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台灣,從事電影行業的人很多,但柯授良在台北認識的人有限,只能為王子川約了一家小院商經理人。
雖然事情乾的竭心盡力,但柯授良對王子川的做法是不以為然的,台灣電影是在黑社會的鐵蹄下成長的,中間發行環節全部掌控在『有背景』的人手中,像王子川這樣誤打誤撞直接聯繫院商的電影人絕無僅有,就是嘉禾、新藝城也不敢這麼行事。
二人按照約定的地址來到一間夜總會,柯授良把太陽眼鏡拿下來,解釋道:「王總,那個經理就約咱們在這裡談判。」
「那進去吧!」王子川帶頭走進去。
一個侍者見王子川、柯授良模樣,立即跟上來問道:「請問你是王先生嗎?」
「我就是!」王子川四周觀察了下環境,看來這是有黑幫照應的場子。
侍者道:「您好,王先生,周先生在8號包間等你們。」
柯授良見舞廳有不少打手,提醒道:「王總,這裡是黑幫的地盤,看來我看走眼了,這個周經理也涉黑的。」
王子川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笑道:「涉黑倒是沒什麼可怕,只要不是以此為生就好,大家都是出來賺錢的,有利可圖就是朋友。」
柯授良深以為然,覺得王子川也不是那麼迂腐了,試探道:「王總,等會您不要說話,我去試試他,就怕對方不懷好意。」
王子川輕輕點了點頭。
8號包間,周興左擁右抱,肥胖的身材顯得臃腫,兩個艷麗女子被摟在懷裡,手裡拿著麥克風,嘶啞的聲音難聽極了,幾位小姐還要表現出強顏歡笑的樣子。
柯授良與王子川並肩而入,率先伸出手,對周興道:「周先生你好,我就是電話里那個小柯!」
周興只是對柯授良點了點頭,直到一首歌唱完,才笑道:「獻醜了,老弟怎麼才來,我都等了老半天了!」
柯授良道:「路上有些事,耽擱了。」
周興『恩』了一聲,把話麥克風給柯授良。
「小柯啊,來唱一首!會唱歌才會談生意!」
柯授良當仁不讓的接過麥克風,唱了一首鄧莉君的流行歌曲。
待柯授良唱完,周興雙手在懷裡女子身上遊走,示意把麥克風遞給王子川,用吩咐的語氣道:「來小子,你也唱一首。」
「對不起,我不會唱歌!」王子川一見對方格局,就知道這周興不是什麼好東西。
周興罵罵咧咧的說道:「不會唱歌還談什麼事情,今天你要不唱,咱們就不談!」
王子川鄙夷道:「今天的帳算在我的頭上,柯哥,咱們走!」
柯授良驚訝的站起身,不明白王子川為什麼不提提電影發行的事情就走了。
「混蛋!」周興追出門,見王子川真的離去,狠狠罵了一句。
「興哥!怎麼了,那個王子川得罪你了!」
周興面色難看,對湯振業道:「阿業,你認識他?」
湯振業也沒想到在這裡認識王子川,他這次是被台灣電影公司邀請過來拍電影的,而周興就是這家公司的經理。
周興問道:「阿業,這
人是什麼來頭?我只聽說他是電影公司老闆,有沒有什麼後台?」
湯振業目光一閃,笑容猙獰,輕聲回道:「沒什麼,聽說是從大陸那邊過來的,搞不好來台灣是當奸細的。」
「奸細!」周興一驚,隨即大喜,他是竹聯幫的外圍成員,而竹聯幫後台就是情報局,如果他抓一個大陸奸細,一定會受到幫里老大獎賞。
周興笑著怕打湯振業的肩膀,贊道:「阿業,你很好!」
從夜總會出來之後,柯授良就知道王子川心情不好,不好意思的說道:「王總,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位周先生這麼不靠譜。」
王子川不在意的揮手,嘆道:「也沒什麼,我很討厭這些把公事當做遊戲的人,況且這位周先生也不像是能做主的人。」
柯授良深有同感,大聲道:「王總這話你說對了,在台灣跟香港不一樣,這裡水深著呢,特別是電影這個行業。」
王子川靜下心來,打算聽聽。
「怎麼說?」
柯授良道:「最近幾年,電影行業越發紅火,而竹聯幫幫助想要漂白,鼓勵手下投資正當行業,由此電影行業被黑幫把持,王總想要在台灣打開局面,最好先去拜拜碼頭!」
「拜碼頭?這個……我先考慮考慮!」王子川並沒有馬上答應,他對台灣黑幫還是有警惕性的,特別是一清、二清運動,駭人聽聞,只要政府認為你與竹聯幫有關係,隨時都能抓捕,抓捕之後不用審判,直接關在綠島,如果王子川那時在台灣,而且真的與竹聯幫有聯繫,被抓之後,他上哪裡喊冤去,洪興社再厲害,也不能跟軍隊對抗!
柯授良不明白王子川顧慮什麼,大搖大擺的跟在後面,別人見他凶神惡煞的樣子,自然躲開,王子川也落得個清淨。
「王總,國泰賓館到了!」柯授良見王子川還想著心事,不由提醒了一聲。
「知道了,柯哥,你先回去吧。」
幾個身穿的西服的人圍著王子川,問道:「你就是王子川?」
柯授良立即把王子川拉到身後,大聲笑道:「各位兄弟,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相互給點面子!」
為首一個男人拿出證件,平靜的回道:「我們是情報局的,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王子川暗道不妙,接過證件看了一遍,把外套脫下來,交給柯授良,開口問道:「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不行!」為首之人一揮手,就有兩人夾著王子川離開。
王子川回頭對柯授良使了個眼色,拍了拍腰間,衣服口袋裡裝的都是香港熟人的電話,看來這些情報部人員都是半吊子,只顧著抓人。
幾名便衣壓著王子川進了一輛7座的白色工具車,車裡有一個駕駛員,為首之人做到副駕駛的位子上,餘下兩人坐在第二排,王子川押在第三排,兩個便衣一左一右的看著。
王子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開口試探道:「兄弟你們抓錯人了,我只是香港的普通商人,昨天剛來台灣。」
「閉嘴!」王子川左邊一人揮拳威脅,臂膀上露出了一隻毒蛇刺青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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