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除了容珏之外,其他人還真不知道柳月昨晚已進京的事。
當柳安安回府的時候,大伯娘林氏吃了一驚。
「安安丫頭,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提前告訴伯娘一聲?」
「伯娘,我和我娘是昨晚進的京,太晚了就沒有打擾家裡,今日一早去了柳家祠堂,族中三爺爺他們都來了,我娘情緒不太穩定,我也沒敢離開,伯娘您別怪我現在才回來。」
林氏夫人怎麼能怪柳安安呢。
「你這丫頭說的啥話,伯娘怎麼會怪你呢?你娘什麼時候回來?」
林氏夫人還是問了出來。
自家老二還眼巴巴地盼著呢!
都快成瞭望妻石了。
「伯娘,我娘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不知以後我娘如何決定。伯娘,人言可畏,雖然家裡都不會看輕了我娘,但畢竟爹娘錯過了十年,況且還有弟弟。」
「我娘說我爹是個好父親,但她不會讓容府遭人非議,以後哥哥,弟弟會成親,她不想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所以我尊重娘的選擇。」
「誰敢在背後指指點點!」
房間的門「哐」的一聲被踢開了。
好好的門板生生被踢裂了,容珏一臉怒氣地走了進來。
「誰要敢在背後議論,說三道四,本侯就去問候他全家!」
「容老二,你發什麼瘋?嚇著我寶貝孫女,看我不抽死你!」
跟在後邊的容老大人上前就是一巴掌。
「我媳婦不要我了!我就發瘋了!」
容珏此時像暴走的老虎一樣,眼珠子通紅,手裡要是有把刀他能把門給劈了。
「爹,我想你了,好想你啊!」
柳安安一下子撲過來,抱住爹的胳膊,她真怕親爹失去理智。
「閨女,你娘她不要我了。」
容珏一臉委屈地向閨女訴苦,他心裡比黃連都苦,媳婦真的拋棄他了?
容老大人和容遇都不想看到容老二了,不能讓媳婦回心轉意,你還活個甚?
「哼,安安別管他,自己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反正我容家二兒媳婦就是柳如月,乖孫女,到祖父這來。」
容老大人狠狠瞪了一眼容老二,轉臉笑容滿面地看著他的乖孫女。
柳安安果斷地拋棄了親爹。
「祖父,我給您留的藥膳您一直吃著沒啊?還有大伯,藥浴一直泡著沒啊?」
「哎呀,吃著呢,那藥膳可真好,祖父現在是吃得好,睡得香,每天可是精神了。」
容老大人笑得是見牙不見眼的。
容遇也是拍著大腿樂,「安安,那藥浴方子可真好,大伯這些年大大小小的暗傷啊,都快好得差不多了,我能一口氣跑到邊關去!哈哈哈。」
林氏夫人見自家大爺那傻樣兒,再看老二那哀怨的眼神,公爹笑得亂竄的眉毛,這一家子的脈讓小侄女掐得准準的。
還有自己那幾個兒子。
一提他們的姐姐(妹妹)兩眼都冒著火星子,不,自己也冒火星子。
小侄女可給自己私人定製了美容養顏茶呢!
大爺說自己的皮膚都滑了許多,林氏夫人美得都快升天了。
還好,林氏夫人還知道自己要忙晚飯,留下屋內幾個人說話,她便離開去了廚房。
「爹,我覺得首先要尊重我娘的選擇,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路道;其次,您和大伯現在的位置太顯眼了,咱容家深得聖上器重,可無形當中也樹敵不少。」
「京中勢力錯綜複雜,尤其太后和李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家呢!不能因為一時之快將容府推上風口浪尖,這是我娘最不想看到的,所以爹啊,如果您心中有我娘,將來你們一定會團圓的,反正我娘也不會再嫁人。」
容珏眼中一亮,「你娘說以後不會再嫁人?」
柳安安白了親爹一眼,「怎麼?您希望我娘再嫁人啊?」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是那個意思嗎?我心裡一直有你娘,沒有人能取代她的位置,就算這輩子我們不能團圓,死後也要葬在一處。」
說完容珏緊抿著嘴唇,抬眼望向門外。
月兒喜歡海棠,容府最多的就是海棠樹。
柳安安也看向門外高大的海棠樹。
「爹,那您還矯情什麼呢?我娘不進容府,您去找我娘不就齊了?笨!」
柳安安十分嫌棄地撇了撇嘴。
「嘿,你個小沒良心的,有這麼說你爹的嗎?你的孝心被狗吃了不成?」
容珏抬手作勢要打這漏風的小棉襖。
「祖父,我爹打我!」
「容老二反了你了,你打我乖孫女試試?」
容老大人上來就是一腳。
柳安安得意揚揚地抖著腿,在一邊看熱鬧,容遇也是添油加醋地給老爹加油。
從廚房返回來的林氏夫人正好看到這一幕。
她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老二,我明天去看望如月,安安說得對,等朝局穩定了,徹底拿下李家後,你和如月會團圓的。」
「小弟多謝嫂嫂。」
容珏趕緊給長嫂深施一禮。
「安安啊,只是委屈你娘了,等一切穩定了,祖父親自到國公府接你娘回家。」容老大人拍了板。
柳安安心裡十分高興。
這要是換到其他人家,明知道娘的委屈,但為了家族的名聲也斷不會再讓娘回來。
「孫女多謝祖父。」
柳安安抬著小臉,真誠地和祖父道謝。
幾個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林氏夫人又去忙活了。
家裡幾個皮小子也快下學回來了,她得催著廚房加快速度。
柳安安又說起了正事,「祖父,連生哥那裡有重要消息傳來。」
「快說說!」
容老大人馬上嚴肅起來,容遇哥倆也是正襟危坐。
柳安安便把芙蓉及張橋的事全盤托出。
「現在芙蓉一家和張橋的孫子張小山已被保護起來,適當的時候,會讓他們出來作證。」
「好哇,侯爺昭雪之日不遠了!安安,務必告訴連生,一定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祖父放心,人現在很安全。」
「軍中李家的人怎麼樣了?」容老大人又問兩個兒子。
「大哥的京畿四營和我的虎賁營中沒有李家安插的人,楚老二那裡也處置了幾個李家的子侄,白城守軍是丁春,我與丁春是多年的好友,又是同門師兄弟,丁春那裡將幾個重要職位的李家人替換掉了,為了不讓李家有所察覺,留下了幾個人,不過這幾個人官階不高,不會影響大局,所以先留一留。」
「這樣處理極好,小心李家狗急跳牆,而且李家手中還有賢王這張底牌。」
柳安安認真地聽著祖父他們分析朝局。
賢王?
應該就是他當年誘導芙蓉背叛了靖遠侯府。
不過這些年賢王行事上並無大錯,人也十分低調。
為人處世還真離不開一個賢字,朝中不少大臣還是看好賢王的。
宮中李太后又偏向賢王。
聖上幾次想動賢王都未成功,加上賢王藏得太好了,聖上有些無從下手。
這不得不說賢王真是攻於算計。
「小妹,安安!」
房間幾個人一聽這聲就知道是那位來了。
這些日子真是難為他了,成功地將自己推上了好男風的大道上,而且越走越遠,有些拉不回來了。
守在門口的黑耀趕忙打招呼,「三爺,您來了。」
「是滴,是滴,我說小黑黑呀,三爺就喜歡你這樣的,看看這肌肉,這有力的腰身,這大長腿,嘖嘖…」
某小黑黑抖了抖滿身的雞皮疙瘩,不由後退了幾步,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位爺。
「臭小子,還不滾進來!」容珏一聲暴喝。
風流的三爺腿肚子一軟,一個跟頭便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