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對名字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但還是想不通今天為什麼要休息。
直到家裡的保姆將飯碗一收,洛玉姍特意去房間裡換了一套衣服,李尋歡才察覺到,這位大小姐不是在開玩笑。
看這裙子就知道,她是鐵了心要出去玩的。
「去哪兒?」
李尋歡走在前面,洛玉姍小碎步跟在後面。
「去划船!」
划船?
李尋歡忍不住提醒道:「洛……玉姍啊,划船你穿裙子嗎?」
洛玉姍提著裙擺問道:「不可以嗎?」
李尋歡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竟然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只能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坐上車後,大約十分鐘,汽車開進了一處公園的停車場。
李尋歡跟著洛玉姍下了車,抬頭看了眼四周的景色。
這裡的風景很好,畢竟是公園,綠植種的非常好,只是李尋歡沒有見到划船的地方是在哪裡。
洛玉姍依舊是走在前面帶路,一邊說道:「你跟我來吧,這裡是我們洛家以前投資修建的公園,但並不是對外開放的,你可能不知道,這裡原先是一片濕地,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問題,就荒涼了下來,我們是重新規劃出來的。」
李尋歡點了點頭,轉頭四處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有人在朝著這邊走過來。
「小姐,船已經備好了,現在上船嗎?」
李尋歡記得這個人,洛家的管家。
洛玉姍微微點頭,很是自然的挽上了李尋歡的手臂,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划船。」
往前走是一處長長的走廊,從東到西都是漫長的走廊,像是一眼都望不到頭一般。
見李尋歡盯著這條走廊看,洛玉姍解釋道:「再後面是一處迴廊,迴廊後面是一座迷宮,我原先無聊,請國外的設計大師設計的,只進去過一次,然後就再也沒有玩過了。」
李尋歡尷尬的看了她一眼,小聲問道:「是沒有走出來嗎?」
「不是,我是覺得太小兒科了,五分鐘我就繞出來了。」
李尋歡張大了嘴巴,沒有多說什麼,畢竟看這個走廊就知道,這裡面的迷宮一定很大了。
從這條走廊的另一條路通往前邊的亭中心,湖邊還放著一條船,這裡雖然是一個亭子,但就像是一個小型的碼頭,只是設計成了亭子的模樣。
不得不說,洛玉姍還是一個設計鬼才,能將固定船身的繩子綁在石桌腿上,應該沒人能有這麼奇奇怪怪的想法。
李尋歡先上船,然後扶著洛玉姍也上了船。
這艘船並不是很大,但還是老派的那種,就是需要兩個人一人坐在一頭,還不能同一個方向使勁的那種小船。
李尋歡不會划船,在洛玉姍教了半天之後才逐漸掌握了划船的重點,省時又省力。
到了湖中心,洛玉姍從船頭取下一個罐頭,打開之後,立馬從中抓出了一把餌料,撒向湖面。
頓時,各種魚類在湖心翻滾,爭搶,這種奇異的畫面近距離觀看,竟然還有一些震撼。
洛玉姍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以前我一個人心情不好,總是會到這湖心來觀賞魚兒搶食。建南市不比蘇杭市,很多的勢力結構一開始就是固定的,少了很多錯綜複雜的結構,可建南市小家族就有無數,更別提中小型企業衣服的二流家族了。」
「當年洛家岌岌可危,隨時有可能會被人當成這些魚嘴巴里的餌料一口吃掉,我拼盡全力,到處求人,用家底硬生生的打開了一條渠道出來,但依舊無用,被打壓了將近七年,才將洛家從黑暗中拉了出來。」
「有人總說我們洛家不近人情,可當年洛家主脈,光是族譜記載就有一百多人,在大勢已去後,走的走,清的清,我們深刻體會到了什麼是世態炎涼,也明白最終什麼都靠不住,我只留下最親近的親人,一點一點的爬到了現在。」
「跟你說這些,不是賣慘,是想讓你明白,現在的建南市是病態的,所以商業行為都是建立在利益面上,不近人情,世俗至極。你能將蘇杭市改變,我想,你應該也能讓建南市的市場改變。」
李尋歡看著洛玉姍鄭重其事的說著自己的故事,就像是和一個朋友在掏心窩子的說心裡話一般。
可她明明說,他們洛家靠不了別人,也相信不了別人,現在卻將寶都壓在他李尋歡一個人的身上。
李尋歡深吸一口氣,沉吟道:「未來我也不知道會如何發展,但我還是那句話,既然說了是合作者,自然也是朋友,我們可以共同進退。」
「不是利益朋友嗎?」洛玉姍好笑著看向他。
李尋歡沒理會她的故意調侃,自顧自的說道:「以前的勢力之所以錯綜複雜,是因為你們每個人都想著自己的利益,卻沒有想過一點,也許一塊蛋糕一個人吃不下,但是兩個人卻可以。」
「洛家沒起勢之前,那三足鼎立的態勢還沒有拉開,你若是心狠,可以拿這兩家當墊腳石的。」
洛玉姍搖了搖頭:「那時候壓根沒有想那麼多,能讓洛家活著就算不錯了,哪裡還敢奢望坐在第一大家族的位置上?」
李尋歡驚訝的看著她:「那你後來又是怎麼想通的?」
「後來有人告訴我,不做大做強,只會被人踩在腳下,隨時都會被人掰倒。我費盡心思的將洛家從黑暗中拉出來,如果還是守不住它的話,那我以前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我天生使命感很重,洛家主脈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已經無路可退了,只能硬著頭皮把洛家扛起來,抬上去。」
所以,是洛玉姍把洛家抬到了不屬於它的這個高度。
毋庸置疑的是,洛家,又或者是以前的辰南和公孫白其實都知道這個道理,才敢信誓旦旦的聯合,自信心爆棚的認為能夠將這個女人從神壇上拉下來。
李尋歡想到這裡,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沒有他的參與,也許他們的計劃還真是成功了,辰南也不至於在病床上躺這麼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