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這世上,美好的東西比比皆是,感受美的方法也很多。
但最直觀,最直接的,往往是眼睛看到的最真實,最有衝擊力。
美女就是其中之一。
那個還沒完全開放年代,談戀愛牽手都偷偷摸摸,更別說尤夢瑤這種演出了。
尤夢瑤是開創了新安縣的先河。
這和她的性格有點狂熱有關,骨子裡的野性,不然,也不會和喬宇有瓜葛。
這就叫物以類聚吧。
當時的歌星表演,純粹就是唱歌,連個暴露點伴舞都沒有。
這就讓封甜甜失去了競爭力。
尤其是以貌取人的鄉下。
漸漸的,徐家舞台附近的人越來越少。
相反,溫家門前,人頭攢動,溫軍和溫暖等人,不得不維持秩序,以防發生擁擠踩踏。
徐家門前,徐靜聲的臉色變得慘白,有了希望,大話也說了,忽然發生反轉,還不如原本就沒希望。
「那邊表演,有點傷風敗俗。」有人在一旁提醒:「我看,可以報警。」
「對,報警,把他們抓起來。」
徐靜聲眼睛一亮,立即走進院子,跑進房間。
徐家是有點聲望地位的,有電話座機,徐靜聲立即撥通,裡面是個女人的聲音,徐靜聲立即說道:「我要報警,溫莊的溫家過壽演出,帶有色情內容,有傷風化,希望立即查處。」
「明白,我們立即出警。」
花旗鎮,呂青蓮放下電話,只穿著一身便裝,駕駛著警車,很快趕到溫家。
下車,溫軍立即迎過來:「你怎麼才到,蘇江他們幾位同學,昨天就到了。」
「我有事。」呂青蓮板著臉說道:「現在也是公事,有人舉報,你們演出不健康。」
「瑪德。」
溫軍笑罵了一句。
呂青蓮也忍不住笑起來,這邊是同學,台上是喬宇等人,就這點小事,無傷大雅,她怎麼會真的出警處理。
徐家那邊,徐靜聲一直在等待,有人匯報警車出現的時候,他還開心了一下。
然後……就沒了然後。
溫家舞台上,溫軍笑著向喬宇和尤夢瑤說了有人報警,說表演不正經。
「奶奶的,給臉不要臉。」尤夢瑤玩得開心,放飛自我,脾氣似乎也上來:「本姑娘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有傷風化,讓他們那邊一個觀眾都沒有。」
說完,尤夢瑤和其他姑娘商量了一下,幾位姑娘一起搖頭。
節目演了很多,都是健美舞蹈,衣服也是完全遮擋身體。
那個時代,畢竟還是保守一些,底線也高。
「我自己來。」
尤夢瑤倒是很乾脆,上車,換了身衣服,外面風衣罩著,再次返回舞台。
走到喬宇面前,向喬宇敞開一下衣服,裡面是瑜伽服,露出白皙的胳膊和修長的腿。
「報幕,越精彩越好。」尤夢瑤白了一眼有點發愣的喬宇。
「好,好。」喬宇想了想,尤夢瑤最美的是腿,立即大聲說道:「演出好不好,重點看舞蹈,舞蹈美不美,重點就看腿,一雙羅圈腿,專門對付你們這些老色鬼。」
說得滑稽調皮,台下一陣鬨笑,尤夢瑤嬌嗔地白了喬宇一眼:「你才是羅圈腿。」
鬨笑聲中,尤夢瑤甩下風衣,台下瞬間靜下來。
完美的身材,在瑜伽服下展現得更加淋漓盡致。
一雙修長的腿,在陽光下嬌艷奪目。
哇。
四周響起一陣讚嘆聲,口哨聲更加尖銳,此起彼伏。
徐家那邊,聽到喬宇的報幕,和觀眾的讚嘆,僅剩的一些觀眾,紛紛離場。
就連錢享都自己迫不及待滾動輪椅,向溫家那邊飛奔。
舞台四周,只剩下一些徐家的親朋,他們不好意思離開,但也不斷向溫家方向張望。
封甜甜簡單又唱了兩首歌,有點狼狽地上車離開。
溫家和徐家的比試,因為尤夢瑤的出現,讓喬宇等人絕處逢生,力挽狂瀾。
溫家成為勝者,這場演出,也成為當時農村的經典傳說,一直保持了很多年。
演出結束,尤夢瑤並沒有留下來,也沒要工錢,臨上車時,喬宇特意再次表示感謝。
「客氣話就免了。」尤夢瑤手扶著車門,淡淡說道:「我說過,是來還你人情的,以後兩清,這樣的演出,你也別叫我。」
喬宇看著車遠去,倒也沒什麼感慨 本來就不是一類人,也沒什麼幻想可言。
鄉下孩子,實際。
中午,鞭炮齊鳴,兩家又在鞭炮規模上較量了一次,噼里啪啦,也說不上高低,就是熱鬧。
酒宴過後,徐家,張班主找到徐靜聲:「我們的工錢,徐少,麻煩你結一下。」
「你們演成這樣,還有臉要錢。」徐靜聲惱火地嚷著:「我們徐家丟盡了臉,老太爺都氣病了,我沒讓你們陪醫藥費就不錯了,給我滾。」
「你不能這樣不講理。」張班主也火起來:「我也盡力了,還自費請了歌星,你們不能讓我虧太大。」
「我就不講理怎麼啦。」徐靜聲冷聲說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在這附近,說一不二,要錢,我說沒有,你就一分錢別想拿到。」
「瑪德,我的工錢,給你買藥去。」
張班主也是老江湖,撕破臉,也就不再留面子,操起一個酒瓶。
啪。
砸在徐靜聲腦門上,酒瓶碎了半截,張班主手腕下滑,立即在徐靜聲臉上開了一道口子。
旁邊的人驚叫起來,紛紛上前拉開張班主和徐靜聲。
徐靜聲被送往醫院,臉頰就縫了四針。
消息瞬間就傳到溫家,溫家更是喜笑顏開。
爭鬥一輩子,用不著掩飾幸災樂禍。
「該。」
聽說張班主被拘留了,王普拍了一下桌子,一臉興奮微笑。
壽宴過後,客人散盡,溫家兄弟幾位,特意又見了喬宇和黃皮皮。
兄弟七個,姐妹三個。
十個人擠在一起,顯然,是老大溫洪建和老二溫洪儒說話當家。
「謝謝你們,演出很精彩,老太爺也很開心。」溫洪建一臉微笑,掏出錢擺在桌上:「這是工錢,在老二談好的基礎上,我又加了兩倍。」
那就是普通演出的四倍。
喬宇也不客氣,點了點,收了起來,淡淡說了聲:「謝謝。」
用不著感恩戴德,這錢是應得的。
溫洪建是個生意人,市儈得很,如果自己這邊演砸了,下場不一定比張班主好多少。
倒是溫軍把喬宇等人一直送出大院,握住喬宇的手,臉上笑的燦爛 給了喬宇一個號碼:「我在新安縣駐軍後勤部,有事打電話,這次,真的謝謝你,我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你是因為徐靜聲被毀容才開心的吧。」
喬宇笑著揭穿他,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那個孫媛和溫軍雖然沒有結婚也沒定親,青梅竹馬,和老婆也差不多。
「我像是那種小肚雞腸,幸災樂禍的人嗎。」
溫軍板著臉,挺直腰杆,很嚴肅。
「不是像不像,你就是。」喬宇伸手拍了拍溫軍的肩膀:「要是我,不用張班主動手,我自己就把他腦袋開花。」
「這是報應,誰動手都一樣。」
溫軍咧嘴笑起來,這次毫不掩飾自己的興高采烈。
其實,他不是不想或不敢,而是軍裝在身。
一群人剛離開溫家,走出去不遠。
前方,忽然出現很多人 有男有女,吵嚷著衝過來,腳步匆匆。
喬宇,黃皮皮和夏二愣,立即站到前方,柳如燕則是抽出飛刀。
一群人凝神戒備。
不會是徐家輸不起,狗急跳牆來報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