,轉身往另一團飄飄蕩蕩的輕雲那裡「走」去。
輕雲上,坐著個俊朗穩重的青年人,身上縈繞著剛剛渡劫成功後散發出來的金丹氣息,正在朝紫袍青年殷勤地笑。
紫袍人站在輕雲邊上下打量了那穩重青年後,冷笑了一聲。
兩個人開始對視。
內門弟子們看一眼倒在地上被好幾個自己人抬走非常悲慘的張孟姚,再看一眼那邊兩個……據說是師徒的。
「這兩個傢伙也太目中無人了!」
「那兩個人是誰啊,怎麼那麼傲慢?」
「回去打聽一下,就連核心弟子都被打成這副模樣,那紫袍的還沒達至煉虛期,實力也太強了……」
「核心弟子內部,這次恐怕要有動盪了!」
這麼想過後,這些內門弟子們覺得不能再繼續圍觀下去了,沒看連核心弟子都兜不住嗎?脾氣那麼壞的……
一鬨而散。
禹天澤看著牧子潤。
牧子潤看著禹天澤。
禹天澤:「你方才所言何意?」
牧子潤想了想,試探問道:「師尊是說……『加油』?」
禹天澤點點頭。
前所未聞。
牧子潤有點尷尬:「此為弟子曾經家鄉俚語,為對師尊有信心,鼓勵取勝之意。」
禹天澤轉過身:「那等微末之人……哼。」
然後,他就往島上去了。
牧子潤趕緊追過去:「師尊不生弟子的氣了罷?」
禹天澤不說話,步子加快。
牧子潤也追得更快了:「師尊,弟子真的知錯了,師尊不理弟子,弟子心裡很難受,師尊……」
禹天澤終於回過頭:「囉嗦什麼?為師腹飢了。」
牧子潤目光登時溫柔下來,高興說道:「是,師尊,弟子這就去準備!」
禹天澤站在雷火殿前,看牧子潤那般喜悅的模樣,表情也總算是緩和下來。
一直不給徒弟正臉,他也是不爽的。
現在的徒弟,應該不會再犯錯了。
這才是乖順的好徒弟!
於是,師徒兩個就這樣和好了。
同時,他們兩人在正罡仙宗內門的中上層弟子之內,也掀起了很大的波瀾。
首先,是牧子潤不靠他人幫助渡過了四九小天劫,用的手段雖然單一,但能看出他是具有相當程度煉器師潛質的。這是個人才。
然後是禹天澤,好像沒花費太大力氣就幹掉了一個核心弟子,這哪來的高手?
修真人士的動手能力和調查能力都是很強的,因此,在短短時間裡,這師徒兩個的老底兒,就都被人抄了出來。
原來他們是來自於中級門派九陽門到本宗潛修的啊……
當牧子潤跟隨自家師尊來到鬥法台前的時候,師徒倆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了許多異樣的目光。
禹天澤皺著眉,來到了屬於自己的鬥法台上。
仍舊是化神期的鬥法台,在這鬥法台上,也仍舊有一柄重槍,而鬥法台旁的大桌上,依舊有密密麻麻的被封存著的好些儲物袋——全部都是他曾經的戰利品,並且留在這裡用「重注」來勾搭高手的。
可惜的是,直到禹天澤出門逛了一圈且順便把徒弟帶回來還守著徒弟結了個丹渡了個劫,這柄重槍還是沒人□□。
禹天澤:「……」
說好的高手呢?
上次不是還有到他門口找茬的幾個實力將就的傢伙嗎,雖然那時他急著找徒弟沒打架,可他能走掉這件事應該讓那些人很沒面子才是,怎麼不乾脆過來在鬥法台上找他解決?
牧子潤笑道:「師尊是擂主麼。」
禹天澤點點頭:「可惜無人來戰。」
牧子潤最近一直表現良好:「師尊且放心,弟子定會好生修煉,希望境界能早日追上師尊,到那時,便可時常與師尊切磋了。」
禹天澤的神情好看了點:「不愧是我禹天澤的弟子!」
牧子潤還是很穩重:「弟子定會努力,不墮師尊威風。」
禹天澤滿意了:「很好。既如此,你便去金丹修士的鬥法台處與人切磋一番,如此日日對戰,方可有大長進。」
牧子潤笑意一頓:「……是,師尊。」
算了,師尊說得對。
反正……反正他也不是純「拍馬屁」不是?
在禹天澤充滿了威懾力的目光下,牧子潤老老實實地,去了金丹期的鬥法台。
一路上他思考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好好出力,至少要讓師尊看到自己不是只會做飯做衣服吧?不然的話,要是給別人看了笑話,回去他又該挨揍了……
禹天澤沒有留在這裡守擂,他對擂台戰也沒什麼興趣了,袖子一卷把大桌上的戰利品都捲走後,轉身帶著自家徒弟來到了金丹期的鬥法台前。
他還沒見徒弟真正地出過手,這時候正好看看。
牧子潤很從容地跳上了台,面向他的對手。
他從袖子裡摸出一塊上品靈石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笑道:「牧某不才,以此物為注,請師兄指點。」
這擂主是個瘦高的青年,擅長的據說是一手風雪劍法,雖然沒有劍修那樣專注,但作為自己功法的輔助技能,本身也有著非常厲害的能力,基本上他之所以能守住這個擂台,就是因為劍法中的意境可以直接把對手凍住,讓他們不知不覺間真元的運轉速度減慢,讓他有可趁之機,就把人掃下擂台了。
相較而言,在四個金丹期的鬥法擂台上,這個郭新就算是比較厲害的一位。
見到牧子潤一抬手放出這樣的賭注,郭新皺了下眉。他守擂很多天了,不過對於金丹修士而言,上品靈石還是比較稀罕的。
也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沒太多經歷的年輕師弟,是心裡有必勝的把握呢,還是愣頭青不知好歹?
想來想去,心裡的貪念還是占了上風,郭新一橫心,也打出了幾件好東西,價值比上品靈石也不差什麼了,就是湊在一起才能比較,所以稍微遜色一點。他隨即抱拳:「牧師弟相邀,郭某敢不從命?不過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鬥法切磋乃是常事,還是莫要傷了和氣。」
牧子潤也抱拳:「那是自然,師兄請!」
郭新道:「請!」
下一刻,他毫不含糊地擎劍一刺,劍鋒處就竄出了無數氣流,把整個擂台都席捲在一片暴風雪中!
抓住先機方可勝,他嘴上客氣,出手那是完全不客氣的。
牧子潤的反應也很快,就在他說出「請」字的剎那,其實就已經打出了很多陣旗,形成了一種陣勢,是可以引導風向,讓對手捉摸不透的,而只要暴風雪裡的「風」遏制住了,那暴風雪裡的「雪」,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畢竟,他是水屬的修士不是?對寒冷的抵抗能力,除了冰屬性的修士以外,也就是水屬修士最強了。
牧子潤再把咒訣念了幾句,在他的頭頂上,就出現了幾隻瑩藍色的鳥。
這並不是真正的禽鳥,而是水屬的功法凝聚成的,有著禽鳥能力,卻也飽含水屬特性的真元聚合體。
然後,這些禽鳥一分為二,二分為多,就爭先恐後地,往暴風雪中沖了過去!
台上的兩個鬥法很激烈,台下的圍觀群眾也漸漸更多了。
其他常駐鬥法台的弟子們不太能理解,因為來的人里不僅元嬰修士不少,連化神往上走的都有……對他們而言,這金丹期的鬥法有什麼好看的?
——這宗門大了,很多時候消息也是很不及時的。
雖然禹天澤和牧子潤的確頗有名氣了,可要想讓整個宗門上下無一不知,那還是不太可能的。
鬥法台常駐弟子不解,趕來圍觀牧子潤神通的其他弟子也不解釋,大家就這麼藏掖著觀戰。
有人看熱鬧,有人嘛,那是看門道。
於是,在牧子潤出手就使出神通後,就引起了一片寂靜。
一個弟子遲疑著開口:「那位師弟神通變化的是……麻雀?」
圍觀的弟子們:「……」
禹天澤擰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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