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山口,遠遠地,就聞見了一股雞糞味,眼中的景觀倒是不錯。閱讀那次被大火燒光之後,重建的雞棚相當整齊,比過去還好。
一排排的藍色大棚,沿山坡而立,呈梯田形。
幾個人穿上靴子,帶上口罩,在消毒池裡給靴子消了毒,魚貫走進大棚里。
耳中傳來嘩嘩的水聲,是電機抽地下水,循環給大棚調溫。
這個算是很省電的「空調」了。
雞棚里播放著明快旋律的音樂,聲音美爆,竟然是那位美女原唱的老歌《江南水鄉》,令人清新撲面。
張凡問:「每個棚里都播放音樂?」
韓會計道:「是的。」
「放音樂,雞苗長得快吧?」張凡問。
「不是,放音樂是為了讓雞苗適應聲音。如果平時太安靜的話,遇到下雨天打雷,雞苗會受驚,會擠到一起,踩踏死好多。」
佩服佩服!張凡感嘆,科學養殖,就是不一樣,想得這麼細!
走過雞苗區,掀開一道厚帘子門,進入了成雞區。
養殖工介紹說,這裡都是快出欄的成雞,過兩天總公司會派車來拉走。
這裡的雞有公有母,因為怕公雞打架,也怕公雞頻頻對母雞實行侵略而消耗體重,所以,母雞是散養在欄子裡,而公雞個個都窩在鐵籠子裡,只能有轉個身的空間,看著就憋屈。
公雞們高大,色彩斑瀾,紅紅的冠子,立起老高,不斷發出「咯咯」的低吼,雖然被窩在籠子裡頭都抬不起來,但卻掩飾不住一股公雞特有的殺氣,令人產生幾分敬佩。
公雞把頭從食槽里探出來,對眼前的參觀者毫不感興趣,而是貪婪地盯著母雞欄子。毫無疑問,只要把它們放進母雞群里,馬上就會發生各種就地正法事件。
張凡注意到一頭蘆花大公雞,身形格外高大,雞冠紫紅,一看就招人喜愛。
可是,它似乎是病了,趴在籠子裡,無精打采。
張凡走過去,伸出手指逗逗它,它斜了張凡一眼,啄也不啄他一下,只是把頭轉過去,低聲咯了一聲,像是很不厭煩。
養殖工走過來,對張凡介紹道:「這是一隻病雞,剛剛發現的,我正準備把它從棚里清除出去。」
張凡緊張地問:「病了?別的雞呢?會不會大面積傳染?」
「目前沒發現問題擴散問題。這種情況在我們這裡是常事,我們只能注意觀察,哪只不精神了,就會馬上隔離。」
張凡有些緊張,看了看村長和韓會計
韓會計道:「沒事,有時,雞病了,不一定是傳染病。有些雞可能過於暴燥,在籠子裡憋壞了。也有的熱不耐熱中暑了。大部分公雞會上火,嚴重的就會憋出病來,這時,我們就把它放在母雞群里輕鬆一下,去去火。」
韓會計的話,引起大家一陣輕笑,田秀芳也紅著臉笑了一下。
張凡鬆了口氣,覺得有道理:正常公雞每天要跟母雞「幸福」十幾次,這裡的公雞從未有過一次機會,最殘酷的是那麼一大群美女母雞就在不遠,公雞們眼睜睜地看著母雞,這對公雞精神上應該是殘忍的折磨了。
怪不得它病了。
同為雄性,張凡很替公雞不平,想伸出援手幫助一二。想了想,忽然想起《玄道醫譜》中說,「大凡藥性施於人畜,量有差而效同矣」。意思是說,大部分中藥,用於人身上和畜類身上,量有差別,效果卻相同。
不如把這隻蘆花公雞帶回家,用中藥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治好?
若是真有效果的話,以後可以給雞棚的雞施藥防病,降低死亡率。
「這隻公雞,我帶回去,用中藥試試吧!」張凡道。
養雞工便把蘆花大公雞捉出來,利索地用繩子捆住雙腿雙翅。
張凡在村委會吃完蘑菇燉野雉,送走田秀芳等鎮裡一行人,然後提著公雞回家來。
涵花昨夜春風吹拂,此時一臉喜氣,故意擺著誘人的胯部,擰擰地迎上來,媚笑道:「你買只雞,要殺吃肉?」
張凡搖了搖頭,「這是一隻病雞,我想給它試試中藥,你看,用什麼藥好?」
涵花哪裡知道用什麼藥好,咯咯地笑了起來:「你都不知道它得的什麼病,怎麼用藥?」
張凡笑道:「把雞架打開,把母雞放出來,它可能是憋壞了!」
涵花臉一紅,嗔道:「哪有這種病!我去水縣住了那麼長時間,你怎麼沒憋壞?」
張凡一聽,心裡虛了,笑著遮掩:「我也是處於崩潰邊緣,不然的話,昨天晚上幹嘛……瞧你,一夜沒睡好,黑眼圈都出來了,一會兒下午你眯一覺。」
涵花聽見張凡的關心,一顆懷疑的心早就融化了,含情瞟了張凡一眼,「你也睡吧。」
說著,打開雞架門,把兩隻母雞放了出來。
蘆花公雞面對兩位「美女」,只是咯了一聲,並不感興趣。
「乾脆,給它喝點壯力的藥,看它能不能緩過來。」涵花道。
張凡很贊同涵花的主意:比如人得病了,不知道什麼病,但用點白蛋白,總是有好處的,提高生命力和免疫力嘛。這隻雞……
「那,給它餵點益元酒?」張凡思忖地道。
上次配的益元酒還沒等賣完,孟三就已經出事被捕了,所以家裡柜子下還有幾瓶。
張凡後來財源廣進,便也不想再賣益元酒賺小錢,只是留著誰有急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涵花聽說張凡要餵它酒,輕輕笑了,伸手在張凡後腰下拍了一掌:「益元酒?虧你想得出來!」
「它喝了,肯定跳起來把兩隻母雞給辦了。」
涵花臉紅紅地道:「你不如跟它干一杯!」
張凡也覺得相當好笑,但是,特別想試一試有什麼效果,便讓涵花取來一瓶益元酒,張凡捉住公雞的頭,把它的咀掰開一些,涵花把益元酒倒在一小塊饅頭上潤濕了,掰下一小塊一小塊,餵給了公雞。
公雞大約被酒約辣得不好受,撲著翅膀,在地上轉圈,就好像要跳到母雞背上之前那種準備動作,看起來,十分像是發酒瘋了。
「它喝高了。」張凡笑著,把剩下的酒自己喝了一口。