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任飛都會來公司樓下蹲著,不說話不找人,保安讓走也不走。
上次任飛和江汐起衝突這位保安在場,擔心這次任飛仍是來找麻煩的,前幾天江汐沒來公司還好,今天已經在公司,出去必定會碰面。
江汐視線從外面任飛身上收回來,對保安說:「沒事。」
保安說:「要不我送你到停車場吧?」
「不用,沒什麼事,謝了。」
保安見江汐這麼說,也沒堅持:「那你自己路上小心一點。」
江汐:「謝謝,先走了。」
她往外面走去,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蹲花壇邊上的任飛似乎有所察覺,掀眸看了過來。
看見江汐,任飛煙掐滅在花壇里,起身,手插兜朝她走了過來。
江汐站旁邊沒動,任飛走至她面前停下。
「找我有事?」江汐問。
任飛倒是坦蕩:「道歉。」
面前人還沒到十八歲,卻已經比她高。
江汐沒想任飛真會過來道歉,畢竟這個年紀的男孩最要面子,而她也沒想真的要他道歉。
道歉從來都沒什麼用。
任飛說:「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道歉。」
他停頓了一會兒,又說:「以後如果見到任盛海,我會讓他來跟你道歉。」
江汐:「不用。」這輩子不用再見到任盛海是最好。
任飛卻說:「他做錯的事他憑什麼不道歉。」
停頓一會兒他笑了下:「他根本配不上我媽,難怪我媽去世前那麼討厭他。」
江汐沒說話。
「還有,」任飛抬眼看她,「上次跟我一起來那人是我舅舅,給你們帶來困擾,我替他向你們道歉。」
上次任飛舅舅挑事估計被陸南渡收拾得夠嗆。
江汐看他如此誠懇:「嗯,我知道了。」
任飛也沒話說了。
江汐:「行了,回去吧。」
任飛是曠課出來的,最近已經連著幾天曠課,他不知道江汐家在哪兒,只能每天在公司樓下等。
說過如果是他錯了他會道歉,說過的話他不會食言。
過來也主要是跟江汐道歉,現在說完了他也沒什麼可說的:「先走了。」
「嗯。」
任飛走後江汐才去停車場取車,驅車回家。
陸南渡最近出差,今天從國外回來。
從機場出來,他吩咐秦津:「通知各部門高層下午召開會議。」
秦津跟在後面:「是。」
黑色邁巴赫疾馳在公路上,往陸氏公館駛去。
清晨公館卻已經忙碌起來,傭人各司其職,昨晚大概下過一場雨,陸南渡路過花園一陣濕氣撲面而來。
陸南渡進屋的時候候梁思容在客廳沙發上織圍巾,入神到他進來都不知道。
一位總跟在梁思容身邊的老傭人提到提醒她:「夫人,少爺回來啦。」
梁思容聞言抬頭,看到陸南渡格外驚奇:「出差回來了?」
陸南渡嗯了聲。
他脫下身上大衣,隨手扔沙發上,在梁思容旁邊坐下:「織什麼呢,這麼入神。」
梁思容連忙展示給他看:「織圍巾呢。」
是深紅色純棉,陸南渡湊過去看:「給我的,這麼喜慶?」
原本正給他看圍巾的梁思容手一頓,靜了瞬。
陸南渡從小很會看臉色,莫名猜到什麼。
果然梁思容下秒說:「這給小笛的,他喜歡紅色。」
「你的也有,本來是準備過年給你們的禮物,阿姨已經織好了,」說完她立馬起身,「阿姨去拿過來給你看看。」
陸南渡沒讓,伸手牽她手臂:「不是說過年送嗎?那過年再給我看吧。」
因為陸恩笛,陸南渡一直對梁思容很愧疚。
他說:「繼續給小笛織吧,他應該會很喜歡。」
梁思容見他這樣,安慰他:「阿渡,當年的事不怪你。」
陸南渡只悶悶嗯了聲,說不清時是真的認為不怪自己,還是單純只是嗯一聲讓梁思容聽到。
他很快轉移話題:「阿姨,我餓了。」
梁思容一下急了:「你還沒吃早飯?」
陸南渡笑了一下,露出兩個不太明顯的虎牙:「沒呢,餓死了。」
梁思容一向寵他,立馬吩咐身邊的傭人:「趕緊去廚房給少爺準備點吃的,先端杯熱水過來給他暖暖身。」
陸南渡在旁邊看著,問:「阿姨,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啊?」
從以前被接回陸家,梁思容便一直對他很好,沒有因為他的身份冷眼待他。
「沒有為什麼,」梁思容笑了下,「誰見了我們家阿渡不心疼啊?」
「還真有,」他像是很坦然,又像是無所謂,「我媽不就是。」
陸南渡小時候不少經歷家暴,這些梁思容都知道,她拍拍陸南渡手:「這些都過去了,以後不會有了。」
陸南渡點頭應和,笑:「我覺得啊,您說得對。」
梁思容見他這副調皮模樣,笑:「你啊。」
傭人很快端了杯熱白開過來,陸南渡接過。
梁思容不知想到什麼,跟他說:「上次你回來都沒去看你爺爺,待會兒吃完飯去看看他。」
陸南渡喝了口熱水:「老爺子巴不得我不去他跟前晃。」
梁思容笑:「哪有的事兒?你爺爺天天念叨你呢,那天你走了他還跟我問你來著。」
「我知道,我就是開個玩笑,」他一口悶完杯里水,放下水杯,「待會兒吃完我過去看看他。」
陸南渡吃飯快,前後不到十分鐘。
吃完晃去了樓上。
老爺子有個書房,裡頭書架上書籍上千,白牆上掛畫。
陸南渡進去的時候陸老爺子正一個人下棋,他靠在門邊上,看老爺子一個黑子一個白子地下。
陸南渡叫了他一聲:「老爺子。」
陸老爺子跟沒聽到似的,揀了顆黑子,看了眼棋盤後下棋。
陸南渡習以為常,站直身子走了進來。
他在陸老爺子對面的坐墊上盤腿坐下。
陸老爺子壓根跟沒看到人似的。
棋盤邊放著本書,陸南渡撈過來看了眼,古典文籍。
陸家雖從陸老爺子這代便改為從商,但一直算是書香門第,陸景鴻從商也仍對文化感興趣,後來的兒子陸愷東和孫子陸恩笛也都是文化人。
除了陸南渡。
陸南渡一看到裡面那些晦澀難懂的句子就頭疼,書本一合扔回了桌上。
算了,還是看下棋吧。
他一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看陸老爺子下棋。
陸老爺子還是沒理他,陸南渡也沒介意。
又走了幾步棋後,陸老爺子正想去拿黑棋,面前出現一隻指節修長分明的手按下了一顆黑子。
陸老爺子終於掀眸看眼前這個孫子。
陸南渡單手撐下巴,抖了幾下腿,吊兒郎當說:「老爺子,一個人下棋多無聊啊。」
「來,我陪你下下。」
陸老爺子說他:「坐沒坐相。」
「您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陸南渡說完又說,「要不我給您表演個挺直腰板?您看看滿意不滿意?」
陸老爺子終於被這個混球孫子逗笑,冷哼了聲:「不正經的事你倒是樣樣會。」
見陸老爺子臉沒那麼臭了,陸南渡笑:「可不是。」
陸老爺子下了顆棋:「英國那邊的事解決了?」
陸南渡揀了顆黑棋,毫不猶豫下子:「您還真是消息靈通啊。」
陸老爺子沒抬眸看他,冷淡道:「你知道就行,知道我看著,那些無關緊要的心思都給我收收。」
陸南渡知道陸老爺子說的無關緊要的心思是什麼。
他說:「這是著急給您找孫媳婦兒,你說我都這個年紀了,再不找再過幾年都三十了,你孫媳婦兒跑了怎麼辦?」
陸老爺子瞥了他一眼,說話倒還是平常模樣:「感情這種事不用你操心。」
陸南渡終於收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掀眸。
陸老爺子仍是垂眸悠哉下棋:「有合適的人會自己找上門。」
陸南渡微微蹙眉。
他冷了聲:「我想跟誰處對象是我自己的事,你別想給我湊什麼對兒。」
陸老爺子抬眼看他:「記不記得你當年答應過我什麼?現在翅膀硬了,以前的話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陸南渡直視他:「當年是當年,我可沒說過八年後還是這樣。」
陸老爺子微皺眉。
半晌卻沒再說什麼,白子扔回圍棋碗裡:「回去吧。」
陸老爺子向來脾氣不差,也很少動怒,陸南渡八年前進陸家後兩人便很少起衝突。
即使現在陸老爺子生氣了,也沒罵他一句。
陸南渡在這個問題上也毫不退讓,胳膊一撐桌,起身。
他回房沖了個澡,衣帽間裡西裝整整齊齊掛在衣櫃裡,腕錶成排。
陸南渡站在鏡前換衣,白襯衫熨燙整潔。
鏡里男人眉骨英挺,眼眸深邃,渾然不是半個小時前耍嘴皮子的模樣。
他扣上袖扣,正聽旁邊手機里的秦津匯報工作。
似乎匯報的內容不怎麼讓人愉快,陸南渡眉間壓著一股躁鬱。
陸南渡一向聽匯報的時候不怎麼說話,秦津知道他習慣,一口氣說完。
中途被打斷,陸南渡聲音不怎麼友好。
「這個部門是沒一個可以用的腦子了是嗎?」
秦津聽出他話里不愉快,陸南渡停頓一瞬:「繼續。」
「是。」
……
幾分鐘後陸南渡從樓上下來。
梁思容不知是沒離開過客廳,還是剛坐下。
見他下來,問:「要去公司了?」
陸南渡嗯了聲:「還有事要處理。」
既然梁思容在這兒,他也沒立即走,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陪她一會兒。
梁思容問他:「剛才去書房給你爺爺送點心,你是不是又惹你爺爺生氣了?」
陸南渡沒好氣兒地說:「他自己給自己找氣受,我能有什麼辦法?」
「他是你爺爺,跟你說的話都是想為你好,」梁思容說,「他說了什麼氣話你也別往心裡去,你爺爺年紀大了,你爸又早早就去了,你要多孝順他。」
「倒是沒想不孝順他,」陸南渡說,「老爺子就算把我氣死了我也給他養老送終。」
梁思容被他這伶牙俐齒的話逗笑了,說:「你就別跟他慪氣,你爺爺沒有惡意。」
「阿姨,」陸南渡說,「我爺不讓我追女孩兒。」
他開始賣慘:「你說現在都新時代了,他還想給我操辦婚姻。」
梁思容一聽不知道怎麼辦了:「這……」
她看向陸南渡:「那阿渡,你真那麼喜歡那個女孩子嗎?」
「要不然呢?」陸南渡無奈笑了下,「以前你見我喜歡過什么女孩兒沒?」
陸南渡以前被接回陸家的時候,梁思容倒是聽很多人說過這孩子不服管教還花天酒地。但接回陸家後愣是沒見他交過什么女朋友,甚至身邊連個消遣的伴兒也沒有。
最近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頻繁提起有喜歡的女孩。
況且那天接到人家小姑娘電話也是真的在開心。
梁思容一下沒了主意,像她們這種世家子弟,大部分的確都是聯姻。門當戶對,各需所求。
但到底還是疼陸南渡,她猶豫後說:「要不阿姨有空跟你爺爺講講?你爺爺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或許有可能看你這麼喜歡就同意了。」
陸南渡冷笑了聲,心想陸老爺子明事理就有鬼了。
自兒子陸愷東早年去世後,且陸恩笛也小小年紀就走了,陸老爺子待梁思容這個兒媳婦很好,會聽聽意見。
所以即使陸南渡知道就陸老爺子那種性格,就算梁思容去說估計也收效甚微。
但總比他去說好。
陸南渡:「阿姨,你最好了。」
梁思容笑:「快去公司吧,有空多回家住住,你自己那套房子一個人太冷清了。」
「行,今晚就回家。」
「那阿姨可等你吃完飯了,早點回來。」
「行。」
回來有一大堆事務處理,陸南渡直到後天才稍微有空。
沈澤驍打了個電話讓他出去喝酒。
前段時間忙完江汐的事忙公司事務,陸南渡已經很久沒和沈澤驍他們聚會。
這天剛好有空,陸南渡讓司機送他去了會所。
沈澤驍沒叫那麼多人,就幾個眼熟的富家子弟,身邊都帶著伴兒。
陸南渡進推門進包間,光線昏暗迷離。
沈澤驍見他進來:「來了啊。」
陸南渡走過去,脫了西裝外套搭扶手上,在沙發坐下:「卓培沒來?」
沈澤驍遞酒給他:「晚點到,估計待會兒跟嫣然兩人一起來的。」
陸南渡接過沈澤驍遞過來的酒杯,:「她也過來?」
沈澤驍笑:「這丫頭一個月沒見卓培了,好不容易回趟家當然黏著卓培了。剛本來想著順路去接她過來,這丫頭說要先去找卓培然後和他一起過來,真是一秒都不放過黏卓培。」
前段時間徐嫣然去國外參加一個時尚圈的活動,再加上其他通告也多,行程基本不間斷,昨天才有空回來。
陸南渡也笑。
徐嫣然的確這樣,不管卓培平時對她多冷淡,她都跟沒看見似的,天天黏在他身後跑。
沈澤驍身邊已經換了個新女伴,類型跟上次不一樣。
沈澤驍一向如此,換女友如換衣,最長時間不超過半個月。上次那個稀奇地超過了一個月,大家還以為沈澤驍終於肯收心,浪子回頭。
沒想過幾天後沈澤驍便換了人。
沈澤驍典型的多情面相,格外招人喜歡,但男人看似多情實則心狠手辣。
有人問他怎麼又換女朋友了。
他只笑了聲:「膩了。」
陸南渡倒是對這些習以為常,甚至看見他換女朋友都懶得問,這人就沒為哪個女人收心過。
他慢悠悠喝著酒,一邊把玩手機。
沈澤驍見他一直看手機,大概也能猜出陸南渡一直守著手機是在做什麼,說:「陸總,出來玩兒還看手機,你有點無聊啊,難怪人家女孩兒不要你。」
陸南渡踢他一腳。
「滾。」
沈澤驍沒躲,笑:「我這是在給你傳授經驗,你聽我的,女孩一追一個準。」
陸南渡冷淡瞥了他一眼。
沈澤驍:「不信?」
他嘖了聲,抽走陸南渡手機:「女孩兒啊,就是熱情個幾天後吊著,不用急著回什麼消息,過幾天她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陸南渡當然知道這個理。
只不過他不捨得這樣對江汐,從沈澤驍手裡抽回自己手機:「滾蛋。」
沈澤驍笑:「出息,我看你還得追多久。」
陸南渡懶得理他,繼續看手機。
兩分鐘前他給江汐發了簡訊,江汐還沒回。
兩人關係現在好轉很多了,但江汐壓根沒想加他微信。他又看了眼手機,江汐還是沒回簡訊。
他乾脆扔了手機喝酒去了。
包間門被推開,陸南渡抬眼看了過去,是徐嫣然。
她推門進來,沈澤驍見就她一個人,問:「卓培呢?」
徐嫣然聳了聳肩,絲毫因此有一絲不開心:「他說他有點事,沒出來見我,讓我自己先過來。」
沈澤驍不知想到什麼,微皺眉。
但又覺得不可能,沒說什麼。
徐嫣然在沈澤驍和陸南渡身邊坐下,剛坐下就要去拿酒。
沈澤驍提醒她:「少喝點,你不會喝酒。」
徐嫣然說:「沒事,喝醉讓卓培送我回去。」
沈澤驍笑:「你這如意算盤打得挺好的啊。行,哥准了,你喝,待會兒讓卓培送你回去。」
包廂里徐嫣然只和沈澤驍和陸南渡熟,但沈澤驍旁邊有女朋友陪著,陸南渡也不怎麼跟她說話,徐嫣然有點無聊。
她湊過去問陸南渡:「你不是和江汐姐很熟嗎?把江汐姐叫過來吧。」
陸南渡原本正喝酒,聞言瞥了她一眼。
兩人對視半晌,陸南渡說:「你叫。」
徐嫣然:「……」
幾秒後她小聲說:「你這樣是追不上江汐姐的,你追她還傲嬌啊?」
陸南渡:「……」
沈澤驍在一旁聽見他們對話聽笑了,跟徐嫣然說:「你南渡哥哪是傲嬌,他是太直接把人給嚇跑了。」
陸南渡:「滾蛋。」
她哪裡不想給江汐打電話,也想她過來,但這次要是叫過來,江汐又恰巧答應,那江汐還他的人情就還完了。
徐嫣然和沈澤驍當然不知道這些。
徐嫣然說:「那我叫啦?」
沈澤驍說:「叫吧,可憐可憐你南渡哥一下。」
陸南渡:「……」
他十幾分鐘前給江汐發的簡訊她還沒回,估計徐嫣然應該會打不通。
徐嫣然給江汐打了電話過去,幾秒過後接通了。
徐嫣然:「江汐姐。」
陸南渡酒送到唇邊的手一頓。
身邊的手機一直沒亮過,江汐沒回他簡訊。
她應該看到他信息了,可沒回他。陸南渡不動聲色垂下眸,繼續喝酒。
徐嫣然還和江汐通著電話。
「江汐姐,」徐嫣然叫她,「你要過來一起玩嗎?」
那邊江汐大概問她在做什麼。
「喝酒,」徐嫣然說,「他們都是男生,我一個人有點無聊,想問你過不過來?」
包間裡有點吵,旁邊的人壓根聽不到電話里的人在講什麼。
陸南渡連江汐聲音都沒聽到。
江汐大概是拒絕了,徐嫣然神色有點落寞:「好吧,那下次見。」
兩人又說了幾句,徐嫣然跟江汐說再見後掛了電話。
沈澤驍懷裡摟著人,問:「不來?」
徐嫣然搖頭,然後跟陸南渡說:「江汐姐說跟人在外面吃飯。」
陸南渡嗯了聲。
徐嫣然還想說什麼,這時包廂門被推開。
這酒都已經喝了有段時間了,這個時間點過來的人明顯趕不上趟,包間裡的人下意識看了過去。
在看到卓培的時候徐嫣然臉上一喜:「卓培。」
話音一落,在看見卓培身後跟著的女人時神色稍顯茫然。
沈澤驍也看見了,眉心稍皺。
卓培等女人走進來後才關上門,他帶著女人往沈澤驍那邊走去。
女人長相溫婉,大家閨秀氣質,卓培說:「介紹一下,這是周莉。」
說完又給周莉介紹他們幾個。
周莉性格似乎比較怕生,怯生生跟他們打招呼:「你們好。」
沈澤驍稍點下頭。
徐嫣然一開始有些懵,現在卻已經回味過來了。
卓培身邊一向很少有女生,而今晚他身邊多了個女生。
而且一個小時前,她給卓培打電話說要去找他,卓培跟她說有事,讓她自己過來。
她看著卓培:「卓培,你今晚去做什麼了?」
卓培掀眸看了過來。
沈澤驍一看氣氛不對,原本想打圓場。
卓培卻先一步開口:「吃飯。」
徐嫣然平時沒心沒肺的,但一受委屈眼眶便通紅,她死死盯著卓培:「吃什麼飯?」
卓培也看著她:「相親。」
話落周圍幾人寂靜,周莉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了。
卓培話落那瞬徐嫣然眼睛越發紅了,她沒再說什麼,起身走了出去。
沈澤驍這個當和事佬的微皺眉,看著卓培:「你他媽怎麼回事?」
卓培:「能怎麼回事,試著談個女朋友。」
沈澤驍說他:「還不去追?」
見卓培沒動的意思,陸南渡輕飄飄扔下一句:「她喝酒了。」
話落卓培微皺眉。
最後卓培還是出去了。
沈澤驍要在包間玩通宵,最後送周莉回去的任務便落到了陸南渡頭上。
卓培和周莉其實也沒有多熟,不過出去相個親吃個飯。
陸南渡讓司機送周莉回家後,沒有回自己住所,讓司機開去了江汐的小區。
他下來後便讓司機回去了。
陸南渡喝了酒,頭稍微有些暈,他在旁邊樹下蹲下。
男人身高腿長,一邊胳膊搭在膝蓋上,指尖懶懶下垂。
幾米開外傳來手機鈴聲,陸南渡正垂著頭,聞言掀眸看了過去。
江汐原本正想接聽,卻看到了路燈樹下的陸南渡。
她便直接走了過去,問他:「你怎麼來了?」
陸南渡見她過來,手機從耳邊拿開,悻悻按斷。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江汐走至他面前,問他:「找我有事?」
陸南渡看著她,沉默半晌後:「姐姐。」
「你為什麼不回我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