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台灣孤懸海外,一直是華夏民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隨著飛機在台北機場緩緩著陸,王子川終於踏上了台灣的領土。
進入八十年代,台灣電影業受大氣候影響,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1978年的中美建交,對於當局來說不啻為最沉重的一擊。島內的本土化與民主化運動也隨之壯大,有力地動搖著長達數十年的威權體制。為應對內憂外患,當局加強了宣傳工作。
中央電影公司、台灣省電影製片廠和「中國電影製片廠,三大公營電影機構受命製作了大量「政治宣傳片」和「軍事教導片」,以期鼓舞民心士氣,不想卻受到了觀眾的強烈抵制,毫無票房可言。特別是像《辛亥雙十》、《大湖英烈》和《戰爭前夕》等投資動輒上千萬的「大片」,都遭受巨額虧損,以至於拖垮了製片單位。
到了八十年代初期,三大公營電影機構幾乎到了拍一部賠一部的地步,最後不得已由「上級」出面,嚴格限制三家的拍片量。與此同時,台灣經濟卻在困境中實現了「騰飛」奇蹟,向「亞洲四小龍」躍進,民眾物質生活大幅改善,更趨務實理性。往昔「造夢」的愛情文藝電影也由此風光不再。
王子川剛離開機場,就被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攔住。
「先生,你去哪裡?用不用坐車?」
「不用了,我想走一走!」
中年男子笑道:「先生看你的樣子是從香港那邊過來的吧,沒想到您的國語說的那麼好!」
王子川也覺得普通話親切,不由和這位計程車司機多聊了幾句。
「這也能聽的出來?呵呵,不瞞你說,我的國語說的比粵語還好!」
中年男子道:「您會說國語,在台灣就混的開了,您是商務人士吧,還是第一次來台灣!」
「大哥好眼力!」王子川不由對他刮目相看。
中年男子道:「哈哈……這有什麼難猜的,您一個人在機場出口張望,四處走動,也不像是有人來接,既然如此,我猜您一定是想到哪裡歇息!」
王子川豎起大拇指,贊道:「大哥,你開計程車是委屈了,我看你應該去當兵啊!」
中年男子笑道:「不瞞這位先生,我就是當兵的,今年剛……復原,開計程車也是為了生活,家裡有老婆孩子,我在部隊為領導開過車。」
王子川道:「那我可要享受一下領導待遇了。」
中年男子興奮道:「先生請上車!」
車子啟動,中年男子問道:「先生您要去哪裡?」
「台北有什麼好去處嗎,我要安靜一點的地方。」
「那就去國泰賓館,那裡安靜典雅,有錢人都去那裡住宿。」
「嗯,行!」王子川見他開車技術很好,不由問道:「大哥,你剛才說你是為領導開車,為什麼會幹這一行呢?」
中年男子沉默一會,澀聲道:「我在部隊犯了錯,被開除的。」
「哦,原來是這樣!」王子川識趣不再相詢,看樣子這位大哥也是有故事的人。
中年男子深吸口氣,苦笑道:「其實也不是那麼回事,現在哪裡沒有腐敗?我不願同流合污,要不是我在國外立過功,就不只是被開除了。」
王子川驚訝道:「您還在國外立過功!」
這可不是小事,在國外執行任務的一般都是特務,還是頂尖的那種,沒想到小小的台灣也有這種人物。
中年男子嘆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前只知道為黨國賣命,可到頭來卻是這樣的下場,真是讓人心寒。」
牽扯到這些政治問題,王子川無法回答,說不準因為一句話就被當局帶走。
王子川轉移話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中年男子,笑道:「大哥,你叫什麼名字?這是我的名片!」
中年男子接過名片,暗自苦笑,回道:「我叫李國強,台北人,如果你遇到什麼麻煩,儘管來找我!」
「大哥嚴重了,我一個商人能遇到什麼麻煩?」
李國強感覺王子川這個人還行,也給了王子川一張名片,勸道:「小兄弟不要大意,台灣黑社會比香港那邊的還要猖獗,這些混混最會找你們這些外來商人的麻煩。」
「李哥放心,我會注意的。」王子川不在意的接過名片,放在口袋裡。
「兄弟,到了!」李國強指著前面大樓,介紹道:「那就是國泰賓館。」
「李哥,這是車錢,咱們有緣再見!」
王子川拿起行李包,來到賓館開了間房間,什麼事都沒做,趴在床上就睡了起來,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過來。
在餐廳用過早飯,王子川拿出此行的出行安排。
第一件事:聯繫台灣院商,商談引進電影發行事宜。
第一件事:拓展業務,與台灣電影公司建立合作關係,以後騰飛娛樂在台灣拍電影,可以借用對方場地,道具。
第三件事:考察台灣電影脈絡,怎麼樣可以打開台灣市場,搜羅各種人才。
這三件事就是王子川此番主要任務,拿出電話薄,在電話上播出一連串的號碼。
「喂!」
很快,話筒那邊傳來爽朗的聲音。
「喂,你是哪位啊?」
王子川道:「你是柯授良?我是王子川!」
柯授良笑道:「王總!您都到台灣了,我還想去接你呢!」
「昨天下午到的!」王子川簡略的交代一下,問道:「你在台灣電影界,有沒有熟人,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很難打開局面。」
「有!有!王總放心,這邊我都聯繫好了,就等你過來呢!」柯授良笑道:「王總,放心,我現在就過去,你把地址給我,我去找你!」
王子川把國泰賓館的詳細地址,房間號碼都說了過去,最後叮囑道:「路上要小心,我見台灣車輛還蠻多的!」
「王總放心了,能撞到我的車,還沒造出來呢!」
王子川放下電話,欣慰一笑,這柯授良平時大大咧咧的,沒想到關鍵時刻還靠得住,聽他話里意思,一個新年假期什麼都沒幹,只是顧著公司下達的任務。
王子川想去當初讓柯授良做事,對方回應的話,
「王總放心了!我柯授良既然加入公司,就一定把公司當做自己的家,盡心盡力為公司服務,你吩咐的事情就是家裡長輩的吩咐,無論多麼困難,我一定完成他」
「真是公司好員工!」王子川對這個五大三粗的柯授良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