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牧子潤渡劫到了第三十二道雷。
到三十雷以後,就不像之前那樣簡單了,他得……每次用雙重陣法和兩枚大印才是。然後每多渡一道雷劫,就得多甩出一倍的大印,才能順利抵消雷劫的衝擊。
越是往後看,那些圍觀修士們,就越是產生了一種囧囧有神的感覺。
那大印……那修士……到底有多少枚?
短短時間裡,起碼快四十了吧,而且每一枚大印都是差不多大小,偏偏就花紋上都大相逕庭。
這讓人忍不住地懷疑,這又到底是哪個煉器師,這麼無聊?
——無聊的煉器師就是牧子潤本人。
雖然煉材是暫時沒時間去湊齊的,不過他為了以後給師尊煉製金雷冥火寶印的時候能更華麗更符合他師尊的審美,閒著沒事的時候,他就會煉上幾個大印來比較比較,積攢到現在,都一百來個了……所以,完全不怕消耗來著。
到第三十三道雷時,牧子潤乾脆地拋出十枚大印,感受到雷劫「噼里啪啦」但總是要被大印阻攔住,他的心情略好。
果然還是託了師尊的福吧。
他現在也發覺自己大概就是四九小天劫了,不過……他一點也不怕。
禹天澤看著雷劫漸漸到了尾聲,表情也嚴肅起來。
圍觀的人太多了,儘管這是在宗門之內,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看不慣他人比自己優秀所以暗地裡使手段瞎攪和的?
要是有個萬一,倒霉的就是徒弟了。
這時候的禹天澤,不僅忘記了他和徒弟還在冷戰,還恢復了一個好師尊應有的水準,他擔心起來。
大家都知道,禹天澤是個行動派。
於是乎,他身形一晃,衣袍飄飄地,就出現在了徒弟雷劫範圍的……邊緣。
禹天澤神情冷酷地看著一圈的圍觀群眾,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所有人都能聽到:「來者退避十里之外。」
靈湖裡,島與島之間的距離,至少可都是有十里開外的。
就算是住在附近的,也得空出個安全距離來。
這麼不客氣的話,讓圍觀的修士們都有些不爽。
都是同門,以為他們會偷襲嗎?不要把他們想得這麼沒品好不好!
禹天澤木著臉。
他誰也不信,人這麼多,誰知道有沒有不安好心的?
那邊,不爽之下就有修士直接開口問了:「你與那渡劫者是什麼關係,為何能替他出言將我等驅走?」
禹天澤冷眼看過去:「此為吾徒。」
圍觀修士:「……」
得了,是那高潛力的傢伙的師尊的話,那的確有這個資格。
不爽歸不爽,大部分的內門弟子起碼面子上都是很有風度的,在主人家趕人的時候,考慮到的確人多會讓人擔心之類的緣由,也就走了。
留下來的那些,有些站在靈湖另一側,有些躲在附近的山包,有些只是稍微後退了一些……簡單地說,他們沒把禹天澤太當回事。
尤其是,本身就有化神期的修士。
禹天澤:「……」
提醒過了還不肯照做的話,那不是找揍嗎?
既然這樣,那就揍吧。
禹天澤除了對他徒弟以外,對誰都不喜歡把話說第二遍。
所以,他很冷淡地等了一分鐘,發現再沒有人按照他說的走得更遠之後,就右手一抓——剎那間,手心裡已經抓住了一柄大錘。
在跟徒弟一起遊歷的時候,為了不讓徒弟發現身份……算了這個先暫時不想——他很久沒有用這件合手的武器了。
說起來,他也有點手癢。
下一刻,禹天澤動了。
他沒有太多的花哨,只把右臂抬起,在半空畫了個圓——「轟!」
就在東北方向四十五度的那座小山包,已經被他一錘子砸成了個扁。
一錘之威,竟至於斯!
牧子潤百忙之中還在留意自己的師尊,見到這情景,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大概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正好拿來(讓師尊)練練手」吧……話說回來,那紫雷焚天寶衣,又一次證明了它對師尊的用處。
真是沒白費他的心血。
小山包上,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噴出一口濃血,捂著被砸斷的肋骨,腳踩飛劍急速地奔出了十里開外。
他不就是想多看一會兒嗎?真是倒了血霉了!
禹天澤見他識相,就不再關注。
他目光一轉,盯上了另一個小山包——那是人群聚集地,起碼有四五個人,都站在那裡。統統都是元嬰期。
禹天澤沒有心思跟人廢話,他只是朝著那個方向,再度掄起了大錘。
那邊的幾個元嬰一起轉頭看向之前被砸扁的小山包……「刷」一聲後,這暫時完好的小山包上,已經沒有了人。
只留下幾片枯葉,正打著旋兒被風捲走了。
很好,禹天澤的視線又轉了個方向。
那是一塊平地,站著個負手而立的,化神期的修士,他的境界比禹天澤的化神中期更高,達到了化神後期的境界,而他更是在禹天澤出去「救」徒弟的這段時間裡已經得到了核心弟子名額的一人。
同時,他一直閉門修煉偶爾遊歷,並不知道禹天澤在正罡仙宗是一個多麼會拉仇恨並且從好幾個核心備選並上一群親傳弟子的包圍圈裡順利走掉的……奇葩。
所以,如今正好意得志滿的這位化神後期核心弟子,就沒把禹天澤之前的警告放在眼裡。
當然,禹天澤並不是個魯莽的人。
他並沒有看到這個核心弟子就直接殺過來——畢竟也算是越級挑戰了,怕是沒什麼好怕的,總比其他人花費時間不是?
因此,禹天澤看過這廝之後,把他拉入自己的黑名單,就轉臉去掃除其他障礙了。
同樣是掄起大錘一通打砸,他以一種摧枯拉朽的架勢,把沒被嚇走的窺視者幹掉的幹掉,砸飛的砸飛,掄成重傷的掄成重傷,總之氣勢如虹。
那個核心弟子見到禹天澤沒有理會他,心裡更加自得。
他只想著,看來,這人也知道尊敬他這位師兄,既然如此,實力高強的師弟,也是可以搞好關係的嘛,而且他徒弟好像也不錯,再過幾百年,又是一位高手,他也就不計較對方之前的不懂禮數了……「轟轟!」
一股絕強的威壓從頭頂轟下來,核心弟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他也趕緊拋出一尊小鼎,勉強抵擋住那大吃的一擊,自己迅速逃離了錘子的籠罩範圍。
他、上、當、了!
這一刻,核心弟子感覺到一股憋悶自心頭而起,很快又變成了惱羞成怒。
沒面子,真是太沒面子。
想起剛才自己心裡的念頭,就更覺得被人嘲諷了似的。
尤其是……
核心弟子看到了他的那尊小鼎。
就在那錘子砸過之後,小鼎不僅有了裂口,還乾脆崩了個角,鼎身也出現了凹陷。
如果說沒使出之前那是「華麗」,現在的造型,簡直就是「滑稽」了!
核心弟子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肉疼,非同一般的肉疼。
這是他剛弄到手的上品法寶,有非常好的防禦作用,生死相搏的時候幾乎就等同於一條命了,只是還沒來得及煉化而已。
剛才因為猝不及防,他其他的防禦法寶顯然防不住大錘,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不得不把還沒祭煉好的法寶放出去,而沒有祭煉好就意味著很多威能釋放不出來,釋放不出來就意味著抵抗能力差,抵抗能力差就……造成了現在的結果。
簡直憤怒。
弄成這樣起碼得再花費大筆的資源才能把小鼎修復再來祭煉了,中間不僅要浪費很多時間更是有可能修復完以後的小鼎無法恢復它本來那麼完美!
這個紫衣人,真是太不給他面子了!
懷著對法寶的心疼,這核心弟子手掌一抓,就握住了一把長戟,然後雙手一橫,對著禹天澤,就猛衝過去——
「還我法寶來!」
禹天澤冷哼一聲,也是掄錘而上。
要說打架,高他好幾個境界的他可能比不了,但如果只是高他一個或者幾個小境界,他還真是沒怕過誰。
打就打啊,找揍的話成全他!
剎那間,大錘跟長戟相碰,火花四濺,金鐵交鳴。
錘子也好長戟也罷,力氣都是不小,而且都是兩個人擅長的兵器,所以打起來的時候,就有一種飛沙走石天地變色的效果。
禹天澤難得遇見個手段還不錯的,也打得有點興起。
徒弟在渡劫就算他自己不承認但其實也有點小焦躁好嗎,送上門來的發泄對象真是太讓他滿意了。
所以,儘管他覺得這傢伙沒什麼眼色而且挑事很煩,可是也被激出了幾分打興,再不跟剛才一樣試探、手下留情,很順暢地,用了十成的力道。
「砰砰砰砰!」
連串的響聲,一聲比一聲更明亮,一聲比一聲更急促,。
禹天澤越來越興奮了,一直拉直的嘴角,這時候也勾了起來。
他覺得有點過癮。
不過,他的對手就不那麼過癮了。
那核心弟子越打越皺眉,第一擊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就算力氣比他大也大不了多少,可是越是往後,怎麼就越覺得難以應付了?
一錘比一錘力氣大,這傢伙是吃什麼長大的啊!
從最開始的想要找回面子,到現在,這核心弟子想的卻是怎樣不著痕跡地脫離戰局,最好是不要在這裡再丟一次面子了。
……剛剛得到核心弟子的位置,就立刻輸給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傢伙,他肯定會被那些沒爭過他的備選核心嘲笑,而且核心的位子,也有可能會不穩的!
到現在,他終於開始後悔了。
如果最開始不那麼得意想顯擺自己的面子,而是聽了這傢伙的話就立刻很有風度地離開……那就好了。
然而,後悔也沒用。
因為禹天澤的眼睛,都已經興奮地有點發紅。
很久,沒有遇見能挨他那麼多錘的對手了!
那一頭,牧子潤正好渡完了最後一道雷劫,也就是第三十六道,依舊很輕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把周圍被雷劈碎的法寶渣渣又整理一下,轉身看到他那師尊正跟人干架。
而且似乎挺開心的。
牧子潤想了想,坐著一團輕雲,來到那兩人戰場的身後,拉開嗓子:「師尊加油!」
禹天澤當然聽見了。
他有兩個想法:
第一個,徒弟渡劫成功,這樣很好。
而第二個……「加油」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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