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是一個孤兒,中學沒念完就出來打工,沒想到被大溝子給騙來張家埠村,落到了這永遠爬不出去的陷阱里,越想越傷心,最後牙一咬,眼睛一閉,便一頭扎到深深的河水裡。
河水泛起了一圈圈浪花,慢慢的就平靜下來了。
這時,一個身影,從河邊的玉米地里鑽了出來,跑到河邊,脫掉外衣,一個猛子扎過去。
過了一會兒,水面水花一翻,春花的身子從水裡浮了上來。
隨後,張凡也從水裡露出頭來。
他一手托著春花,一手奮力划水,三下兩下,便來到了岸邊。
原來,張凡離開春花家之後,也是懷疑大溝子和鄭老闆要對春花有些什麼舉動,非常不放心,便躲在春花家不遠的一棵大樹下。
過了不長時間,只見春花披頭散髮逃了出來,一直逃向村外。
張凡情知事情有變,急忙抄小道追到村頭。
他躲在玉米地里,遠遠的看到春花坐在岸邊。
想過去,卻猶豫了一下。腳步沒有挪窩,遠遠地看著她的背影。
沒想到春花坐了一會功夫,突然一頭扎到河裡不見了,張凡這才跳出來去救人。
春花濕濕地全身往下淌水,被張凡抱到河邊沙地上。
這裡四周都是大槐樹,岸邊全是密密的玉米地,平時根本沒有人到這邊來,是個極為秘密的所在。
張凡把春花平平地放好,很小心很仔細,就像擺弄一件精美藝術品那樣,生怕弄壞了。
她白白地稍顯豐腴地身在面前,微閉雙目,像是出浴的美人,高高低低,風景旖旎,令人目不暇接,心跳如狂。
呆了一會兒,忽然省悟地砸了自己頭一下:救人要緊!
伸手放在她左胸口上探了探,鬆了口氣:還好,心臟還在跳。
又把手放在鼻孔上試了一試。
臉色變了,嘴裡發出噓的一聲。
春花沒有呼吸了。
張凡低頭把臉湊到她鼻孔前,向裡邊一看。
只見鼻孔和嘴裡都有黑色的淤泥。
原來剛才春花一個倒栽蔥扎到水裡之後,頭部陷在淤泥里,把鼻孔堵死了,因此引起了窒息。
張凡一手把她的頭臉側過來,一手手撩起清清的河水給她沖洗。
沖了兩下,臉上和嘴裡的淤泥沖乾淨了,但是鼻孔里的淤泥仍然沒有出來。
如果窒息時間太長,超過五分鐘的話,就是把她救活了,大腦也會因為缺氧而變成傻子。
張凡伸手向鼻孔里摳。
可是,越摳淤泥越向鼻孔里陷。
直起身,打量著她的鼻孔和紅紅的嘴,忽然有了主意。
張開嘴對著她的嘴,用力地吹了一口氣。
「撲」地一聲,鼻孔里的淤泥出來了。
然後,一口接一口,向她肺內用力吹氣,每吹一口之後,便雙手緊緊地在她胸前摁一下,讓吹進去的氣從肺里擠出來,然後再向里吹氣。
十幾下人工呼吸之後,春花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她首先看到他的臉。
看到他騎在自己身上,雙手緊緊地摁壓在她的胸前,而胸前微微脹痛。
嘴唇微微地有些麻木,嘴裡有一股男人的氣息。
她馬上意識到他在給她做人工呼吸。
「小凡!」她叫了一聲,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春花姐,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凡,你別管我的事兒了,我家的事你管不了,只能給你帶來麻煩,你快走吧,我真的不想活了。」春花苦苦哀求著,用手抓住張凡的胳膊,用力搖晃。
「春花姐,我不可能放任不管的,你快說,剛才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那個鄭老闆對你……」
春花露出一縷羞憤,用力的點了點頭,「大溝子這個沒人味的,他把我賣給鄭老闆了,要我陪鄭老闆睡覺。」
啊,天下還有這種事兒?大溝子這小子真是活到頭了。
張凡氣憤地把拳頭在沙灘上狠狠的一砸,砸出了一個半尺深的坑。
春花急忙勸道:「小凡,你千萬不要衝動,打死人要犯法的,我不想牽累你。」
張凡的嘴角掛出冷冷的微笑,「我有辦法。」
春花不明白他的辦法是什麼,綿綿的眼光看著他。
張凡也滿懷著溫暖地看著她的眼睛。
這一雙眼睛清澈如水。
看了一會,張凡的目光順著臉蛋慢慢的向下移動。
她渾身濕透,薄薄的衣衫緊緊地貼在身上。身上的各種曲線,完完全全暴露在陽光之下。
困惑!
張凡不解地想:天下怎麼有那麼混蛋的大溝子?這麼好的一朵花,你不好好呵護,還要天天摧殘?
春花看見張凡的眼光在自己的身上遊走,他的眼光看到哪裡,她身上的那裡就開始發熱,當他的眼光移到大腿根處的時候,她突然痛苦的叫了一聲!
張凡忙問:「怎麼啦?」
她搖了搖頭。
張凡伸出小妙手,在大腿那裡輕輕的摁了一下,「這裡受傷了嗎?是不是剛才把腿扭傷了?」
春花還是搖頭,把臉別到一邊,眼淚不斷地湧出來。
「我給你看看,要是脫臼的話的趕緊復位,否則的話時間長了就復不上了。」
說著,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伸出手解開腰帶,兩手捏住褲腰,輕輕的向下一褪。
張凡不禁吃了一驚。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殘忍的傷口。
之所以殘忍,是因為這傷口出現在那麼優美的肌膚之上。
只見大腿上一塊碗口大的傷,好像已經發炎了,紅紅的,腫腫的,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潰瘍。
用手指輕輕地在傷口周圍的肌膚上按摩了幾圈,眼睛紅紅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大溝子打的?」
春花被小妙手在肌膚上遊走,一陣癢一陣疼,身體像是風中的小白樹一樣開始抖動,又像是發燒打擺子,雙手捂住眼睛,搖晃著頭,歇斯底里的道:「不要問了,你真的不要問了!我不想說,我寧死也不想說!」
張凡打開神識瞳,低頭湊在傷口上面仔細觀察了一會。
春花用手遮著那裡,抖得更加厲害:「小凡,求求你了,不要看了,不要看了……」
嘴裡說著,卻並不躲閃,反而很配合地把腿擺開一個適合診斷的角度。
張凡看得很仔細,距離也很近。
她能感覺到她鼻孔里呼出的氣落在她身上的微微熱氣。
張凡查了一遍,已經心裡有數,肯定地道:「這是電烙鐵燙的!」
春花不說話,閉上眼睛,扭過頭去。
「你倒是說話呀!」張凡搖晃著她。
春花雙手一抖,「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是大溝子這個野獸!是他幹的!」
「你說詳細點!」
「那天我借了毛驢車接他出院,在醫務室門口遇到了你,跟你鬧過之後,他回家把氣全撒到我身上,把我綁在床上,用燒紅的電烙鐵燙我的腿,非逼著我承認和你有過事兒!」
離奇的憤怒。
張凡無語。
「小凡,快蓋上吧,怪丑的。」
春花用手提起褲子。
「別動!」張凡伸手制止。「我給你處理處理傷口。知道嗎,這種燙傷如果發炎了,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